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儀親王府

乾隆，紫薇還有永琪爾康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儀親王府。乾隆的突然來訪，給永漩帶來了一個措手不及。‘難道五阿哥把什麽事情都告訴皇阿瑪了？’永漩這樣問自己。他一邊向乾隆請安，一邊偷瞄看乾隆的表情。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不知皇阿瑪突然來訪，有什麽事嗎？”

“也沒什麽大事，上次聼你說你額娘身體不好，所以朕特意來看看你額娘。”

永漩聼乾隆這樣說，也就放心了。“是，額娘如果知道皇阿瑪來看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皇阿瑪，本來我和小燕子都想一起來看你老人家的。可是小燕子說她進宮不方便，所以她先來了八弟這裡。她比我早出門，八阿哥，不知小燕子到了沒有？”紫薇說。

“這，這我不太清楚，我也是剛剛回來而已。”永漩知道這個姐姐一向聰明，如果不好好回答她，定是會讓她有機可趁。

“難道小燕子還沒有來嗎？”永琪裝去一副很着急的樣子。

“就是就是，這小燕子本身就貪玩，別在路上出什麽事才好。”爾康也插嘴道。雖然他們都知道，其實小燕子就在這府中。

乾隆聼了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言地這樣講，心裏也開始着急起來，不會出什麽事吧，他對自己說。

“皇阿瑪，小燕子雖然貪玩，可是這些年她已經安守本分了，從來沒做過什麽違規的事情。兒臣就怕當年的棋社時間再現，到時候，我們後悔也來不及了。”永琪說。

“爾康，你多派幾個人，城裏城外的找一遍。不管是什麽茶館，旅店還是棋社的都要給朕找仔細咯。另外記住，不得擾民。”

“喳，兒臣遵命。”爾康向紫薇永琪點點頭，表示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另外一半就要看紫薇的功夫了。

紫薇向爾康遞了一個眼神，表示明白。她說：“等一下皇阿瑪…”她走到永漩身邊，看着他又說：“皇阿瑪，也許小燕子只是沒聽到我們來了。還麻煩八阿哥進去瞧瞧，也許小燕子在和貴妃娘娘聊天而忘了出來。”她直勾勾地看着他，希望永漩不要自找麻煩，還是快把小燕子交出來。

永漩沒辦法，紫薇給他鋪的這個臺階，他現在非下不可了。他憤憤地說：“好，我進去看看。”

不一會兒，永漩就帶着小燕子走了出來。小燕子一看到永琪，就跑進他的懷裏，直喊他的名字：“永琪，永琪。”

永琪好高興安全地救她出來，他抱着她，可是又怕乾隆看出破綻，就說：“小燕子，我們才分別沒多久阿，你需要那麽想我嗎？”

“小燕子，原來你早來了，我們還怕你走丟了呢。你可知道，皇阿瑪差點再次派禦林軍出來找你呢。”紫薇說。

小燕子聽見永琪和紫薇給她的雙重提示，明白只能當吃了一次啞巴虧。誰叫他們是兄弟呢，小燕子心想。

“是啊，我一早就來了。本來想去給貴妃娘娘請安的，可是沒想到這儀王府的院子實在太大了，不知怎麽地，我就走迷路了。”小燕子說：“還真虧了八阿哥來找我，要不我想我明天都回不了家。”

“是是，我下次一定把院子修小一點。”永漩不以爲然地說。可是他的心裏可沒那麽不以爲然，到手的鴿子就這樣飛了。

學士府

永琪到底還是把小燕子給救回來了，茶新第一個跑出來，她抱着小燕子說：“娘，你去哪裏了？你是不是不要雲兒了？”說着說着，眼淚鼻涕也就都下來：“雲兒保證，以後一定不胡鬧了。娘，你不能不要雲兒啊！”

“你是娘的心頭肉，娘怎麽捨得不要你呢？”

“那麽，爲什麽這幾日都只有爹一人，而娘幾天沒回來了？”

“娘出遠門辦些事去了，你看，娘這不是回來了嘛。好了好了，你別哭了。”小燕子擡頭，以爲自己看花了眼，看到綿宗也站在後面，說：“乾兒，你怎麽也來了？”她想了想又說：“你不會也是離家出走的吧。”

“娘你放心，我是舅舅派出來找他們的！”

“看你，生了一群孩子都像你，個個都喜歡留書出走。”永琪不知覺地又笑話起小燕子來。

“哈，永琪，這時候你又開始耍嘴皮子了。每次只要小燕子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誰急得不得了？”爾康說。

“爾康妹夫，如果紫薇不見了，我就不信你會不着急。”

“好了好了，小燕子回來了，我們都可以放心了。”紫薇說，但是每次她想到永漩對小燕子做的事情，心裏也不免擔心道：：“但不知八阿哥會不會對今天的事情懷恨在心？”

