《南國》——《南國》系列之一
需要先說明一下,這個系列與配對到底是什麼,是誰。
北平無戰事:2014年十月北京電視台播出的一部電視劇與同名小說,作者劉和平。背景是1948年下半年的北平,蔣經國進行幣制改革。我寫的系列時間是後續(1950年代),地點在香港。
配對:北平雙美 = 方孟韋/孫朝忠。以下人物介紹是原小說/原劇設定。
北平雙美,參考嬌羞的MV作品《是我在做多情種》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j91QsGlxJYE
方孟韋(小方):北平市警察局第一副局長,籍貫江蘇無錫,1925年生於美國。進過國民黨三民主義青年團幹部學校,國民黨中央政治學校,曾經任職國民黨中央統計局(中統),北平警備司令部。他爹方步亭是經濟學專家,中央銀行北平分行行長,他哥方孟敖是中美空軍混合團(飛虎隊)的空戰英雄。當年抗戰中期方家在重慶,老方不許他繼續讀書,送他去三青團,失學少年小方很不能原諒父親這一點(此外還有其他)。
方孟韋長這樣:演員是王凱(瑯琊榜的靖王),他現在很紅了不需要我介紹了。
孫朝忠(孫蜜):中統老人北平市警察局局長(徐鐵英)的秘書,黨內履歷與方孟韋相同,年齡接近,曾經是抗戰時期的青年軍。籍貫浙江吳興,原作者劉和平形容他「文武雙全」;推測出身舊族。表面上對徐鐵英忠心不貳,實際上效忠蔣經國,屬於國民黨內少壯改革派秘密組織,鐵血救國會。
方孟韋與孫朝忠,之前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原作者/編劇劉和平沒說。在劇裡這兩人的衝突,在於孫朝忠因為執行蔣經國的命令,下令逮捕並槍決了中共地下黨員崔中石(崔叔),而崔是老方的下屬,方家兄弟的好友。
接下來更糟的是,因為徐鐵英懷恨方家(答應給我的錢跟股份呢?!)、孫朝忠(居然是小蔣的臥底還斷我財路!)、蔣經國(你老子都管不了我!),徐設計讓孫朝忠不得不親手槍決方孟韋的表妹(木蘭)。
最後北平開城前一個月,方孟韋帶崔中石的遺孀(崔嬸)與兩個孩子去了香港,他自己去讀大學。徐鐵英要從北平撤退,臨行前給了孫朝忠一張特種刑事法庭傳票,要他為木蘭的案子去南京受審。但是撤退飛機由方家大哥駕駛,他故意留下了徐鐵英。孫朝忠的後續沒有交代,是開放性結局。
北平雙美CP名稱由來:此劇首播還未完,媒體上就有了北平雙帥之稱:
關於演員:飾演方孟韋的王凱,飾演孫朝忠的孫之鴻,兩人是北京的中央戲劇學院表演系本科2003級同班同學。
2013年初同學會,王凱,孫之鴻,找得出來嗎......
