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4-22 20:34:07玹緋

【2008櫻生日賀文】×菸愁

2008春野櫻生日賀文[菸愁啊啊,你為何使我愁又愁?]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那麼菸入脣齒又會化作什麼呢?終究也會化作數不盡的哀愁吧!舉杯澆愁愁更愁,猶如雪上加霜;燃火嚐菸心更痛,不如戒了好。


  日向家的大少爺不快樂,縱使他比一般人來的幸福。他有個對他疼愛有加的叔父大人,還有一雙賢淑得體的堂妹,事業也算平步青雲、扶搖直上,照理說他應該是幸福的飛上天了,只是生命裡缺少了她的笑容,他就無法幸福。他愛慕春野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戀上她的笑容更不是一分兩分鐘的小事,春野櫻已經完完全全融入他的生活,如泥水相伴,濃得化不開。


  你清楚濃得化不開的境界嗎?那是種美好的心靈接觸,每當他看見春野櫻時思緒就會混淆,就會和她甜膩如薰風的淺笑混在一塊,濃得化不開也膩得不願分開。在他的認知裡,春野櫻從不坦白表露心中的喜怒哀樂,她那張玫瑰般嬌豔的容顏總是帶著面具,總是帶著一張笑臉迎人的面具。


  「寧次君,別抽了!」她那雙頻頻漾著秋波的瞳孔滿滿的是著急。「我不抽菸,妳還會注意我嗎……」春野櫻不解地搖搖頭,她不明白他語帶哽咽的原因為何?日向家的大少爺諷刺她,說像她那樣美麗的女人何必在意他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分家。春野櫻懵然皺眉,她小巧的纖手搭上他厚實的手背。


  他一個失神,春野櫻奪過他的香煙,猛吸了一口。「呸!這味道真難聞,咳咳……」那嗆鼻的燻味直往她腦門竄,她誘人的胸脯不經上下起伏越發猛烈,活了二十個年頭未經人世的她不曾抽過香菸這玩意兒。日向大少爺瞠目結舌,平時內斂的功夫全數瓦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這玩意兒真噁心,所以寧次君以後別抽囉。」她攆息橘黃火光的菸蒂,喉頭的作嘔感仍是不斷。


  他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脾氣,什麼冷靜、自尊全部拋諸腦後,他音調提高了八度說春野櫻是傻瓜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嗎!為什麼要像孩子般的搶走他的香菸,還猛吸一口?春野櫻無辜地眨眨濃密的羽睫,「寧次君不是要我注意你嗎?」她那張丹紅的唇瓣輕啟,口中吐出的文字是多麼的美好。


  現在換他愣了,是自己淌了這渾水,可是卻覆水難收了。春野櫻輕巧地自他腰間摸走一包菸盒,她的柳眉就如他所說的是月牙般的笑意,是永遠不褪的面具。「這個我沒收了。」她飛快藏起菸盒不讓他有反抗的機會,然後俏皮地伸出丁香小舌。「寧次君以後不准抽菸,我可是醫療人員呢!在我面前抽菸是否太大膽了點?」春野櫻抿抿朱唇,她不明白這個日向家的少爺為何老是撥動她早已決定冰封的心弦?她十分納悶。


  愁啊!這樣的菸愁始終困擾著他,她不許他吸煙,他又想藉吸煙來引起她的注意,這樣的菸愁彷彿長江水般滾滾不斷,來勢洶洶地直往東流。尼古丁的淡淡白煙瀰漫著,如同他們倆瀰漫在四周曖昧不明的感情。春野櫻純白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他這才意識到熟稔的香氣已經散去,急忙拖著有點瘸的步伐奔向門口,誰知早已看不見那娉婷的伊人。


  他懊悔不已,早知住院期間就該安份一點,別抽什麼菸來惹她注意,弄得雞犬不寧。他十指紛紛插進黑得徹底的髮絲裡,來回攪弄、拉扯。他碎碎唸不知在說些什麼,大概是該死的香菸之類,還有他很疑惑為何自己也像奈良鹿丸一般嗜菸成性?唉,總之他不該認識春野櫻的,什麼儀表堂堂、彬彬有禮的大少爺現在成了落魄浪人了。


