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5-25 00:04:07明暗無間奏
[小說]四十三年(3)
倫傑曾經遇見過一個吉普賽女人，並且把他的煩惱告訴了她，她的回答則是，他現在只是一個「可能」的人。
「什麼鬼東西?」倫傑困惑的問，顯然他不喜歡這樣的答案。
「你只是你自己的一個可能性而已，沒有別的。」吉普賽女人轉過身，開始準備走掉。
「那為什麼我會一直回到過去?」他不死心的繼續問。「一直讓自己做選擇?」
「因為你對自己不死心。問題不是在選擇，你得了解。」她不耐煩的說，倫傑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肩膀，但是這時他的手剛好變的跟鬼魂一樣，因此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過這個奇裝異服的女人。
女人頭也不回。「問題不在選擇!」她大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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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可能」的時空裡，倫傑安靜的盯著眼前的老人慢慢地為杯子注入了氣泡滾動的苦澀飲料。然後他覺得情況有異，轉過頭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他慢慢轉回身子。老比爾舉著那把科特SSA對準他的腦袋。
然後扣下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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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傑又一次被「碰」的巨響驚醒。他已經說服自己相信一件事：如果靈魂有耳朵，哪天他真正的死掉以後，他肯定會是個重度重聽患者。
他眨了眨眼睛，濕冷的霧氣被海風吹拂捲過他的身體，他感到相當的寒冷。於是他轉身，把手放到了車門手把上。
炫目的白光又一次燒灼他的瞳孔。「我馬上來。」倫傑嘀咕著，「催什麼催?老賈沒來又不是我的錯。」他粗暴的把襯衫最後一角猛力塞進褲子裡。
然後倫傑‧艾寇斯把門再度打開。
他深吸一口氣，走出賭場的更衣室。他低著頭向前疾走，眼光放在胸前的一顆鈕扣上，它因為剛剛被大力的拉扯而略為鬆脫。倫傑手忙腳亂的想把這顆頑固的釦子扣起，結果卻一個不小心，把它整個扯了下來。
「該死。」他咒罵道。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他沒有注意到。差點整個人撞上去。
他抬起頭，幾乎要呼喝出聲。但是等到他認出眼前的這張面孔，他的怒氣便立刻煙消雲散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質套裝，外面披著一件深綠色的外套。她的短髮略為凌亂的披在肩膀上，一雙湛藍清澈的眼睛內充滿了驚訝。
但更驚訝的是倫傑。「凱蓮？」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凱蓮？你怎麼會在這裡？」
「倫傑艾寇斯?」她也同樣不可思議的問道。很明顯的，她從來不曉得他是在這裡工作，而他也料想不到她，這個美艷動人，不論身處何處總是引人注目的女子居然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還是在這個地方。
「老天。」倫傑喃喃自語。他一時之間已經找不出其他的話了。「老天。」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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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帝，」倫傑寫道。「所有的錯誤總是因為巧合而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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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倫傑還是一個學生。他曾經申請過泰因灣最好的大學好幾次，但是都被打了回票。他原本打算放棄學業，反正他靠著在賭場裡的工作就已經不愁吃穿了，不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考上了耐聖諾山特大學，於是決定乾脆去念。他白天上課，晚上工作，倒也沒什麼衝突，何況他唸書純粹只是玩票，白天課上的有一堂沒一堂他也根本毫不在意。他進了大學後進修的是法律系，這源於一個很無聊的念頭。他認為出來混，遲早有天會碰上麻煩，不管是黑道白道給的都一樣，那倒不如先學學法律，免得吃虧。這想法其實很蠢，不過他也沒認真的要給自己一個理由，所以雖然別人聽了他的想法後總是哈哈大笑，他也覺得十分的無所謂。
倫傑在大學裡的生活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過得相當隨便。不過他卻認識了一個美麗又聰慧的女子，她就是凱蓮。這個女子不但對他甚好，而且擁有倫傑所深深為之著迷的一切特質。
他們交情不錯，不過當時她十分努力，將心力完全投注在課業上，因此倫傑只能默默的在一旁，什麼都沒說。到現在他們為止已經認識超過兩年，不過因為工作比較特別，因此倫傑一值都沒跟她提起自己在這裡的一切事情。
「你...這是什麼衣服？所以，你是在這裡『打工』嗎？」她問。
「算是吧。」他有些尷尬的回答。
「我只知道你好像在外頭混。想不到是在這裡。」
「別這麼說，我只是規規矩矩的發牌，放籌碼，我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嗯。」她心不在焉的應著，同時身體有些搖晃。
他現在才發現她似乎不太對勁。「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事。」她刻意轉過臉，但是倫傑還是發現了她臉上似乎有不甚明顯的的淚痕，同時他也聞到了一股不算濃，但也不算淡的酒味，混合著凱蓮的髮香傳了過來。
「老天，」他急忙扶住她，他從來沒聽說過她會喝酒，更別提親眼見到她喝醉了。「到底怎麼了?」他問她。
她皺著眉頭，輕輕掙開他的手：「我沒有醉，也沒事。」她頑固的說，但是她的表情卻越來越難過。
「我是你朋友，對不對？你這表情誰都知道出了事。出了什麼事？我發誓不會訴其他人。」
凱蓮低下頭，不發一語。倫傑耐心的站在一旁，等著她開口。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她的表情泫然欲泣。「律師考試。」話一出口他就懂了。