(左三是王凱,中央穿藍襯衫戴深藍帽子是孫之鴻)
2014年底在廣州的宣傳會後台,孫之鴻,,王凱
孫之鴻拍攝北平無戰事的時候,似乎增重了一點。這是他平時的樣子:
最近孫之鴻拍了一部1930年代中日戰爭背景電視劇《鐵血淞滬》,大概暑假播。他是上海的京劇名角白玉蘭,也是愛國殺手傅梓白:
孫之鴻在考上中央戲劇學院之前,是上海芭蕾舞團的正式團員,上海舞蹈舞學校芭蕾舞專業畢業:
以上就是我從2014年十月以來的娛樂(之一)。
****************************************************
南國(全,略增修)
Fandom:北平無戰事
配對:北平雙美—孫朝忠,方孟韋,無差。此篇方孟韋/孫朝忠。
分級:NC-17
警語:有明顯的男同性行為描述。
聲明:方孟韋與孫朝忠這兩個人物不屬於我,他倆屬於彼此。
附註:孫朝忠的表字靜忱是我編的,非原設定。
*********
聽見小幾上輕輕喀噠一響,孫朝忠讓自己醒了過來。
本來,鋪著花磚地的陽臺上,他也只是漂浮在這個南國的初夏午後。隔著遮陽窗扇,仍聽得見哪家旋低了音量的收音機,唱著新出的國語電影插曲;間或滑過街面的自行車,車閘一聲吱呀,攤檔小車的鈴聲,緩緩搖曳著,從遠處來,再逐漸遠走。
他還聽得見另一邊牆上的窗扇後頭,廳裡偶爾的腳步,穿著室內的藺草拖鞋,很輕;但是他並不記得這個腳步聲往自己走來,自己一定是盹著了。
現在,孫朝忠感覺到身下的細籐椅面微微下沈,感覺到棉質衣料,貼蹭住自己右腿,還有隔著衣料,透著體溫的皮肉。那是自己多麼熟悉的一個人。孫朝忠在躺椅上轉側過身來,讓他朝裡坐進來一點。
睜開眼睛,方孟韋看著他笑
“該醒了,不然晚上睡不好了。”孟韋的聲音其實不像在叫人起床。
孫朝忠眼簾又放下來,本來攬在懷裡的靠枕拿上來,遮住臉。“就算睡不好,也不是因為這個。”
方孟韋沒出聲,可是孫朝忠知道他在笑,還聽見他從小茶壺裡倒茶。
“來,可以喝了。”
於是孫朝忠坐起身,曲起腿,把靠枕放到背後,接過孟韋遞過來的瓷杯。
方孟韋自己捧著另一隻小瓷杯,看著他喝茶。孫朝忠低著頭,眼睫氤氳在溫熱水氣裡,顯得分外漆黑。
“南方的茶,還是季節早一點的好。”孫朝忠抿了幾口,“出梅了,當心你又要中暑,家裡藕粉陳了,明天去給你買一點。”
“黏糊糊的,我不喜歡。真不得已,我照他們廣東人的法子,白糖沏開水,喝上兩碗就行了。”
“不嫌膩。”孫朝忠一字一聲這麼說著,抬頭看方孟韋,唇角卻是帶著笑的。“你怎麼一到南方就中暑,我記得,在重慶那時候就是。”
“我五行屬火,本來就熱著呢。”方孟韋笑著朝他一抬右邊的眉峰,顯然很滿意──或者得意自己的解釋。
孫朝忠略微低下頭去喝茶,從杯緣撩了方孟韋,很長的一眼。那雙丹鳳眼微微上翹的眼角瞇了起來,方孟韋知道他在笑。
“怎麼樣,這個,你可還滿意?”方孟韋說著,輕拍了拍細藤編的椅面。孫朝忠微笑點頭。
這是方孟韋的主意,一架也不知是南洋式還是印度式的木制涼榻,繃著藤編的面,的確比之前的幾把靠背椅,更襯這座寬敞的陽臺。陽臺臨街的一面,是連續六扇木欞玻璃窗,向外推開,勾緊,然後放下遮陽的百葉簾,微暖的風順著一道道簾縫,飄了進來;角落地上放一座電風扇,避著人吹。
孫朝忠與方孟韋住在二樓,然而這棟戰後建造的兩層小樓,是崔葉碧玉與方孟韋聯名的產業。歷經戰亂的當家主婦如崔嬸,但凡手中有點可以騰挪的餘錢,絕不虛擲。當初孟韋領著崔嬸與兩個孩子到了香港,還未決定留下或者去美國,仍住在旅館裡的時候,她看不知多少人即將從大陸撤退,既然英國治下的香港不沈,買房買地總是上算的。
方孟韋南來,其實方家沒有多少經濟支持,老家的產業,不在現金上,孟韋父親原本攢下的現金與黃金,在幣制改革時,連著續弦妻子的婚戒也交了出去。不過孟韋母親當年的妝奩,始終放在花旗銀行,是留給孟敖孟韋兄弟的遺產。如今崔嬸眼明手快且運氣絕佳,下了房子的定錢,孟韋既詫異這位家庭婦女的膽識,不免自嘲方家父子在官場二十年,卻欠缺崔嬸的眼光。他動用了母親的遺產,為崔嬸補上了購房的錢,崔嬸卻不肯佔便宜,於是方孟韋也成了這棟小樓的持有人。
方孟韋站起來,回屋裡為茶壺續水,再出來的時候,又端了一個果盤,盛著三個脆桃,五六個紅李。
“上市了。”
“差不多了,快端午了。”
來了四五年,每年看到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如此疑惑感嘆一番。
孫朝忠喝了一口新茶,回屋裡拿來一把小水果刀。回來的時候,看見樓下碧玉時裝屋那只白鼻樑的灰狸貓,一定是又順著屋簷爬了上來,正坐在幾上,湊在方孟韋臉前,舔了兩口他的鼻尖唇角。
“等會別親我。”
“哪個?”方孟韋說著,兩手把住貓臉,抬起頭,“他,還是我?”
