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看到這麼豐富的紅紙牆了

三重是舊記憶的地方

一則是
小時候大眼睛小阿姨嫁到蛋糕店去
所以最喜歡和媽咪去”三重埔”了
有一排排玻璃糖果罐,等我
伸進五歲的手,去抓一把
有一條擠奶油花的三角形袋子,等我
把花嘴對準五歲的蛀牙口,擠滿一嘴!
做蛋糕師父的小姨丈
總是任我胡鬧,看我貪婪模樣,卻呵呵笑著不制止
媽咪和小阿姨總有說不完的事躲在房裡不出來
我和妹妹樂的在店面裡打轉
記得那是有天井的樓房吧
店面亮亮的,有麵粉的後頭,和香香味道的前頭
樓上房間很多,有窄窄的走道,一排排晾掛的衣褲
我愛吃有很多奶油的麵包蛋糕
奶油螺絲和波士頓
也許就是源自於小時候的三重記憶

剛出來工作時
對面雜貨店老闆吸引我的注意
他有憨憨的平頭,眼鏡框,乾淨的儀表,還有一個小男孩
讀小一了,卻一副稚氣模樣
很帥的臉確時常拖拖拉拉掉眼淚,跟在爸爸後面追
媽媽呢?
他說,是紅牌酒家女,所以小孩也很漂亮
不常見面,對小孩沒感覺
小男孩出生後沒幾天,洗澡時從媽媽手中滑進水裡
就再也沒有讓媽媽餵過奶,洗過澡,餵過飯
爸爸一手包辦大小事,偶爾小孩陪媽媽逛街吧
我一二次受小孩爸爸之托看顧他
發現他真的很幼嫩
而且常生病,對大人的照顧托育是不太信任的
因為大人來來去去
我由衷的喜歡這個孩子,也和他爸爸談了場戀愛
很普通的一種,很平淡的關係
直到我離開那裡.
組織家庭,自己做了母親,幾經變化成了單身
每年九月六日我會打電話問候他們父子倆
小孩呢?已經考完升學考,讀電子資訊科系,是他的興趣,真好
他呢?還是一樣靦腆,說我的紅拖鞋還在
我只是笑著說:明年此時我會打電話來

今天,途經三重另一個角落
停下來喝一杯熱豆漿
看到一個巷口的紅紙牆
很舊的感覺湧上來
在腦海翻攪,令我暈眩
或許我會衝動的繞路經過他的雜貨店,希望在超商的環伺之下仍存
或許我就靜靜的讓記憶沉澱,抹去鏡片上的雨珠回家去
我把紅紙牆拍下了
紅拖鞋的樣式,放置的位置,我不太敢承認
我是記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