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15 14:21:19曾維瑜Renata

是故做姿態,還是愚蠢?

足球明星中田英壽在時尚雜誌的訪問裡說,他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女人老說,「你明天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喔。」 他說,如果這個女人有話跟他說,為什麼她不打給他?如果他沒有話對她說,卻在她的要求下打了電話,那他到底要跟她說什麼? 哈,中田英壽究竟是真不懂,還是擺明了不依?他把話說得這麼直接而坦白,真是讓身為女人的我感到一些些的不好意思。 我猜,這應該是很多女人共享的一種「常識」吧,一種存在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由來已久的,互動或遊戲,而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 當然是我想跟你說話啊,當然是因為我對你有意思啊,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我,但是我知道我不討厭你,我想更進一步跟你接觸,所以你得打電話給我,讓我們有機會繼續發展。 你要問,既然是我喜歡你,是我想跟你說話,為什麼我不打電話給你?唉呀,就因為是我喜歡你,我十分確定我喜歡你,但我並不十分知道你喜不喜歡我,所以你得打電話給我,因為藉由你完成我的這樣的要求,我才可以稍微獲得一些訊息:至少你不討厭我的,否則你就不會打電話了,對吧? 整個邏輯是這麼回事的:女人以柔軟的退一步來完成強烈進一步的企圖,女人以不確定來掩蓋確定,並且誘導男人更加確定。 好玩的是,這樣費事而傷神的迂回曲折,到底是女人與生俱來的本能,還是一種後天學習得來的能力?為什麼我們得掩蓋,為什麼我們得以退為進?這是女人專屬的手段與工具,又或者男人也可以如法炮製?女人非得這麼做不可嗎?為什麼? 我們老是頌揚真誠與坦率的價值,但是在現實生活當中,尤其是在愛情裡,真誠與坦率很難得能夠露出廬山真面目,我們是這麼樣害怕字正腔圓地去說一句「我喜歡你」或是「我愛你」,我們遮遮掩掩,就怕一個神態一點表情就洩漏了為對方傾心的線索。 先把真心話說出口的人就居了下風,禁不住露了底牌的人就失去掌控未來發展的優勢,我們這樣相信著,也因此時刻害怕擔心:害怕自己越來越喜歡對方,擔心對方的態度始終曖昧模糊。 小的時候什麼都可以揮霍,光陰可以,感情可以,即使這樣費事而傷神的迂回曲折蹉跎了心愛的人,蹉跎了可能的幸福,我們不著急,因為青春在我們手中,神勇無比。 可是慢慢地我們明白,一去不復返的不只是光陰,不只是情感,還有自己對愛、對幸福、以及對人生的期待和熱切。 當我們老是等待電話鈴響,老是倚靠對方的行動,老是自以為聰明地想操縱棋局操縱對方,這樣的生命是一甕沒有活力的水,而我們究竟只是故做姿態,還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