“你們兩個。”
孫朝忠說著,坐回方孟韋身邊,狸貓卻跳進他懷裡,然後扭頭看他拿果子。
他一手在狸貓後頸撓了兩下,“咪咪自己玩去。”於是咪咪從他的膝頭走上涼榻,順著他的後腰蹭了一圈,再跳下地,走到風扇前,自己在暑天慣常中意的那處花磚地上,趴了下來。
孫朝忠選了一個脆桃,小刀往桃核切下去。
“ 這麼個小桃子還得切。”方孟韋說著,孫朝忠片下了薄薄一片桃肉,送進他嘴裡。
“嗯,怕你硌了牙。”孫朝忠看了一眼不怎麼服氣的方孟韋,又片下一牙兒,抿在唇齒間,“跟你分桃呢。”
方孟韋沒提防,笑了出來,他的笑聲不掩飾,在高頂的小樓裡顯得特別響。孫朝忠停下來,微笑抬頭望著他。
在遮擋了陽光的簾後,方孟韋的雙眼依然明亮。他伸手往果盤裡揀了一個看起來最當時的紅李,放到孫朝忠手裡,“你吃這個,開胃。”
每年從立夏,孫朝忠就漸漸沒胃口,如今總算要出梅,上市的鮮果酸甜芬芳,解人煩憂。
方孟韋看著他把李子貼在唇間,稍微齧咬開果皮,舌尖舔一下沾在唇上的果汁。很久以前,在長江上游那座多霧悶熱的山城裡,方孟韋就知道自己喜歡看他這麼做,即使當時年少的自己還不知道為什麼喜歡。
“酸麼?”
“正好。皮還有點澀。”
這些水果是今天上午兩人出門早茶的時候,方孟韋買回來的。
“是麼?你再試一下。”
孫朝忠看了方孟韋一眼,依言再試了一口。
方孟韋動作一向很快,他貼過來,吻了孫朝忠。一個很淺的吻,但是兩人溫暖柔軟而且帶著笑的唇完全貼合,最後輕輕吮了一吮。
“哪裡澀了?甜的。”方孟韋說著,又吮了一口他的唇峰,才放開。
孫朝忠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我倒覺得,還有別的味道,”他靠過去,很快啄了一吻,“嗯,貓味兒。”
方孟韋沒讓他走,一手攬在他頸後,湊在他臉前問:“你怎麼知道是貓味兒?除了我,你還吻過別的貓……呃,人?”
