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七章

大理

時間又過了半年，冬天又來到了。榮王府内，鐘琳給綿億生下了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取名為奕繪。初為人父的綿億高興得不得了，他每天抱着孩子和他講這講那，也希望他平平安安地長大。

學士府内，也是喜事一件接一件。爾康被乾隆欽點成爲了内大臣，官居一品，而紫薇也成了一品誥命夫人。更讓他們高興的是，燕南懷孕了。這讓整個學士府的人都高興得不得了，尤其和福倫和福晉，他們每天都盼望着的曾孫，不久就要出生了。

遠在雲南的永琪和小燕子接到紫薇的書信，也都是高興的很。小燕子和晴兒甚至都已經開始縫製那些嬰兒衣服，希望不久孩子出生就可以穿了。

“小燕子，北京什麽東西都有，你縫製這些衣服，南兒的孩子也未必穿到阿。”永琪看小燕子每天不停的縫製，忍不住說。

“你懂什麽，這些衣服是買都買不到的。幾個孩子小時候的衣服都還是我一件一件地做出來的。”

“可是，學士府嬤嬤丫頭一大堆，也許也已經準備了一大堆衣服吧。”

“這裡可不是只有南兒的，有些還是給奕繪的。你這個瑪父也真是的，孫子還沒有出生就急着回來。你這樣，叫鐘琳要怎麽想你這個公公啊。”

“我是放心不下乾兒和隆兒，還有出門那麽久，附近的老百姓如果有什麽病痛，找不到大夫怎麽辦。”永琪解釋着。

小燕子縫着小孩衣服，對永琪說：“當初我還真的擔心，南兒身體那麽弱，萬一不能懷孕， 那麽我們不是都太對不起紫薇和爾康了。”

“你的顧慮也是對的，其實我也有這樣想過。可是我現在最怕的就是南兒的孩子，萬一他像南兒一樣，遺傳到她這病，那麽就麻煩了。”永琪也擔心的說。“還有南兒，她一向就容易生病，平常還好，只要稍加注意也就沒事。可是這十月懷胎可不比平常，就算病了她平常的那些葯也不能多吃，只怕這十月下來，南兒的身體就更弱了。”

小燕子聼完永琪的解釋，也開始緊張起來。她放下孩子的衣服，緊張兮兮地問永琪：“這麽嚴重阿，那可怎麽辦。要不要給紫薇去封信，把你剛剛說的都和紫薇在說一下？”

永琪皺着眉頭說：“胡太醫也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大夫了，如果我能想到他一定也能想到。我想，他應該會給南兒換個葯方子吧。”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你也不要太擔心，紫薇不是說了嘛，皇阿瑪已經賞賜了好多補品給南兒了，還有有紫薇在，你也可以放心阿。”

“我怎麽可以放心，從來我就最不放心你們爺倆。”小燕子擔心地說：“你看，剛剛你還在擔心南兒。那麽你自己呢，都一把年紀了，還要我每天給你擔心。昨晚我又聽見你偷偷在咳嗽了，你是否真的以爲我睡着了，你偷偷起床用枕頭捂着嘴咳我就聼不到了？”

永琪尷尬一笑，昨晚本來他只是不想自己咳嗽吵醒小燕子，而下床用枕頭捂着嘴咳，可是還是讓小燕子聽到了。他笑笑說：“我不想你擔心嘛，所以才這樣。看來下次我得再輕聲一點。”

“還有下次？”小燕子聽到永琪這樣解釋着，説話的聲音不免提高了幾分，她生氣地說：“下次如果你再這樣，你就去書房睡吧，這樣我耳根也清靜了。”

永琪也知道小燕子是關心他才會這樣生氣，他忙道歉說：“小燕子，你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你千萬別趕我去書房睡，一個人睡書房好可憐的。還有，萬一被孩子們看到他們的爹又被娘趕去書房睡，孩子們會以爲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的。為了我這張老面子，你可千萬別趕我去書房睡。”他又舉起右手，像發誓地說：“我保證，我以後一定不會蠻你任何事。既然你那麽喜歡聼我的咳嗽聲，我下次一定在你的耳邊咳，讓你聼得清清楚楚。”

“呸，誰要聼你的咳嗽聲了，你真是越老越不正經了。”小燕子被永琪的那些苦苦哀求樂歪了，忍不住在他的胸口他了一拳。

“哎喲，小燕子你謀殺親夫阿。你明知道我肺不好，還往我的肺上狠狠地打一拳。”永琪越玩越來勁，和小燕子開玩笑說。

小燕子知道他這個只是在和她開玩笑，她說：“你別裝死了，等一下被孩子們看到，你這個嚴父形象就沒有了。”

“不怕不怕，只要我在你心裏是個好丈夫就可以了。”

小燕子聼永琪這樣說，心裏突然想到知畫，那個為永琪守候一輩子的女人。明明知道丈夫的心裏沒有她，可是還是為丈夫守活寡了一輩子。小燕子突然感嘆，對永琪說：“你在我的心裏永遠是個好丈夫， 但是你也要想想知畫，那個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救了我們的人。雖然她後來有些不折手段，可是她只是因爲愛你。所以永琪，必要的時候你也要想想她。”

