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東港往小琉球的觀光船發生意外,下午兩點半左右的新聞報導中,有附近另一艘船上旅客,即時拍攝火燒船的片段,這樣的災情總是讓人感到深深的遺憾。

逃

看到畫面中,無論是穿著救生衣,或是來不及穿救生衣的人,紛紛跳到海裡,或許真的是因為船上安全的空間越來越有限,所以他們別無選擇,只能往海裡逃。

一瞬間腦海的畫面,就連接到父親描述,民國三十八年隨著軍隊離開大陸來台灣,他形容剛上船時若是有人過世,船上會鳴笛以示哀悼之意,隨著死亡人數越來越多,到後來只能將往生者往海裡葬,據父親形容當年是所謂軍隊轉進,一心以上級的命令為依歸,當年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心裡其實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恐慌,只是目睹著生命的無奈與無常。

前一陣子赴墨爾本訪友,好友介紹一家當地的中餐廳,有好吃的魚頭米粉,下飛機的當天晚上就前往嘗鮮,經過一天的奔波,原本以為一碗米粉應該只能墊墊肚子而已,沒想到我一看到那碗魚頭米粉就投降了,那個魚頭比一個拳頭還大再加上鰓邊肉,一大碗鮮美的湯頭還有吸收湯汁後的米粉,還記得那魚骨上滿滿的膠原蛋白質,讓我不計形象在公共場所做出"吮指回味樂無窮"的舉動,現在想起來還是令人意猶未盡的滋味。
(只顧著吃竟然忘了拍照留念,就以一張鮮嫩多汁的鴨肉米粉代替,那是另一位在墨爾本的好友介紹,Crown Hotel一樓的飲食區超級美味。)

就在享受著魚頭米粉的當下,在老闆娘偶爾有空來閒談串場之間,得知她從越南逃難出來的經歷,那時她只有十五歲帶著兩個弟弟,在月黑風高的夜裡,走過一個快要將她淹沒的水域,上了船和許多人悶在一個船艙裡,只要太陽一升起,船艙就成了個大烤爐。

不像其他有父母陪伴的孩子,準備了飲用水或食物,因為帶他們上船的人告訴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只要一套換洗衣物,好在幾天後他們就獲救了,但是隨後和她父親一同逃難的妹妹們,登上了一艘更小更擠的船,卻被攔截了回去做了兩年牢。

父親說當年因為完全不覺得是逃難,心中也就沒有受苦的感覺,只是後來在想家的時候,
他往往會思考,如果當初知道是四十年的生離死別,是不是願意離開,現在再拿這個問題去問他,他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而後又加了句:"千金難買早知道",似乎是答非所問,卻又意有所指的回應了這個問題!

2005/08/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