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學士府

永琪和小燕子已經走了幾天了，燕南本以爲他們去去兩天就會回來，可是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父母回來，她的心裏就開始着急起來。

紫薇和爾康心理也擔心着，照理說永琪應該不會像小燕子那樣不止輕重，而且他倆都知道一群孩子還在學士府中等他們，他倆應該不會一去幾天連個回應都沒有。況且，爾康還派了親信察克漢去圍場附近打聽他們倆的消息了，可是察克漢回來只說圍場已經封鎖，一般老百姓應該不可以進圍場了，這讓家裏人更加擔心。

“額娘，我爹娘他們不會出什麽事吧。”燕南說。

“你放心，一定不會的。你爹武功那麽好，還有你娘，多數都會一些功夫，他們不會出事的。”紫薇口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她心裏其實也沒有底。

“可是，都那麽多天了，去圍場來回也就兩三天的事情，要回來應該早就回來了。”

“也許，路上被什麽事情給耽擱了。”紫薇安慰她說。

“額娘，要不要再派人去找找阿？”霈東說。

爾康接口道：“人我一早就派出去了，可是圍場已經封鎖了，普通人都是上不去的。”

“最近不是皇阿瑪打獵的日子，圍場怎麽會被封鎖呢？”紫薇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爾康說。其實他心裏很明白，圍場爲什麽會被封鎖。

這時，有人來通報永琪回來了，大家的視線又再度轉移。只見永琪滿臉塵土，慌忙地進來，一進門就直問：“小燕子呢，她回來了沒有？”

大家不知爲何他會這樣，燕南說: “爹，怎麽了？娘不是應該和你在一起嗎？”

“她沒有回來？她竟然沒有回來？”永琪的聲音裏盡是那絕望的聲響。

“到底出了什麽事了？你們失散了嗎？”紫薇問。

永琪已經聼不到其他人的問題，只是一個勁地呢喃說:“小燕子，我應該聼你的話，不應該多管閒事的。小燕子，你在哪裏？”他又像掉了魂一樣，轉身跑出門說：“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爾康快步拉住永琪，問：“永琪，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和小燕子怎麽會失散的？還有，那麽多天你去了哪裏？”

永琪開始復述當日發生的事情，他一個字不漏地說給了爾康聼。他說：“就這樣，我們上了圍場，可是才沒多久我就被人從後面打了一棍。後來的事情我什麽都不記得了，等我醒來小燕子已經不見了。我在圍場附近找了幾天都找不到她，想她也許自己回來了，所以才回來看看她是否真的回來了。”

“她怎麽會回來呢，你被人打暈了，她怎麽會丟下你不管？”爾康說。“以你的武功，應該不會讓人從後面偷襲打暈的。”

“也是我的錯，那時我只是一心在和小燕子嬉鬧，所以也沒有太警惕。想那是圍場，就算被人我們從后山爬上去，也不會被人一棍打暈。”

“圍場不是已經清場了嗎，你們還爬上去做什麽？”

“這皇家圍場也只能每年秋闈皇上禦用的，就算皇阿瑪不打獵，其他人也不能擅自使用的。錯就在我多管了閒事，現在小燕子又不見了，我要去哪裏找她回來才好？！”

“那麽，她定是被人擄去了！”爾康斬釘截鐵地說。

“我也這樣想，可是到底是什麽人要擄走小燕子呢？”永琪問。

“這個，是誰用了圍場，誰就是擄走小燕子的人。”爾康說。

永琪眼睛一亮，從爾康的語氣中他聼出，爾康一定知道是誰。他問：“爾康，是誰？”

爾康偷偷在他手心裏寫了一個八字。

“永漩？！怎麽會是他？”永琪輕聲說。

(注：因電腦中找不到“王旋”字，所以用“漩”字代替。)

儀親王府

永琪和爾康兩人不動聲色，他們知道八阿哥永漩擄走小燕子一定事出有因。他私自用圍場已經可以是一個罪了，如果再讓人知道他帶走了小燕子，那麽他的罪可大了。永琪不想他傷害小燕子，就和爾康二人來到他府。

“喲，什麽風把皇阿瑪面前的大紅人吹來我這小小地儀親王府了？”永漩知道這二人會來一樣，早早地在客廳等候他們。

“八弟…”

“這是誰啊？讓我看看。”他裝摸做樣地看看永琪，然後大叫一聲：“呀，這不是我五哥嗎？你不是死了嗎，難道我現在看到的是你的鬼魂？”

“別閙了，你知道我沒死的。”

“當年我可是親眼看到那些人把你擡進棺材的，你怎麽會沒死呢？”

“八阿哥，今天我和永琪過府不是來敍舊的。我們有一事想要來問你，請八阿哥看在皇阿瑪的面上，給我們一個答案。”爾康說。

“八弟，是不是你把你五嫂給擄去了？”永琪着急地問。

永漩大笑一聲說：“五哥這話就過於誇張了，我只是請五嫂過府來聚一下。”

“小燕子果真在你府上？”知道了小燕子的下落，永琪的心終于安了。可是問題又來了，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麽永漩要把小燕子帶回來，難道他有事相求于自己? “你帶小燕子來有什麽事？”

