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福嚴佛學院　蕭嘉宏　　本文刊於三學講堂創刊號

一、唯識所現

佛法中的唯識學，依「唯識」而成立因果，並說明我們所認識到的外境，並沒有客觀真實的存在。我們「所認識的境相，只是自心現起的影子。唯是自心所現，所以叫做唯識。」1聽到沒有真實外境的存在，外境是唯識所現，一般人可能難以了解與接受。我們可以先明白，何謂唯識所現？例如我們心識所現起的宇宙大地，是各人心識所各別變現，由於心識所現的宇宙大地的相狀，您我彼此之間都有共同性，所以大家都見到同一個宇宙大地。或許因為大家見到都是同樣，感覺好像與我們心識毫無關係，其實宇宙大地都是我們各各心識所變現2，這可從如下「一境應四心」中得知。

二、一境應四心

為何說外在的事物，包括山河大地等，都是唯識所現，這如印順導師《攝大乘論講記》中「一境應四心」的譬喻：「餓鬼，傍生，及諸天人，在同一事物上，各有所見，彼等所認識的大有差別；這類有情以為是這樣，那類有情卻又是那樣。如江河中的水，在餓鬼見到那是膿血火燄；在傍生界的魚類見到是坦蕩的大路，弘偉的宮殿；在諸天見是七寶莊嚴；在人類看來是清冷的流水。古人所謂「一境應四心」3。這是一個很好的譬喻，同樣江河中的「水」，人見為水；餓鬼見到如膿血火燄；魚看到是大路；天人看見如七寶莊嚴。這可證知我們所認識的一切，不是事物的真相，是我們自心的變現。如果有真實的外境，則人、餓鬼、魚、天人所見到的，應該都是見到水才是，故說「唯識所現」，如《解深密經》也說：「我說識所緣，唯識所現故」4，從以上的說明，可以知道眼識的能力是很有限，且應瞭解我們所看到的外在影像，也都只是虛妄的業種，我們必須承認，我們看不到的，但能由佛法判別抉擇出的，才是法界的真實之相。所以我們應該拋開以往普遍存於世俗的不正知見，將深根蒂固已久的「眼見為憑」，轉為如佛法所說的「正見為憑」、「智慧為憑」。我們的色身、一切外境，皆是我們的心識所現之虛妄無實之境，明白此理之後，我們就不再執著於色身，不再執著於外相。

三、唯識學依於緣起

釋尊因悟入「緣起」之法，而於娑婆成佛，緣起無自性，諸法畢竟空，此是諸法實相，但娑婆眾生能悟入緣起者甚為稀少。唯識學也是依佛陀的「緣起」教說而成立，這如印順導師《唯識探源》所說：「唯識思想，是導源於緣起論的，它是緣起論的一種說明。」《成佛之道》也說：「依識立緣起，因果善成立」，唯識學成立八識，這是不同於聲聞的六識說，《成佛之道》說：「唯識學者，以異熟的阿賴耶識為中心，來說明生死雜染的一切，可說是吻合佛意的。」唯識學立八識，但為一切法所依止，是稱為『所知依』的阿賴耶識。依阿賴耶根本識為依，而立緣起所生的一切法。如果能體悟世尊緣起之法，便能得生死的解脫，能觀唯識而無境，體悟境識俱泯之法趣，便能轉識為智、轉染污而趣入解脫的清淨。如說：「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觸滅，觸滅則受滅，受滅則愛滅，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憂、悲、苦、惱滅，如是一大苦蘊而自不生。」

四、唯識學法相分別清楚

佛教的唯識學，把宇宙萬法歸類為百法，法相分別明白清楚，尤其對心與心所的分析更是精細，如心王分八識，心所分五十一心所等。唯識是一門深細的心理學，如果能學好唯識，則能對自己乃至別人的起心動念，乃至情緒變化清楚了知，當煩惱生起時，能迅速覺察斷除，這對趣證解脫有很大幫助。感恩安慧老師認真且有系統的教學模式，全班同學也以歡喜之心，融入大乘唯識微妙的氛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