永琪聼了小燕子的這些肺腑之言，心裏好感動。他摟着她，說：“小燕子，因爲有你，這二十年來，我從未後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也因爲有你，我甘願做這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負心漢。所以，你讓我一直都相信我是對的。”

“永琪．．．．”小燕子深情地看着永琪，現在她只願一遍又一遍地換着永琪的名字。

學士府

要不是細心的紫薇發現燕南和往常不一樣，整個學士府也許還沒有人發覺燕南懷孕了。那天早上，大家還是和往常一樣，一大早一家人都聚集在飯廳中吃早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早餐，有包子，饅頭，稀飯，小菜還有幾樣大家都愛吃的點心。

燕南給長輩們請完安也就座了，可是看到今天的早餐，說實話又提不起她的胃口。她稍微喝了幾口稀飯，只覺得缺少了什麽似的。她放下碗，只是幫霈東夾着菜。

紫薇看在眼裏，發現燕南這個舉動以及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問燕南：“南兒，是不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怎麽只吃那麽一點阿？”

“南兒，你是不是病了？”霈東聽見紫薇這樣問，也發現燕南這幾天胃口不好。他擔心地說：“要不要等一下請胡太醫過來看看啊？”

“不用不用，我沒有生病。只是最近都沒有什麽胃口，感覺好像總是缺了什麽一樣。”

“喲，那麽一定是飯菜不合胃口了。南兒告訴幺嬷，你想吃什麽，等一下叫廚子給你準備了。”

“對啊南兒，你嫁進學士府都已經半年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想吃什麽就告訴額娘，額娘幫你準備。”

燕南想了想，她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額娘，其實我最近特別想吃臭豆腐。”

“臭豆腐，你怎麽會想吃臭豆腐？你不是最怕臭豆腐的那股臭味了嗎？”霈東知道燕南最不喜歡臭豆腐的那股味道，每次聞到臭豆腐的味道，燕南一定跑的比誰都快。他不解，好奇地問燕南。

燕南也覺得自己最近特別奇怪，平常最怕臭豆腐的她最近一股腦地想着臭豆腐的那股味，“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最近特別想吃。”

紫薇和福晉聽后，都突然想到了什麽。紫薇說：“好，等一下額娘就幫你去準備臭豆腐。”

吃完早飯，男人們上朝的上朝，進宮的進宮，紫薇也和他們一起出門，家裏只留下了福晉和燕南兩人。沒過多久，紫薇不僅帶來了臭豆腐，還帶回來一個人，那人就是胡太醫。

“胡太醫，你好好給南兒瞧瞧了。”紫薇笑說。

“喳。”一路上，紫薇已經向胡太醫解釋過了。雖然那只是紫薇和福晉的相信那是真的，但是沒有太醫的最後確診，她倆都不敢妄然肯定。

“額娘，我沒有病啊，怎麽把胡太醫也請來了？”

“沒事沒事，只是在路上碰到的，所以就請胡太醫過府一下。”

胡太醫認真地給燕南把着脈，越把他就越有笑意。他有意無意地看看紫薇和福晉，對她倆點了點頭。紫薇和福晉一看胡太醫把脈時的笑意，就明白自己想的事是真的，只有這個初為人妻的燕南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胡太醫把完脈，向燕南打了個斤說：“恭喜主子，主子這是有喜了。”

“有喜？”燕南一時沒對‘有喜’這詞反應過來，當她恢復過來時，又大聲對問胡太醫：“我有喜了？”

“是，小姐已經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

“太好了太好了，霈東有后了。”福晉高興地說。

“但是．．．”胡太醫又換成擔心的語氣說：“但是，小姐因爲身子弱，胎盤很不穩定。我會多開一些安胎葯給小姐安胎的。但此葯和小姐平常說喝慣的葯是有些衝突，所以我會另開些葯，來中和這兩种葯的衝突。”

胡太醫寫完藥方交給紫薇，提着藥箱並交代着：“小姐身子弱，這幾個月切忌不可勞累，要多休息，這樣胎也就穩了。”

“有勞胡太醫了。”紫薇道謝着。“荷香，送胡太醫出門，並找人去抓藥來。”

胡太醫走后，學士府的人都還沉浸在燕南懷孕的喜慶中。紫薇忙吩咐下人給燕南燉最好的補品來，福晉也開始教燕南要注意些什麽。

“這懷孕的女人最怕受涼了，南兒你一定要注意保暖，別忘了你肚子裏現在還多了一個小生命。”福晉關照着。

“是，南兒記住了。”

“還有，現在是冬天，你房裏的暖盆子就不要叫丫頭滅了。把房間弄得暖暖的，這樣你也會比較舒服。”福晉不放心，又再三囑咐着燕南應該注意些什麽。

“看我糊塗的，都忘記派人去告訴皇阿瑪這個喜訊了。小鄧子，你快去宮裏告訴皇上這個喜訊，順便也把貝勒爺給找回來。”

“喳。”漱芳齋的一幫太監宮女們都隨着燕南一起嫁進了學士府。

燕南還在想着胡太醫告訴她的話，她有了，她要做娘了。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感覺着那個小生命。這是她和霈東的孩子，她會好好疼愛這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