方孟韋還沒說完,孫朝忠已經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往後仰倒在靠枕上。方孟韋自己也笑,笑著又吻了上去,和身把孫朝忠按在靠枕上,低低的笑聲在喉頭,有點野。
可是他並不急迫。昨晚的熱情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曼長而激烈,那是夏夜的酒,而現在,是午後初熟的鮮果。
鼻尖在光滑的臉頰上,稍微帶著貝林甜香的耳鬢間,揉蹭,聞嗅;唇齒含住柔和飽滿的唇,仰露的頸項,吮吻;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清秀的眉梢,圓潤的耳廓,總是沈穩的手來回挲摩著如刀刻一般的顴骨與下頷;溫熱的面頰貼著面頰。
方孟韋與孫朝忠都不著急,他倆沒有別人,沒有世界,彼此相愛,而且在一起。
孫朝忠仰靠著臥榻斜起的靠背,半躺半坐,他在午寐之前又沖了澡,換了睡衣,此時被方孟韋搓揉著褪了下來。方孟韋早已記不清這是兩人多少次如此親昵,然而遠在孫朝忠穿著一身黑色制服,戴著白手套,混身上下只露出一張臉,出現在北平南苑機場之前,方孟韋就見過毫無遮掩的他。
那年孫朝忠十七歲,挺拔的身姿鶴立雞群,極為罕見地勻稱,膚髮潤澤,眉宇疏朗,舉止從容流暢,顯然有良好的養育與教養。相比之下,十六歲的自己回到父親身邊兩年以來,個子猛然抽長,之前流離道路將近一年導致過於瘦削,這時也已壯實起來,恢復了活潑好動,卻開始感到連手腳都無從安放的尷尬。
經過幾次重逢乃至兩人都認為的決裂之後,當方孟韋終於有資格讓孫朝忠裸露在同樣裸露的自己眼前,他發現,完全長成的孫朝忠除了身高,雙肩也更寬闊了一點,增添了修長有力的肌肉,以及自己知道或不知道的傷痕;全身勻稱,柔韌,骨與肉線條渾然融合。
方孟韋知道,在孫朝忠眼裡的自己,就像自己偶爾從鏡子裡審視的那樣:在十年裡的數次長久分離之間,他的身量已經趕上了孫朝忠,甚至更高了一兩釐米,當兩人對面依偎的時候,他向著孫朝忠微微側頭,就能吻住那飽含同樣感情的唇。就像他那張骨相鋒利,眉目張揚的臉,他的筋肉是以明快斧斫劈出的線條,淩厲結實,緊繃在彷佛鋼角一般的骨架上。青春期的無所適從早已磨礪,他已經是自己身體的主人,如同一頭在領地上巡狩的豹子那樣自信。
他把自己嵌進孫朝忠的雙腿之間,他上身的背心還在,但是長褲已經褪了,兩人赤裸的下身緊貼住對方細嫩的皮肉,隨意挺動胯骨,緩緩彼此磨蹭。他知道孫朝忠喜歡他在這個時候依然上身衣著整齊貼住自己,除了織物摩擦在因情熱而格外敏感的肌膚上帶來的酥麻觸感,似乎還有挑戰了禁忌與秘密的心理刺激。
方孟韋知道,孫朝忠還喜歡方孟韋親吻自己,撫摸自己。指尖點觸他頸底加快的脈動,親吻他的頸項,他的胸膛兩側,來回撫摩腰間與小腹,再往下到腿根,能讓他抑制不住微微顫抖,打開自己的身體,往方孟韋的手心與胯間推送,或者把自己往孟韋的深處再送進去一點。摩挲他的後腰與臀峰,輕輕劃過腿彎,他會把自己繃成一張弓,然後雙腿夾緊任何可供勾纏的地方,比如方孟韋的腰側,比如座椅扶手,又或者他會攫住方孟韋的腰胯,把他按在兩人正在緊密交合的部位上,往深處揉碾。
方孟韋喜歡孫朝忠這樣,喜歡孫朝忠。就像他喜歡孫朝忠親吻自己,親吻自己的眉骨與眼簾,齧咬下頷,舌尖舔過那個微微的小凹。喜歡孫朝忠吮吻自己幾乎是直角的硬實肩膀,叼住任何一處近在臉前的肌膚輕齧。喜歡孫朝忠徒勞克制愈來愈急促的氣息,不時溢出的哼叫。喜歡孫朝忠把他擁在懷裡,呢喃他的名字,雙手緊緊把住任何能碰觸到的部位與肌膚,隨著兩人的迎送搖聳,不斷推揉。
“果然……”孫朝忠慢慢吸了一口氣,呼出來,說:“你會好好利用這個的。”他的耳朵與雙頰,頸項,甚至往下直到胸膛,已經泛起淺淺的嫣紅,墨黑的眉峰與鬢角閃著水潤,與那雙原本就是黑玉的眼睛一樣,看起來更加分明如畫。