永琪聼紫薇這樣說，心裏收藏多年的那份惆悵也不知何時又升華了起來，他說：“我已離開皇宮多年，早已退出了這皇位之爭，爲何那些宮中之事還與我有關？這次小燕子被囚，多半是因爲我還在‘人間’的緣故。南兒已經康復，我看我和小燕子還是早點回大理吧。”

“我看也是。”小燕子說：“永琪，我們不要給紫薇爾康再添麻煩了。南兒有紫薇照顧我也放心，還有這裡到底是她的婆家，我們怎麽可以經常來呢。”

“小燕子這話我可不愛聼，我這裡雖説是南兒的婆家，可是也是你和永琪的家，學士府的大門永遠為你們而打開着。”

燕南一聼父母要走，又從父母的言語中聽明白他們這次走恐怕會有一段日子不會來北京了。雖然她知道事態的嚴重，小燕子這次失蹤也深深説明了這一點。北京不是父母的久留之地，如果以後再有一人這樣失蹤，那麽應該沒有向小燕子那麽好運氣，給永琪爾康這樣用計給救回來。

“娘，你們真的打算走嗎？”可是，她心裏的那份對父母的感情又怎麽釋放呢？

“南兒，你一向懂事。你應該知道，這次我和你娘是非走不可了！”永琪知道，燕南的心裏很捨不得他們走，他的心裏何嘗不是。

“那好，我幫你們準備一下東西吧。”

竹宜軒

是夜，綿宇聽到永琪決定就開始不安起來，他這次來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呢，怎麽這樣就回去了。他不是貪圖這裡的榮華富貴，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她，怎麽可以不見一面就回去呢。可是，他又想不到一個好理由，可以説服永琪讓自己去見她一面。他找到燕南，知道唯獨大姐的話也許還能幫他。

“大姐…”他敲了敲燕南的房門，說。

燕南正和奶娘一起弄孩子，見到綿宇過來，知道他一定有事找自己。她吩咐奶娘帶孩子先下去，說：“隆兒，有什麽事嗎？”

“姐夫呢？”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爹和乾兒找了一種新的葯，說也許可以治好你姐夫的眼睛，所以荷香陪你姐夫一起去書房了。”

“哦…”

“你是不是因爲小芸的事情來找我？”

綿宇臉一紅，點點頭。

“綿宇你還記得我出嫁前和你說的話嗎？”燕南嚴肅地說。

綿宇老實地點點頭，說：“記得。大姐你說，小芸的離開不是世界末日，以後我就是這個家的男子漢了，不管怎麽樣，都要支撐起家。”

“很好，你還記得。”燕南說：“那麽你自己說，你這次是否是一個該支撐這個家的人做的事嗎？”

綿宇知道燕南說的是他從容茶新胡鬧，還和她一起來了北京。“可是，我那麽久沒有小芸的消息，突然有了，我當然會很想見她。”

“那麽，你可以寫信給她啊！”

“可是，我有好些事想問她，有些事情一定要當面說，不是寫信就能說明白的。”綿宇狡辯說。

“你這次來也見到了，經過那麽多事，你應該也明白了爹娘的身份了。你這麽魯莽，萬一這次不見的是雲兒或是你，你要爹娘怎麽辦？ ”

燕南說的句句屬實，綿宇不知如何再答燕南。他低下頭，像一個被懲罰了的孩子一樣，只是一昧地看着地上。

燕南看他這樣，也於心不忍起來，她說：“我可以讓你去看她，但是你要答應我幾件事情！”

綿宇趕緊點頭，他知道燕南一向是說得到做得到的。

“第一，你只能遠遠地見她一面，不能和她説話。第二，這件事情是我答應你的，你不許告訴爹娘和任何你一個人，包括你姐夫。第三，去的時候要叫小鄧子和一起去，你也不可以路中甩開小鄧子。如果你覺得不合理，我不會強迫你答應的。”

“為什麽我不可以和小芸説話？”

“你不想想，萬一你和小芸説話的時候被她爹看見了，你不是又一次會失去小芸的消息嗎？”

綿宇想想，笑說：“還是姐姐想的周到，好，我答應就是了。”

“好，明天我給你僱輛馬車，再告訴爹娘小鄧子陪你去買些筆墨和書刊。但是，你們得一個時辰就回來。”

“是，我明白了。”綿宇高興地說。

這是，荷香急急忙忙地跑來説：“小姐不好了，艾老爺在書房打了二少爺一個耳光，姑爺要你快點過去！”

“什麽，爹打了綿宗一個耳光，怎麽可能呢？”想到一向疼愛他們幾兄弟姐妹的永琪，怎麽會打綿宗呢，燕南心裏就犯嘀咕了。不會是因爲漣漪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