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雲南

祭拜完漣漪的爹娘，永琪一家人又回到普洱鎮上。小燕子早就按捺不住，吵着要去漣漪介紹的那家酒鋪子了。

“天也不早了，我們去吃飯吧。”小燕子說。

綿宗看看天色，又看看大家說：“娘，我要先去打聽藥材的事情，還是你們先去吧。等一下等我打聽完了，就來酒鋪子找你們。普洱鎮上就這幾家葯鋪子，我很快就回來的。”

“乾兒，我和你一起去吧。”永琪說，對於那些藥材的事情他也很感興趣。

“那好吧，你們爺倆一起去。我和漣漪先在鎮上逛逛，然後再去那酒家，點好菜，燙好酒等你們兩個回來。”

一家人就這樣分開行動。普洱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不是漣漪出生在這裡，知道哪裏的東西好，哪裏的東西不好，小燕子還真的有點頭大了。雖然小燕子和永琪已經定居雲南多年，但是平日裏她要照看孩子們和茶園，除了過年的時候去過幾次離家不遠的大理城，雲南的其它地方他還真的沒怎麽來過。這次難得來一次普洱，說什麽都要給家裏的幾個孩子，晴兒帶些禮物回去。

“漣漪，你看這個怎麽樣？”小燕子手拿一個白族特色的綉花荷包，對漣漪說：“雲兒最喜歡這些東西，買一個給她吧。”

“娘，我覺得這個不錯。”婆媳二人認真地討論着，兩人都不曾發現，不遠處有一個人正盯着她們兩個。

逛完了街，小燕子和漣漪二人來到了酒店。看永琪和綿宗兩人還沒有回來，小燕子就招來了小二，熱情地點了些酒菜。

“想不到，普洱這地方還有這樣的一家小店。漣漪你說的沒錯，剛進來的時候，我就聞到那股酒香了，想必這酒應該也不比會賓樓的槐花酒差。”

“娘，這小地方怎麽可以和會賓樓比阿！可是，他滿足這小地方的人已經足夠了。”

“可不是嘛！”

“以前，我爹最喜歡這裡的酒了。小時候，他每次來打酒都會帶上我，然後打完酒就會在街口給我買個糖包子吃。”回想起小時候，漣漪的眼眶有點紅了。

“哎呀，既然這樣，下次你和綿宗再來祭拜你爹娘的時候，記得先來打些酒。”小燕子說。

這時，門口進來了一群人，他們個個都是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看家護院或者打手類的人。可是，帶頭進來的那個，卻是一個目光鼠疫，身材矮小的男人。他在小燕子和漣漪的桌前坐下，並色迷迷地笑着。

小燕子看這樣一個男人坐在她面前，當然不高興了，她說：“你瞎了嗎？沒有看到這裡已經有人了嗎？”

“喲，這娘們的嘴可真厲害啊。連姑娘，我們好久不見了。你逃走了那麽些年，讓我想得好辛苦啊。”

小燕子聼他這樣叫着漣漪的名字，立馬知道立案認識這個人，她回頭問漣漪：“漣漪，你認識他？”

“娘，我們還是快走吧。”打從這個男人一進來，她就認出了他。本以爲事隔那麽多年，每次回普洱都沒事，怎麽這次就讓她們給碰上了。

“娘？連姑娘，你娘都死了好幾年了，怎麽又多了一個娘出來了？”那個男人說，可是他那如鼠的眼睛又轉了幾轉，說：“哦，我明白了。連姑娘是嫁人了，這個‘娘’許是你婆婆吧。真看不出來，居然還有男人會娶你。要不要我和你婆家說說，他們娶了怎樣的媳婦啊？哈哈！！”

漣漪聽到這裡，連忙抓起東西，拉着小燕子就走。小燕子聽到他這樣說，也明白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害得連家家破人亡的人了。

“大鼎，別讓他們兩個走了。”那男人發話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了，這次怎麽可以讓你那麽輕易地走呢。況且，你也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在這裡的？”

漣漪狠狠地看着他，那男人看着漣漪這眼神，居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連老哥，你躲那麽遠幹嗎？親妹妹來了，怎麽說也要打個招呼吧。而且你妹妹有了婆家，你也應該見見你這位親家夫人吧！”

原來，這小燕子和漣漪買東西時，在遠處盯着他們的人就是漣漪那不爭氣的哥哥，連水生。他聼到那男人叫他，可是又怕見自己妹妹，轉身就跑。可是，剛跑了一步，就被人一腳踹了進來，倒在漣漪和小燕子的腳下。