方孟韋把自己往他的深處送,緩慢,但是持續,進到極處之後,還要揉蹭著不肯出來。
“知道你不會反對,”他俯下身來,看著孫朝忠,現在孫朝忠正是他要的姿勢:仰靠在涼榻斜起的一頭,左腿搭在單邊的扶手上,右腿被按著腿彎推高了,整個人四開大敞在自己身下,墊著靠枕,下身迎貼在自己胯間,被自己撐得又滿又緊,已經開始淌出涓涓滴滴的透明水痕。
他捧住孫朝忠揚起的臉,順著他的下頷,往上吮吻到耳鬢,“畢竟我們已經在每一個房間,幾乎每一件傢俱上,都肏過了。”
孫朝忠停了一下,移開擋在額前的手,睨住方孟韋。方孟韋的短髮散亂在額前,一向是琥珀色的眼睛,現在是濃郁的色澤,像巧克力糖,眼角泛了紅。原本穿著貼身的背心已經扯了下來,光潔白皙的膚色搏發著興奮的血色,開始閃出汗光。
孫朝忠勾起一邊唇角笑,平時端凝的丹鳳眼也勾成了桃花:“我早就懷疑,這是你驗收傢俱的必經手續。”
“是我不好,”方孟韋挑了挑眉,盡可能壓下身去,兩人吻在一起,清新的汗水,熱烈的氣息與各自不同的體香纏繞。
他把自己往孫朝忠的懷裡與身體裡再楔進去一點,很滿意在自己耳畔響起一聲不同于平時清穩的低啞喉音,“我居然讓你到現在還想得起這件事,說得出話。”
他直起身,一手放在孫朝忠的腿根,掌心順著繃張的線條,朝著腿彎撫上去,壓平,另一手扳住他的腰側,把他往自己被含裹盡根的勃起摁牢了,承受自己的碾轉,頂弄,滑潤的水聲愈來愈響。
“你的下面,還有裡面,”方孟韋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說,他的嗓音,比平時更加低沈,顫動著,“都濕透了。”
相比于方孟韋,孫朝忠在承納對方的時候,總是很容易被引發那種無法言喻的巨大快感,一開始彷佛集中撥撩著最敏銳的內核,酸麻緊漲,然後激蕩成一波波浪潮,沖刷直到全身的盡頭,淹漫所有感官,來回往復。他這種激烈昏醉的反應,最讓方孟韋癡迷。
此時,被逐漸淹漫的的孫朝忠已經沒法睜開眼睛,但是他知道方孟韋正在看,知道方孟韋正在看著什麼,在兩人臥室一角的那張穿衣鏡裡,孟韋讓他觀看過一樣的景象。當時他被緊擁在方孟韋身前,雙腿像現在一樣大敞開來,胯間的昂然勃起隨著兩人之間的迎湊不斷搖顫,甩滴著透明滑膩的液體,方孟韋紫漲硬熱的勃起,深深插送在他被撐張開的穴口裡,從他的深處帶出汨汨流溢的潤液,身下的浴巾被兩人淌在一起的精水浸暗了,沉沉的空氣裡,蓬勃著性的氣味;他知道,方孟韋的眼睛,一定與那時鏡子裡一樣的專注,沈迷,瞳眸化成與濃密眉睫一色的潮潤深黑,就和自己的一樣。
方孟韋拉過他的手,讓他自己壓按在敞開的大腿上,把自己更加展開在情人的身下;纏繞著他的手指,在滑膩的皮肉上旋抹,捋動,摸索兩人的交合抽送;他的呼吸,早已從試圖克制的悠長,變成了喘息。方孟韋湊在他耳邊,告訴他,自己被他的嫩肉吮吸纏絞得多麼銷魂,他要聽見他說出來,聽見他叫,他要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肏爽了,或者有什麼需要改進,還請指點。
孫朝忠被方孟韋一直維持在七八分的磨碾搓揉燒熬著,這時一伸手把他緊緊摟過來,撩起泛了桃花的眼皮兒,按下喉頭的呻吟,咬著牙,忍住笑,說:“你到現在還說得出話,在下是不是還有什麼未竟之處,也請不吝賜教。”
兩個人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對方,很快又吻在一起,是那種呼吸與齧咬糾纏,急切的吻,夾雜了在胸膛裡震動的笑聲。方孟韋扶著孫朝忠勾纏在靠手上的腿,放下來,自己暫時退出來,讓他在榻上翻過身去。
“你既然這麼說了,就任我擺佈了。”方孟韋一面安排在孫朝忠身下的靠枕,一面說。
孫朝忠向著他側過臉來,“難道剛才我不是?”
