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5 08:44:57品瑜

孤意在眉的蘇州橋





  少,人說孤意在眉,橫生的兩道,決絕了所有測想的念。

  然而我說,更深的孤挺,是那眉還冷凝地,隱沒在太柔情的瀏海後面,任憑風吹得瀏海飄飄,眉彎若隱忽現,這份瞬間的瞧見,已是永劫。

  在劫,難逃。

  五月天裡,我騎著單車在綠柳如浪的蘇州,一座橋一座橋地風動行過。

  蘇州的橋是一道道孤意在眉,拱形的弧度恰恰欽點了那心徑的曲折,時而緩坡地讓車輪藉著加速度順勢滑上再溜下,時而是太過嚴峻的陡坡著,讓人吃力地幾乎要歪跌了下來。

  大概我這輩子走過的橋,真的沒有一個下午在蘇州裡騎行過的多。

  而心裡那一座座的孤意呢?

  也許是在蘇州最能現形的無謂了。

  孤意,不一定是艱難的,卻是人世裡起伏的一段,終究是能走的,就在阡陌縱橫的心田裡,一座座的橋是必然的行徑。

  然而,行走於人世也不必然只是孤意地行走,偶而的淘,倒也能反差出自若,誰說孤意一定是蹙著眉的,能在寒裡擠兌出一絲絲幽默的熱,更見那自成一格的,不要任何外來的破壞。

  借來的腳踏車固然難騎,但我也沒失落頑童的興致大好,邊騎車過橋,還不忘單手輕觸那已是從鵝黃轉為嫩綠的楊柳,自指尖傳遞來的那份搔癢,常常讓我忘情地真的被呵癢地笑了開來。

  我說,儘管那孤意的橋已是石化了的冷,我還是要故意撥惹那生得太好看的綠柳瀏海,隱約地在反差的對比裡,通透那人世裡的絕對。

  石的硬,柳的柔。
  橋的弧,梢的直。
  如如不動,虛空飛舞。
  石化守候,絮飄無蹤。

  少,世上沒有什麼是剛強的絕對。

  二元對立裡,誰分得清楚究竟唯一?

  人世的孤意是有的,然而嫵媚撥弄那瀏海的嬌態,也是自然化顯的。

  沒有衝突的。

  孤獨的我,在思念裡也是笑意盈盈的。

  誰說一笑,就能解千愁呢?恐怕淚與笑已是交融,歌飛裡如常止息了一切的造作。

  所以我說,最深的孤意是隱沒在飛散的瀏海後面,那份看穿是歷經滄桑之後的懂了,但也是盪到最深處的定,如一根沉到海底的錨,斷了鎖鍊,就拉不上來了。

  不怖不驚的,人世又過了一劫。

  少,孤意又過了一橋,而那綠柳般的瀏海,正好看地歪倒在一邊呢,像醉在人世的糊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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