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學士府

小燕子和永琪天沒亮就出發了，他們瞞着所有的人，留書去了圍場。一大早，茶新起來沒見到小燕子又開始閙了起來，她哭喊着問燕南：

“大姐，娘是不是不要我了？怎麽我一來，她和爹就走了呢。”

燕南看着永琪留給她的信，上面明確地説明他們去了圍場，幾天就回來。燕南安慰着茶新說：“別哭了，娘不會不要你的。你是娘的心肝寶貝，娘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不要你呢。”

“這個永琪，什麽時候也學會了小燕子的招數，留書出走了。南兒，你知道他們去哪裏了嗎？”爾康問。

燕南如實稟報說：“他們去了圍場，爹在信上說他們去故地重游了。”

“圍場！故地重游！”紫薇和爾康異口同聲說。

燕南把信交給紫薇和爾康，爾康看后說：“虧他們想的出來，竟然去圍場故地重游。”他又笑說：“紫薇，我們是否也要去一次東大街，來一次故地重遊阿？”

“什麽東大街，什麽故地重遊阿？”衆人都是一臉疑惑，當中的緣由也只是紫薇和爾康才明白了。

這是，香兒過來稟報說：“啓稟主子，門外有一個少年想見你。”

“少年？”

“嗯，他說他是你兄弟！”

“我兄弟？綿宗！”

漣漪一聼到這個名字，好像被電了一下似的，她打了一個冷顫。綿宗，他怎麽也來了？她為了躲他，不惜帶着綿宇和茶新來到了北京，可是還是他還是找來了。

“香兒，去把那少年領進來。”紫薇說。

“喳。”

綿宗被丫頭們領了進來，他看到一堆人在大廳中等候他，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可是，他還是看到躲在一堆人后，準備離去的漣漪。他立馬跑進去，拉住漣漪的手說：

“你要去哪裏？你覺得我讓你逃了一次，還會讓你逃第二次嗎？”

衆人對綿宗這一舉動都吃了一驚，燕南問：“你這是在干什麽？”

綿宗不回答，只是一而再三地問漣漪：“難道，我就那麽感到害怕嗎？”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漣漪不只如何回答。

“乾兒，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燕南再度發問。

綿宗看看大家，鄭重其事地說：“大姐…”

“你怎麽也來了？舅舅舅媽知道你來嗎？”

“他們知道。舅舅一發現他們幾個留書出走，本想自己去追他們幾個回來的。可是又不放心家裏，所以只好我來了。”他說：“大姐，爹娘呢？我有事要告訴他們。”

“他們出門了，應該過幾天就回來的。你和漣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剛剛和漣漪說的那些話我們可都聽見了。”

“沒事沒事，我們沒事…”漣漪忙解釋道。

“你是不是再想逃一次，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逃走了。”綿宗說。

紫薇可聼明白了，他拍拍綿宗的肩說：“這事急不得，你再讓漣漪好好想想。姑姑幫你看着漣漪，這次我一定不會讓她再逃跑的。”

他點點頭。

圍場

永琪和小燕子終于來到了圍場，現在不是皇上狩獵的日子，偌大地圍場顯得特別的寂靜。當他倆再次踏入圍場時，只感覺那年的事好像還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兩人天未亮就上路了，不到傍晚已經到達圍場腳下。

永琪看看天色說：“小燕子，天色已晚，我們找家客棧住下，明天再上圍場吧。”

“好，我聼你的”小燕子點點頭說。

兩人找了一家乾淨的客棧，才進門就被有店小二出來招呼了：“二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阿？”

“我們要一閒上房，然後再幫我們準備兩碗打滷面就行了。”小燕子說：“永琪，趕了一天的路了，你也好好休息下吧。”

“好嘞，客官先坐下，我就幫二位準備上房和麵條去。”小二招呼着。

突然，門外來了一群人，他們個個都是身形高大，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練過功夫的人。他們走進了客棧，老闆一看來了那麽些人，不敢怠慢，忙自己出來招呼道：“幾位客人好像是遠道而來，是否是要住店阿？”

“老闆，你可知道圍場往哪裏走？”其中一個大個子問。

“這天色已黑，圍場怕是不好去了。客官可以先住下，明日一早啓程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可到達圍場了。”店老闆忙幫自己招攬生意。

“我只問你圍場在哪裏，你怎麽那麽多話。”另外一個大個子又說。

客棧老闆不想惹事，忙說：“客官駕馬車，一直往西走就是了。”

幾個人又退了出去，其中一個對另外幾個人說：“咱們快走，別讓大人等急了。”

一旁吃面的永琪和小燕子都看到了這一幕，他倆都好奇地看了看對方。小燕子向永琪努努嘴，示意他去向老闆打聽打聽發生什麽事情了。

永琪會意，他立刻叫來了店老闆，向他打聽問：“老闆，這些都是什麽人啊？”