方孟韋微笑,吻他的耳鬢與眼角,“沒錯,你說的對。”
他倆的真正關係,當然是秘密的,他倆過去在這方面也完全空白,毫無親身經驗,更缺乏識者可供諮詢。然而出乎方孟韋意料之外,或者想想其實完全合理的,就是孫朝忠一肚皮經史子集,其中居然包括了表面警世實則誨淫的男風小說,再結合了兩人的現代醫學生理知識,最重要的是不斷彼此配合實驗,於是很快找到了竅門。
方孟韋一向膽大好勝,在這方面可以概括出的特點,就是某些不尋常的物品都敢往嘴裡放,以及熱中於把自己還有孫朝忠擺弄成各種角度。一開始,為了指示清晰,孫朝忠必須向方孟韋轉述小說裡描寫的部位,步驟與反應,以及自己的感受;討論是必要的。
然而不到兩個月,孫朝忠開始懷疑方孟韋已經在學校圖書館讀了什麼可疑文獻,而他在歡愛時喜歡聽自己說這些話,其實是一種隱密的癖好。孫朝忠卻不點破;他喜歡讓方孟韋開心,而一個興奮的方孟韋,當然也能讓自己更興奮。
比如現在的這個姿勢,第一次嘗試的時候,孫朝忠是有點僵硬,原因是,自己這輩子確實沒有嘗試過、也根本不可能四肢著地趴跪在任何人身前,把光裸的下身送到那人胯間去。但是與方孟韋,他沒有任何抗拒,就像他現在上身俯在涼榻靠背上,柔韌的背撐起,往後推高臀部,迎合著那個熟悉的角度,把自己展露在方孟韋的眼前,讓他進入自己。
方孟韋靠過來,他的手心貼緊孫朝忠的肩背,順著修長的肌肉,慢慢滑蹭,直到收束的腰,再往下,籠住結實的臀,然後一手把住自己,一手扳開他濕滑的腿根。孫朝忠甚至朝後伸過手去,撥開自己的臀丘,露出穴眼,讓方孟韋把圓鈍而粗大的頂端擠進來,直到自己再次被完全撐脹開來,方孟韋私處濃密的毛髮揉蹭著自己的穴口與腿根。
這次方孟韋不再控制自己的節奏,孫朝忠的快感能夠往復激蕩很久,然而他自己需要最終的發洩與出口。他雙手扳握住他滑膩的腰臀,按在自己胯間,深而長的一次一次頂碾,抽拔,不斷索求那樣緊糯濕熱的,最親密的交媾。孫朝忠早已無法自持,情潮淹沒了他,沖刷著他最細微的神經末稍,隨著方孟韋在他身體裡的頂弄,全身搖顫如浪,他看似已經沒有了力氣,卻又撐開了腰,更加往後推高,迎聳顛動。
這一雙情人需索著,給予著,發出一聲聲急切而低沈的呻吟,幸好現在陽臺外的街面已經從午歇裡醒了過來,熟悉的市聲響起,掩蓋了沈浸在彼此愛欲裡的兩個人。
“我要射了,”方孟韋貼過來,在他耳邊喘著氣問,卻絲毫停不下挺動腰胯的節奏與力道,“在外面?”