“原來，你就是害了漣漪的人。”綿宗一腳把連水生踹進來，想起他對漣漪所做的一切，和前些年漣漪所受的苦，他現在連殺他的心都有了。

“不是我，不是我。害漪兒的人是他，是他逼我的。”連水生指着那鼠眼男人說：“如果當初不是他騙我吸大煙，我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哥…”以前，這個哥哥是最要乾淨的，可是看着現在滿臉無辜，頭髮又亂，身上有髒。見到哥哥到了如此地步，漣漪還是覺得很心痛。

“你是什麽人？”鼠眼男人問綿宗。

“我是漣漪的丈夫。”

“哈哈，丈夫。”鼠眼男人大笑說：“連漪兒，你可真有本事。怎麽就讓你找到這個小丈夫了？要不要我和她講講你和我的那段故事啊？”

“漣漪，不怕。天塌下來我們替你頂着。”小燕子說：“你對漣漪做的那些事情我們全知道，你也不怕我們告官府嗎？”

“告官府，官府的人都要叫我一聲爺爺，他們敢抓我？”

“什麽，難道這裡就沒有王法嗎？”

那男人聽到小燕子的話，揚聲大笑起來說：“王法，你爺爺我就是這普洱城的王法。縣太爺都忌諱我幾分，我還怕你們這群鄉巴佬不成？!”

突然，有一群官兵進來，帶頭的那個衙役一看到這些人，就說：“把他們幾個都抓起來，全部帶回衙門。你們幾個敢在劉大人頭上動土，真是吃飽了沒事干。”

鼠目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一群官兵們帶了下去。酒家外的圍觀人，不一喝彩的。大家連聲叫好道：“好，這個惡霸，官府早就應該把他給抓起來了。”

“不知道誰有那麽大能耐，能請官府把他給抓起來？”大家都在問。

這時，永琪走了進來，小燕子想了想，笑着偷偷在他耳邊輕聲說：“你有什麽本事，把官府的人請來這裡？聽説，這個惡霸已近在這裡猖狂了很多年了，可是這官府的人對他也忌諱幾分，做事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永琪笑了笑，偷偷說：“打官腔可是我從小學到大的本事，我對知縣劉老爺打了一次官腔。扮了一次爾康，說自己是微服私訪的大學士福爾康。然後呢，我再請了一次金牌令箭就已經足夠把那知縣嚇得魂飛魄散。只是，太久沒有講官話，不知道剛才說的是不是現在的那套了。”

“我就知道，哪有那麽巧的事情。我剛說要叫官府，官府就來了。你什麽時候拿走我的金牌令箭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小燕子姑奶奶，你的寶貝在你離家沒多久就掉了出來，難道這一路你都沒有發現嗎？要不是你夫君細心，那麽重要的寶貝掉了，你也許明年都不會發現吧。”

“就你聰明。”小燕子笑說。“萬一那個知縣不怕你這個福大人怎麽辦？”

“那麽，我也只好自己來了。先把他們這些人打倒，然後再把我夫人，媳婦救出來，我還害怕永漩事件再現呢。再説，如果真的打，以我和綿宗的功夫，我們何時把這些小人物放在眼裏了！”

“你少猖狂了，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小燕子擔心地說：“漣漪呢？這個人突然出現一定給漣漪帶來不小的打擊。還有她的哥哥，不知道哪裏冒出這樣一個人來！”

這邊，綿宗還在一個勁地安慰自己妻子，“你別擔心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了。”

“可是，可是…”漣漪好擔心，李少爺的突然出現給她一個不小的打擊。

“別可是了，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你是我娘子，你要做我生命中快樂的漣漪。”綿宗看了一眼那連水生，又說：“他要怎麽處治？”

“他？” 看着眼前的哥哥，她心裏的五味瓶又打翻了。她要怎麽看待他，如果沒有他她也許還是爹娘腳下那個撒嬌的女兒。可是，今天所有的一切又拜他所賜。

“他那麽坏，我看還是一起送官府好了！”小燕子插嘴道。

連水生一聼，馬上着急起來：“漪兒，我是哥哥阿。你忘記我了嗎？念在我們兄妹一場，你可千萬別把我送官府啊！你別忘記爹娘，我可是你唯一的哥哥阿，為了連家的香脈，你也別把我送官府！”

漣漪猶豫了，對阿，他是連家唯一的香脈，他是她的哥哥，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把他送到官府去。“算了，我們走吧。”她說。

“走？你就這樣放過他？”小燕子叫道：“漣漪，你所有故事的始作俑者都是因爲這個人，你就這樣放過他？”小燕子打抱不平地說。

漣漪好爲難，她看着綿宗，不知道要怎麽說。

“不管你怎麽決定的，我都不會反對。”綿宗讀懂了她的眼神，悠悠地說了一句。

“算了，小燕子。漣漪說走，我們就走吧。”永琪比小燕子想得多，知道漣漪所擔心和考慮的。

“走吧，走吧。”小燕子不願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