× × ×


  「春野櫻小姐,恭喜妳重生。」他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她輕道。說實話,關於春野櫻為了宇智波佐助失去記憶這點,他挺開心。你要說他自私也好、對昔日同窗無意也罷,他都無所謂,至少春野櫻此刻是屬於他的。社會大眾的輿論他根本不放在眼裡,只要有她就足夠了。話說這世界真是怪的可以,人們總是爭鬥不斷,或許人生來就是自私自利的動物,對於想要得到的慾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春野櫻小姐,我是日向寧次。」
  「春野櫻小姐,我想守護妳,哪怕摘下天上的月亮。」


  春野櫻小姐、春野櫻小姐、春野櫻小姐……只要妳忘記宇智波佐助就足夠了,只要妳肯讓我陪伴妳到天明就足夠了,我並不奢求更多,愛情對我這個籠中鳥來說是奢侈品,我只求默默守在妳身邊,請妳別拒絕我。


  那一頭絲綢般光滑的茜色髮絲散佈在牛奶白的枕套上,珍珠色的肌膚釋出滴滴汗珠,膚色因為悶熱而呈現蜜桃紅。春野櫻小姐什麼都忘了,包括他這個大少爺,他忽略了這點,其實應該說是刻意忽略。綱手大人稱讚他是個好好先生,對於喪失記憶的小櫻關愛有加,或許木葉村該設個“好人牌坊”來慰問他。


  日向寧次苦笑,他說根本不需要什麼“好人牌坊”,只要目前能夠守護她甜美的笑容就甘願了。「寧次,上回小櫻在葉音大戰中失去記憶,你認為我們有必要幫助她回復記憶嗎?」綱手正色道,這攸關日後小櫻病情的發展。「如果允許,我不希望她恢復記憶,至少現在我還能在她身邊。」寧次不自覺垂首,他居然讓私心為所欲為。


  「我懂,日向寧次,你很愛她,而且比任何人都愛。」
  「您不會懂得,我對春野櫻小姐並不是只有如此膚淺的念頭,我希望能自由選擇愛慕她的方式。」


  這幾天以來,她不是口渴喝水就是昏睡,他向特種部隊請了幾天事假,綱手明白他的苦衷,況且自己也有公務纏身無法時時刻刻盯著小櫻,交給日向寧次確實令人安心不少。只是綱手很納悶,為何一如平行線的兩人會突然盤根錯節?為何高高在上的日向家族會放下身段來關心失去記憶而一無是處的春野櫻?除了大少爺以外,日向家的族長也是三天兩頭往醫院問候;雛田小姐和花火小姐老是三不五時找藉口從道場開溜,碰巧經過木葉醫院。


  綱手清楚,這不是巧合,而是春野櫻這名女子早在村人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她的微笑早已傳播到眾人的心田,紮下了根。「唉,日向寧次,倘若這回小櫻好轉,我會替她做主將她許給你。」綱手在病房外偷窺著兩人,下定決心對窗外的月亮許願。反正小櫻的父母不在人世了,自己理所當然成了她第二個母親,做她的師傅也有七八年了,總可以替摯愛的徒弟做主婚事吧?


  綱手每晚睡前的例行公式就是在小櫻的病房外繞一圈,卻不進門探病。看見寧次不分晝夜顧著小櫻的模樣她十分欣慰,感覺似乎見到了年輕時的斷和自己,那樣的熟悉。回復記憶的事情就由他們年輕人看著辦吧!想愛就追求,想擁有就先付出……總之全權交給命運決定吧!「唉,小櫻,妳真是好福氣呀……」


× × ×


  「吶吶,日向君,為什麼我是春野櫻?」小櫻一雙純真無邪的水靈眸子望進他眼底,她細小的掌輕輕拉住他的衣角,他嘆了口氣。「嗯……可能是因為妳出生的日子在春天,所以妳父母起了這個名字吧,春天的櫻花嘛……」日向寧次的劍眉深鎖,春野櫻從清醒以來,就忘光了一切,她的記憶呈現空白,連名字的涵義也請教他。


  怎麼搞得!我竟然像專用保母!日向寧次不得不吐槽。「啊……原來是這樣,日向君為什麼知道?」她的食指勾捲著髮絲,來回撥弄,她應該也很好奇為何自己的髮色是緋紅呢?「我猜得,不過這個不重要。」這樣的春野櫻小姐,他並不感到厭煩。反璞歸真的她,笑容總是一刻也沒滑下唇邊,她祖母綠的瞳孔清澈見底,也許忘記所有對她來說是種幸福吧!