“聽説，皇上要來打獵了，想必這些事打前站的官兵們吧。”

“皇上要打獵了，我怎麽沒有聽説？”一個客人也好奇地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皇上來打獵，咱們會讓你這些小老百姓們知道。”

“皇上每次打獵都會提前來清場的，而且每次來都有好多人來打前站，這次怎麽會只有這幾個人來。”

“也許，皇上不想擾民吧。”

“永琪，你覺得發生什麽事了？”一旁的小燕子問。

永琪對小燕子輕聲地說：“現在不是打獵的日子，所以一定不會是皇阿瑪來了。咱們明天去圍場看看，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退房上路了。昨夜在客棧裏發生的事情，讓兩人更想快點去圍場看個究竟。永琪駕着馬車，向圍場的方向飛奔。

還未到圍場的境界，就有一群官兵攔住永琪的馬車。持矛的官兵兇巴巴地永琪說：“你們是什麽人，到這裡來干什麽？”

“這位官爺，我家就住在圍場附近，我們夫妻倆前些日子去城里看我女兒了，所以你就行行好，放我們老夫妻二人回家吧。”永琪把他這些年在大理學回來的老百姓話全部都用上了。

“不行不行，這裡被封鎖了，你們不能過去。”

“可是，我們家在圍場阿。”小燕子下了馬車說。

“不管你們家在哪裏，前面皇上在打獵，你們不可過去。”

“這種天氣，皇上應該去了避暑山莊，怎麽會來打獵呢。”永琪怎麽說都是在皇家長大的，對於什麽時候去打獵，什麽時候干什麽，他是最清楚的。

“你一個小老百姓，管那麽多皇家事干什麽。去去去，哪涼快哪呆着去。”官兵推開永琪說。

永琪拉着小燕子到一邊，說：“這圍場只能皇上來打獵，別人都不可私下來，連皇子都不行。我們走另外一條路，一定要去看個究竟。看看，到底是誰有那麽大的能耐來這皇家圍場打獵了。”

二人駕着馬車又走了，走了一段路后永琪停下馬車，對小燕子說 :“小燕子，當初你就是從這裡爬上來的吧。”原來，兩人來到了當初小燕子闖圍場的那座山。

小燕子看看說：“對啊，當初我就在這裡和紫薇一起闖圍場的。永琪，你不會今天又要我闖一次吧？”

“有何不可。”永琪笑說。

“老爺，你我已不是當年那個年輕姑娘和少年了。今天我要你繙過這座山去闖圍場，那是不可能的。而你自己身體也不好，不要逞能了。你已不是五阿哥，不管圍場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是你艾琪的事了。”小燕子阻止道。

“可是，我們人都來了，不去看個究竟不是你小燕子的性格阿。還說要和我舊地重遊呢，已經倒了山腳下，你又放棄了？”永琪用激將法說。

“你少激我了，永琪，咱們回吧。”

“要不，你去鎮上等我，如果兩天沒見我回來就回北京找爾康。”想到到底是誰在私自用圍場，永琪心理就越想去看個究竟。

“你又想丟下我一次是不是？要去我們一起去。”小燕子說。“快點吧，等天黑了，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兩人說爬就爬，小燕子還一路上想和永琪比賽，看誰先爬到圍場。這樣一路的打打鬧鬧，沒多久也就到了半山。小燕子還在熙熙攘攘說：“永琪，你賴皮，説好不用輕功的，你怎麽還是用了。”

“我都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再不用輕功我怎麽能贏你呢。”永琪說：“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也不是用了輕功嗎？”

小燕子一聼永琪的話，也知道他早已知道自己也有份甩賴想用輕功贏他，她說:“只准你用嗎？”她把手伸向永琪，又說：“你也不拉我一把，想我那麽大的年紀了，還要陪你這越老越不正經的老頭一起瘋。”

“你就當是欠我的，以前我陪你瘋，現在我不加利息，你統統還給我。”永琪一邊說，一邊把小燕子拉到身旁。

永琪看看山頂，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到了圍場，會看到些什麽人。”他看看小燕子說：“小燕子，你還是回去吧，到時候出了什麽事，也好有人讓紫薇他們知道阿。”

“你不是留了書嗎，他們一定知道我們來了圍場了。”小燕子說：“老爺，我都陪你爬了一半的山頭了，你現在趕我走，你要我一個人爬下去嗎？別説了，我們繼續比賽，這次誰都不可以用輕功，看誰先到圍場。”

“好！”永琪突然想到什麽，他說：“等下到了圍場，你一定要在我身邊，千萬別躲在什麽動物的後面。萬一你又被人射中了，我去哪裏給孩子找娘回來啊。”

“呸呸，竟不說好話。你這輩子已經被你射中了，其他的獵人都不會射我了。況且，除了你誰會想要一只老燕子阿。”她知道永琪這樣說是要她小心，可是忍不住說他幾句。

兩人又繼續向山頭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