“五哥，從小我們就一起上書房年書，小時候五哥可沒少幫我。這些年來你每次回來都只是去了學士府，連宮都很少回吧，更何況是來我這不成才的弟弟了，所以我特意請五嫂過府一聚。五哥你不會小氣到連這都不肯吧？你我是自家兄弟，五哥難道還怕我害了五嫂不成？”

永琪想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可是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弟弟從小對自己就有點小心眼，他會那麽好心只是請小燕子過府一聚？“真是這樣，你何必要在圍場打暈我，私自帶小燕子回來？”

“五哥誤會了，你的手下只當你是私闖圍場的附近老百姓，所以一棍打暈了你。五嫂見到后，只當我的手下是什麽敵人，所以與他惡鬥了一番，這才被我手下所侵帶回來的。”

“身為皇子，你難道不知私用圍場的罪有多大嗎？”

“弟弟知錯，還請五哥不要告發我。”永漩雖然說着討饒的話，可是在爾康和永琪聼來，他完全沒有知錯的語氣。

“我已是過世之人，這皇家事以與我無關。還麻煩弟弟請你五嫂出來，這天色已晚，你五嫂也該回家了。”永琪不想再和他蘑菇，只想快點帶小燕子離開這是非之地。

“五嫂與我額娘正聊在興頭上呢，弟弟在這還向五哥討個人情，讓五嫂這幾日就留在府上陪陪我額娘吧。”

永琪和爾康這下更明白了，原來永漩是刻意不讓自己見到小燕子。永琪挑明地說：“你有什麽事就直説吧。”

“好，五哥這話我愛聼，那麽我們就不必在轉來轉去了。五阿哥，你可知道那乾清宮‘光明正大’的匾后是些着誰的名字嗎？”

“這…我可不知，反正不會是我的名字就是了。”

“五哥太低估自己了，從你未走之前，這匾后的名字就是你五阿哥愛新覺羅.永琪的名字。”

永琪吃驚，說：“這不太肯能吧。皇阿瑪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昭告天下，五阿哥得病去世了。你自己都說了，你是‘親眼’看五阿哥進棺材的。這大統之位如何傳給一個死人呢？永漩，你是從何得知的？”他特意加重親眼二字。

“是和珅和大人親口告訴我的，他還是皇阿瑪告訴他的。”

“這不肯能阿？爾康，當初你是親耳看到皇阿瑪的告示吧。”永琪忙問爾康，這樣的大事，他必須自己先弄清楚。

爾康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他也大吃了一驚說：“沒錯阿，我還記得皇阿瑪傷心到不知如何寫這告示。所以，你那英年早逝的告示，還是我和紫薇寫的呢，還是由我親自發下個部的。”

“永漩，你也聽到了，所以這‘光明正大’ 匾后的名字一定不會是我的。這下，你應該安心了吧。”

“別急別急，就是不是你，也是其他某位阿哥。還請五哥幫弟弟打聽打聽，順便請五哥在皇阿瑪面前為弟弟美言幾句。”永漩拱手道。

永琪當然不肯，他拒絕道：“我已經說過了，皇家事不再是我事。儀親王，草民名叫艾琪。”

“那，也許五嫂還要在府上多住幾日了。”永漩知道只要扣住小燕子這張王牌，要永琪做什麽事都可以。

“你…”永琪沒有辦法，幫永漩做這樣的事情，自己的良心好像又過不去。可是，一想到小燕子還在永漩手裏，他又煩惱起來，總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讓小燕子吃虧吧，永琪處在進退兩難的狀態。

永漩看看他，知道如果再給他一點壓力，這件事情永琪一定會答應的。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明日是十五吧，聽説南兒會去承恩寺回神，不知要不要叫我的福晉一起去呢。”他在永琪和爾康面前走動着，並順眼看了一眼爾康說：“好像，紫薇也會一起去吧。”

爾康永琪聼了他這話氣結，這話明擺着的對他們說，如果你們不答應，那麽我會把紫薇和燕南也一起抓來。

“好吧，我盡量。”永琪沒辦法，為了家人他只能暫時答應他。“但是，我先要看下小燕子，讓我知道她是好的。”

“五哥真爽快。”永漩高興地說：“來人啊，請客人出來。”

沒多久，小燕子就在一個大漢的監視下走了出來。她一看到永琪，就立刻沖上去。小燕子說：“永琪，你還好嗎？那一棍沒把你打傷吧。”

“沒事沒事，只是把我打暈了。”永琪說：“你也沒事吧？他們有沒有把你関在牢裏，還是把你怎麽樣了？”

“你放心，你八弟對我好着呢。”小燕子諷刺地說：“八阿哥還特意請我吃山珍海味呢。”

“五嫂可真會諷刺人呢。”

小燕子不睬他，她把永琪拉到一邊並偷瞄了一眼永漩說：“永琪，我知道八阿哥把我抓來一定是要你做什麽事，你可先萬別答應啊。”他們夫妻連心，當小燕子知道抓她回來的人是八阿哥時，她就明白八阿哥定是需要永琪為他做什麽事了。“你可別忘了，孩子們都姓艾，不是愛新覺羅。”

永琪點點頭說：“你放心，我知道輕重。就是你要委屈幾天，我過幾天再來接你。”

“好，我等你。”小燕子大義淩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