  「日向君,你是天使的使者嗎?」被她這麼一問,他啞然失笑。
  「我不是什麼天使的使者,我做了很多罪不可赦的事情。」他伸出溫暖的手掌將她散在額前的瀏海撥至耳後。


  「日向君才不是這種人,你是好人。」她嘟起嘴唇,搖搖臻首,一臉不解。
  「我其實很自私,強留了一名女人在身邊,故意不告訴她過去的事。」他滿是柔情的臉龐染上了憂鬱,他良心不安,因為死巴著她不放。


  「日向君才不會自私!你不願意告訴她過去是因為你很愛她。」小櫻壓根不清楚他話裡的對象是指自己,還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
  「是如此嗎?我害怕我的愛牽制了她的自由。」他單肘托著腮幫子,白眸渾濁成一片。


  小櫻柔軟的身軀驟然向前傾,她自方桌的另一頭吃力地傾身圈住寧次的頸項。大少爺懵了,他迷濛的雙眼呆愣愣地停滯在小櫻堆滿笑意的臉蛋上。「日向君要勇敢愛唷。」清香倏忽即逝,他頓時有種失落感。他忘了,究竟是何時他也對她驀地消失的芬芳感到不捨及惆悵?究竟是何時他逐漸戒了菸癮,以防聽見她的嬌嗔?


  大少爺哭了,從小到大的二十一年裡他的淚水總是藏在視網膜的最深處,他不曾為了自己哭過,更別提女人了,然而今朝他卻破天荒地流了幾萬噸的眼淚,不是為自己,而是春野櫻這個女人。「勇敢愛?我害怕自己剝奪了她愛別人的權利,春野櫻小姐,我害怕妳失去了想起宇智波佐助的權利。」他到底還是選擇坦白,宇智波佐助這個名字自他口中探出,他還能照顧她到何年何月呢?


  這回換成她淚眼婆娑了,她怔怔的眼眶淌下了晶瑩,佐助這名字在她平靜如水的的心湖掀起驚濤駭浪的漣漪。佐助君、佐助君、佐助……她纖掌裡的佳茗框噹--摔在地板,噴濺在她雪白的裸足上。「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佐助君的事!為什麼隱瞞……」她歇斯底里地搖頭晃腦,粉拳接二連三落在他胸膛。她的力氣不足以傷害他的身體,但是卻狠狠傷了他的心。


  他就任由她哭喊、嘶吼,默默承受她倚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雙手垂在大腿旁不安地握緊拳頭。「抱歉……已經無法自拔了。」他鼓起勇氣捧著她濕漉漉的頰畔,白蓮似的眼眸望進她眼底,他的一往情深她感受到了嗎?


× × ×


  待在她身邊的日子結束了,他又回歸正常日子。她獨自住在公寓裡,獨自料理自己的生活。一切又歸零,他們兩人依舊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只不過這僅僅限於表面,日向寧次豈能不在乎春野櫻?春野櫻又不會對這個適時給予關懷的男人感到內疚?誰能夠呢?


  「春野小姐,有您的包裹。」郵差遞給她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盒,外加一封信。
  「謝謝。」她接過包裹,簽上了名字。


  已經很久沒有收過包裹了,她很好奇會有誰送禮物給她?拉開紅色絲帶,潔白的紙盒裸露出來,裡面是一件鑲上蕾絲的雪白洋裝,佈滿點點櫻花碎片,淡粉香宜。索性先放下盒子,她輕輕拆了信封,映入眼簾的是方方正正的楷書。她雙手激動地捏著信紙,信紙透過她的揉捏而有些皺巴巴,滿盈的淚水將要潰堤。


  信上是這麼寫得:春野櫻小姐,回歸正常之後我常常反覆思考,於是我做了結論,隱瞞宇智波的事情是我不好。在我活著的三分之一的人生裡,目前為止最在意的女人就是櫻小姐,我沒有母親,從小接觸過的女性只有雛田和花火小姐,但是遇上妳使我亂了方寸。對妳來說也許是藉口,不過我與日俱增的愛慕化成了自私自利,完全不顧及妳的感受。


  看到這她已泫然淚下,可是還有後續:這件洋裝是我送妳的賠禮,還記得上回妳問我是否為天使?我是撒旦,但妳是天使。女人穿上白色總是像天使,櫻小姐尤其適合。妳一定是翅膀受傷而墜入凡塵的天使,而我卻像牛郎任性地將織女留下,不讓她回天堂。我真的很抱歉,在此獻上十二萬分的歉意。