孫朝忠哽了一聲,方孟韋一時錯覺他要哭,然而緊接著聽見他急促微弱的氣音:“快給我!”
方孟韋不由得吸一口氣,抱住同樣汗濕的孫朝忠的肩頭,連續十來下淋漓抽頂,最後緊緊抵住穴底噴泄,把一股股精液灌進他的深處。
他把渾身綿軟的孫朝忠往前按在靠背上,繼續深埋在他的身體裡,緩緩搖撼頂動,感受著自己依然被絞緊不放,聽他忍不住隨著後穴裡的碾轉輕輕呻吟,直到自己終於退出才停下。
兩人倚在榻上,側著身,面對面,把自己與對方同樣修長的身體,儘量嵌合著角度,纏繞著雙腿,啄吻著唇,貼在一起。方孟韋拉起身下的浴巾邊角,為他擦拭;結束之後,他的身體很快收緊,然而不斷微微抿縮的穴口,一會兒就放出了一掬滑膩的水。
方孟韋把孫朝忠攬在身前,一手輕緩撫平仍在他全身激蕩的戰栗。孫朝忠的眼睛幾乎要合穩,但彷佛捨不得似的,偶爾一瞬,一瞟,睇著方孟韋。遮陽簾後的天光,已經轉到朝西的一邊了,陽臺外那株著花繁盛的豔紫色九重葛,在窗上映出飄飄蕩蕩的影子。
“你知道,明天什麼日子?”方孟韋微笑看著松泛欲眠的孫朝忠。
“西元一九五四年,五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孫朝忠睜開眼睛,看著方孟韋果不其然翻了白眼,忍不住笑了,“兩年前,我們又見面了。”然後看到孟韋果然臉色又是一亮。“我的租房契約寫著呢。”
方孟韋驚訝得抬高了眉毛:“你還留著?”
“那是我住在這個屋子裡的憑證。”孫朝忠明明知道不是這樣,方孟韋當然也知道。
“是麼。那麼,房租呢?”方孟韋挑著眉問。
分租房子這件事,當時頗為煩擾了一陣。方孟韋在大學讀書,本來可以住校,但是崔嬸帶著孩子住在這裡,又開始與同樣帶著孩子從上海來的張太太合夥做西式女裝裁縫,的確需要有男人照看。孟韋想著分租自己的一層,補貼崔嬸,結果時裝屋的顧客介紹來的是孫朝忠。
“家用我出一半,家事大部分都是我做,”孫朝忠手指點著方孟韋的肩頭,說:“我還……我還陪我的房東睡一張床。”
說著自己臉卻紅了,兩個人一起笑:為什麼這件事用這種方式描述出來,顯得如此不正經。
“靜忱,我問你,”從十六歲初識以來,方孟韋對孫朝忠習慣以字相稱,“其實,你已經猜到是我吧。”
孫朝忠知道,孟韋沒說完的是:為什麼你願意來?
“嗯,我覺得聽起來就是你。”孫朝忠看著孟韋的眼睛,為他把額前的亂髮掠上去。“那時我想,如果有前世因果,那麼不知道是我欠你,還是你欠我,總之,這輩子還沒還清,所以又要見面了。
“你知道我這人,不躲。我想,既然如此,我就來,跟你算算清。從此六道輪回,彼此兩忘,再也不會糾纏了。”
“後來呢?你不這樣想了吧?”方孟韋生動的杏眼睜大了,墨黑的眉頭稍微擰了起來,“我可不要誰還清誰,我要你欠我——不對,我欠你,一輩子,下輩子!”
孫朝忠笑了,伸手撫平他的眉頭,然後挲摩著他的頸項,安撫著:“知道,早就不這樣想了。你看我不欠著你房租麼?”
“那沒意思,我想的又不是你下輩子還我錢。”
方孟韋笑著摟住孫朝忠的肩頭,再湊近一點,說:“你還是繼續陪房東我睡一張床好了,多睡幾次,這樣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好照樣還你,都還不完!”
《完,或者如小方所願,永遠不完》
竟...竟然更新了!
上帝果然聽到我的呼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