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04 03:13:11仲冬

去他的文化(2)

讀到費曼(Richard P Feynman)的‘What do you care what other people think’,中文翻譯《你管別人怎麼想》(1991)。費曼主張:別人的意見只要聽聽,如果覺得沒有道理,就不用管他。而他的第一任夫人阿琳的家教是:要很禮貌,體貼別人的感覺,所以她勸費曼在這方面多留意(頁32)。後來阿琳生病住院,期間她提出許多匪夷所思的小點子,費曼倘若不答應,她就用此話堵他的嘴。
‘What do you care what other people think’中文可以翻譯做:你何必在乎別人想什麼?當然也可以斷做兩句,表示:你的想法,可以跟別人不同。書名的中文翻譯非常俏皮,但份量似乎重了一點。突然想到我自己的‘去他的文化’,似乎也犯了同樣毛病。
文化當然不能‘祛除殆盡(都‘去他的!’)’,否則我們清早起來,就不知道如何措手足,也不知道如何下床度日。我們的衣食住行無不是文化產物,行為舉止也都由文化指導。文化不是老古董,還包括當代,青少年亦有自己的文化。文化不只是器物,也包括價值倫理、規範制度(不這麼嚴肅的說:打球、玩牌也得有規矩,否則玩不下去),所以不能也無法一概‘去他的’。文人好誇張,說話不精確,於此可見一斑。
再想想,近來‘管他別人怎麼想/說’,好像已經蔚為風潮。記得若干年前,李明依初出道扮演叛逆少女,一句‘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引起軒然大波。如今人人:‘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們要怎麼做就怎麼做’。人類學者許琅光說的華人文化特徵──‘情境/他人取向’。好像已經消失,變成了個人導向。至少嘴巴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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