  下方的署名是『日向寧次』,小櫻的眼淚衝破了堤防,儘管離開自己的身邊他仍是一樣溫柔。她毫無顧忌褪下原本的忍裝,三兩下套上了白色洋裝。她推開落地窗往外頭跳,信步跑向街道盡頭。


× × ×


  大少爺有好一段時日沒有碰香菸這玩意兒了,可他現在卻拿著煙猛吸,他想藉由尼古丁的淡毒性來麻痺身心俱疲的軀體。吞雲吐霧之間,他的思緒迷茫,他回憶起初次吸煙時小櫻斷然阻止他的天真模樣,不禁苦笑一番。為了一己私慾而延後向她坦然,這回自己確實下錯了棋子,被宇智波佐助這名遠在異鄉的叛忍給將軍了。「吶……頭昏眼花的。」


  韃靼韃靼--熟諳的腳步聲接近,麝香一般的氣息搔弄著他的鼻頭,和菸味混成一團。「寧次君!你再抽菸我要生氣囉!」她又奪過他的香煙,裝腔作勢要湊上嘴吸。「不、不!」他又搶回來,直接扔進菸灰缸。「沒想到……我們還會見面。」他摀著發脹的腦袋,覺得十分愚蠢。三天以來處在煙霧瀰漫的屋子內,身體會撐不住吧?


  她試著踏向他一步,溼熱的掌心柔柔勾住他的食指,煞是曖昧。寧次訝異地回首,方才沒仔細注意,原來小櫻穿上了他送的白色碎花洋裝,凝膚玉脂更襯托出洋裝的美感,美得不修邊幅。「妳果真是落入凡間的天使……可惜咫尺天涯。」他喃喃自語,誤以為是霧裡看花,所以一切才會美麗得不切實際。


  「寧次君,我想起所有的事情,只是記憶似乎還有一角空白。」她緊緊按著胸口,痛苦地喘氣,這就是情所烙下的痕跡,是深入骨髓的傷口。「寧次君,佐助君是我畢生難以忘懷的人,不過卻不重要了。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每每我從惡夢驚醒時,在我身邊的人除了你之外別無他人,看到你就使我安心,我真的……」滿溢的晶瑩又再度決堤。


  我真的太愛了,你的似水柔情,柔得令人心醉。


  「小櫻,別說了,照顧妳是我的本分。」他生滿厚繭的指腹輕點在她微開的唇瓣。
  「才不是你的本分呢!沒有人願意承擔這樣麻煩的本分,而你卻像個傻瓜!」她撇開他的指頭,翠眸混雜著怒意。


  她說我傻瓜、她說我傻瓜、她說我傻瓜……明明像傻瓜的人是小櫻妳呀!老是傻傻等待步入黑暗的他,老是痴痴盼望他不可能的回頭,妳才是傻瓜呀!「寧次君,其實你根本不需要抽菸來吸引我注意,我一直都很在意寧次君。」她墊起腳尖緊緊圍住寧次寬碩的肩膀,胸脯玲瓏有緻貼著他的胸膛,他慌了。


  「牛郎會將織女的衣裳藏起來,是因為愛她。」她繼續說著,纖指在他胸前磨蹭。
  「就算牛郎將衣裳還給織女,她也不願回天堂,因為織女也愛牛郎。」話到這,她驚覺大少爺的眼睛好似在醞釀什麼,有股快要溢出的情感。


  「小櫻,妳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激動地捉住她細瘦的肩頭,想問出個所以然來。小櫻借織女和牛郎來比喻兩人之間模糊不清的愛情,是因為她還記得信上的內容嗎?是因為她承認他們倆就如牛郎和織女嗎?他不懂。「我不要回天堂了,我要和牛郎在一起,我要和寧次君在一起。」她芳香四溢的朱唇融進了他的絳唇,接著一陣長吻。


  他的口中是淺淡的尼古丁,刺鼻的氣味席捲她的小舌,一陣頭暈目眩他接管了主控權,纏纏綿綿、纏纏綿綿。少了菸愁他似乎輕鬆許多,未來就不需要藉菸消愁或借酒澆愁了。


  菸愁,顧名思義是為了香菸而愁苦,如今她代替了難戒的煙癮,從今以後他不需要為菸而愁。


《全文完》


※玹緋小語:看完這篇各位對我目前的同人寫法應該會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