「我又失敗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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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東西?」倫傑困惑的問，顯然他不喜歡這樣的答案。
「你只是你自己的一個可能性而已，沒有別的。」吉普賽女人轉過身，開始準備走掉。
「那為什麼我會一直回到過去?」他不死心的繼續問。「一直讓自己做選擇?」
「因為你對自己不死心。問題不是在選擇，你得了解。」她不耐煩的說，倫傑伸出手想抓住她的肩膀，但是這時他的手剛好變的跟鬼魂一樣，因此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穿過這個奇裝異服的女人。
女人頭也不回。「問題不在選擇!」她大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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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個「可能」的時空裡，倫傑安靜的盯著眼前的老人慢慢地為杯子注入了氣泡滾動的苦澀飲料。然後他覺得情況有異，轉過頭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他慢慢轉回身子。老比爾舉著那把科特SSA對準他的腦袋。
然後扣下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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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傑又一次被「碰」的巨響驚醒。他已經說服自己相信一件事：如果靈魂有耳朵，哪天他真正的死掉以後，他肯定會是個重度重聽患者。
他眨了眨眼睛，濕冷的霧氣被海風吹拂捲過他的身體，他感到相當的寒冷。於是他轉身，把手放到了車門手把上。
炫目的白光又一次燒灼他的瞳孔。「我馬上來。」倫傑嘀咕著，「催什麼催?老賈沒來又不是我的錯。」他粗暴的把襯衫最後一角猛力塞進褲子裡。
然後倫傑‧艾寇斯把門再度打開。
他深吸一口氣，走出賭場的更衣室。他低著頭向前疾走，眼光放在胸前的一顆鈕扣上，它因為剛剛被大力的拉扯而略為鬆脫。倫傑手忙腳亂的想把這顆頑固的釦子扣起，結果卻一個不小心，把它整個扯了下來。
「該死。」他咒罵道。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他沒有注意到。差點整個人撞上去。
他抬起頭，幾乎要呼喝出聲。但是等到他認出眼前的這張面孔，他的怒氣便立刻煙消雲散了。
在他眼前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棉質套裝，外面披著一件深綠色的外套。她的短髮略為凌亂的披在肩膀上，一雙湛藍清澈的眼睛內充滿了驚訝。
但更驚訝的是倫傑。「凱蓮？」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凱蓮？你怎麼會在這裡？」
「倫傑艾寇斯?」她也同樣不可思議的問道。很明顯的，她從來不曉得他是在這裡工作，而他也料想不到她，這個美艷動人，不論身處何處總是引人注目的女子居然會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還是在這個地方。
「老天。」倫傑喃喃自語。他一時之間已經找不出其他的話了。「老天。」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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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帝，」倫傑寫道。「所有的錯誤總是因為巧合而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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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倫傑還是一個學生。他曾經申請過泰因灣最好的大學好幾次，但是都被打了回票。他原本打算放棄學業，反正他靠著在賭場裡的工作就已經不愁吃穿了，不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他考上了耐聖諾山特大學，於是決定乾脆去念。他白天上課，晚上工作，倒也沒什麼衝突，何況他唸書純粹只是玩票，白天課上的有一堂沒一堂他也根本毫不在意。他進了大學後進修的是法律系，這源於一個很無聊的念頭。他認為出來混，遲早有天會碰上麻煩，不管是黑道白道給的都一樣，那倒不如先學學法律，免得吃虧。這想法其實很蠢，不過他也沒認真的要給自己一個理由，所以雖然別人聽了他的想法後總是哈哈大笑，他也覺得十分的無所謂。
倫傑在大學裡的生活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過得相當隨便。不過他卻認識了一個美麗又聰慧的女子，她就是凱蓮。這個女子不但對他甚好，而且擁有倫傑所深深為之著迷的一切特質。
他們交情不錯，不過當時她十分努力，將心力完全投注在課業上，因此倫傑只能默默的在一旁，什麼都沒說。到現在他們為止已經認識超過兩年，不過因為工作比較特別，因此倫傑一值都沒跟她提起自己在這裡的一切事情。
「你...這是什麼衣服？所以，你是在這裡『打工』嗎？」她問。
「算是吧。」他有些尷尬的回答。
「我只知道你好像在外頭混。想不到是在這裡。」
「別這麼說，我只是規規矩矩的發牌，放籌碼，我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嗯。」她心不在焉的應著，同時身體有些搖晃。
他現在才發現她似乎不太對勁。「你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事。」她刻意轉過臉，但是倫傑還是發現了她臉上似乎有不甚明顯的的淚痕，同時他也聞到了一股不算濃，但也不算淡的酒味，混合著凱蓮的髮香傳了過來。
「老天，」他急忙扶住她，他從來沒聽說過她會喝酒，更別提親眼見到她喝醉了。「到底怎麼了?」他問她。
她皺著眉頭，輕輕掙開他的手：「我沒有醉，也沒事。」她頑固的說，但是她的表情卻越來越難過。
「我是你朋友，對不對？你這表情誰都知道出了事。出了什麼事？我發誓不會訴其他人。」
凱蓮低下頭，不發一語。倫傑耐心的站在一旁，等著她開口。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她的表情泫然欲泣。「律師考試。」話一出口他就懂了。
「我又失敗了!」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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