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北京街頭
“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啊？”梅兒座在馬車裏，好奇地問燕南。

“我們今天去紫薇姑姑家，順便去你一直想去天橋阿。”燕南笑說。她打開車帘問小鄧子：“小鄧子，看看福少爺和榮王爺有沒有在前面等著咱們啊？”

“小姐放心，如果我沒有看到他們，我也會等他們的。”

“姐姐，那個榮王爺是你哥哥嗎？你們長得好像阿！！ 為什麽你不住景陽宮呢？要一個人住在漱芳齋啊？”梅兒不知其中的關係，不知輕重地問了起來。

“嗯，他是我哥哥。但是他娘不是我娘，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燕南解釋道。

“那麽，姐姐的爹娘呢？”

“他們…他們都過世了。”對於燕南的身世，她只能這樣含糊地對梅兒解釋著。

“梅兒，等下見了榮王爺，可不要問這些問題，好嗎？”她知道，綿億雖然口上不再說恨永琪，但是心裏還是多多少少恨他的。所以在他和知畫面前，燕南盡量少提起永琪。

“是，我知道了。”

“小姐，福少爺和王爺已經在前面等著了。”小鄧子在車外說。

不一會兒的功夫，霈東就和綿億上了馬車，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天橋。他們下了車，帶著梅兒一起逛天橋。從來沒有來過北京的梅兒看到天橋，眼都快看花了。她一下跑去看耍把式的，一下吵著要吃冰糖葫蘆，一下又買了小玩意，她樂此不疲地逛著天橋。燕南和霈東還有綿億，上氣不接下氣地跟著她，他們三人無奈地看了看對方。

“姐姐，你看，這裡有賣貓兒的。”梅兒看到一個賣小貓的販子，高興地叫喚著燕南。

燕南一夥人也擠了過去，也高興地喊著：“對啊，有賣貓兒的。”她抓起一只小貓揣在懷中，問那貓販：“老闆，多少銀子一個？”

“小姐要是真的喜歡，我算便宜點，就十兩銀子吧。”小販一看這伙人的穿著打扮就知道是有錢人，他亂開著價錢說。

“十兩銀子！你怎麽不開二十兩呢。”霈東一聼那小販開十兩銀子，就知道他亂開價，他反駁道：“三十兩不是更好！”

小販一聼霈東這樣說，就知道這些不是有錢就亂花的主，他又不想失去這個客人，就馬上說：“得，小姐要是真喜歡，八兩就賣你了。”

“六兩我就要了。”

“好，六兩就六兩。”小販也高興，反正六兩他也賺了。

霈東看看天氣說：“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如果晚去了，額娘又要嘮叨了。”

學士府
“格格，南兒小姐和榮王爺來了。”紫薇的丫頭香兒說。

“這個南兒，怎麽這個時辰才來！”紫薇看看天色，不免抱怨起來。

她來到客廳，看到一群小輩們把玩著一只小貓，紫薇好奇地問：“你們去哪裏了？怎麽會有一只貓在這裡？”

“這是剛剛在天橋看到的，我們看它可愛，就買了回來。”霈東解釋道。

紫薇看著那只貓，就想到年輕的時候，永琪為了討小燕子開心，買了一只鸚鵡回來。再看看霈東現在又買了貓給燕南，疑，這不是就是當年永琪的行爲嘛。紫薇想著想著，突然就笑了起來。男人啊，總是喜歡買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去討好女孩子。

“額娘你在笑什麽？”霈東可沒有錯過紫薇的這一笑，他馬上問：“買只小貓有那麽可笑嗎？”

“不是可笑，是我想到你五舅，他年輕的時候也買過一只鸚鵡送給你舅媽。可是呀，那只鸚鵡可沒少害我們。”

綿億聽到這裡，臉色又不好看起來了。他不再介意別人怎麽讚美永琪，但是他很介意別人說永琪怎麽對小燕子好。今天，他竟然聽到永琪可以為小燕子委曲求全，連買鸚鵡去討好她的事都做，可是，對於他的額娘可以那麽的無情無義，心裏面的那份小恨意不免又有點升華起來了。他不想再坐在那裏聼紫薇如何讚揚永琪對小燕子的癡心，他站起來，走了出去。

霈東看到綿億走了出去，知道紫薇不小心又說到他的痛処，他有點怪紫薇說：“額娘，你什麽不好說，偏偏要說五舅怎麽對舅媽好。你難道忘記了，綿億是最忌諱別人說五舅和舅媽的事的嘛。”

“是是是，是我不好。”紫薇好抱歉，說：“你快去追上他，快去開導開導他。”

燕南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裏馬說：“還是我去吧，霈東，你幫我陪陪梅兒吧，我去去就回。”說完，她就跑了出去。

霈東哪放心燕南一人去追綿億，也一起跟了出去。大廳裏，只剩下還沒有看清楚情況的梅兒，和一臉歉意的紫薇了。

花園
燕南追綿億到花園，看到綿億一人坐在池塘邊，低頭看著池塘裏的魚兒游來游去。燕南走了過去，悄悄地坐在他的身邊，她一語不發只是和他一起看魚兒。

“你來做什麽？來看我的失落嗎？”終于，他沉不住氣開口了。

“是。”燕南也不否認。

綿億聽到燕南這樣無情地回答著，心裏的氣不免又上升了不少。他繼續不睬燕南，坐在那裏發呆。

燕南看看四下無人，就走到綿億身後，一把摟著綿億脖子，輕聲說：“哥哥，你現在是在生我的氣還是爹的氣呢？”

綿億看燕南這樣摟著自己，心裏的那份氣意早已消失。他輕拍著燕南的手說：“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兒該有多好。”

燕南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放開綿億的脖子說：“我很願意是爹的女兒。”她走到池塘邊， 繼續說：“爹雖然做了對不起乾娘的事情，但是，他維護了他對娘的承諾，這樣的爹才是引以爲榮的爹。”

“他是維護了他和你娘的承諾，但是他卻傷了我的額娘。 就算是我額娘做錯了，他也不應該給我額娘這樣的懲罰。如果他是一個君子，他就不應該這樣對我額娘。”

“他是我們的爹啊，他當然是君子了。這件事情中，根本就沒有誰錯誰對。如果真的要去怪罪人的話，那麽真正的罪人是皇瑪琺。而且，爹是這件事情中的犧牲品，娘也是這件事情中的犧牲品，乾娘也是，你我都是。所以，你何必看不開呢。”

綿億不發一語地坐在那裏，燕南看他不説話，繼續說：“其實爹一直是愛你的，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你。雖然他沒有在你身邊過，但是，他的心理一直是有人的。那年，皇瑪琺偷偷來雲南看我們，爹就有問你和乾娘。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們。”

“真的嗎？他有問起過我們？”綿億從來不知道有過這段故事，不免驚奇地問。

“是真的，雖然那年我是偷聽到的，但是我真的有聽到爹問福伯伯你和乾娘的情況。”她擁著綿億繼續說：“哥哥，只要你放下成見，爹就在你身邊啊。”

綿億再次不語，深深思索著燕南的話。

遠處的霈東雖不知燕南和綿億說了些什麽，可是他看到綿億那緊鎖的眉頭忽然鬆開，知道燕南應該勸説了他。他放下心，走了回去，任由那對兄妹在河邊聊天。

客廳
“怎麽樣，綿億怎麽樣了？”紫薇看到霈東一人走回來，焦急地問。

“應該是沒事了，燕南也不知道和他說了些什麽，他看上去好像好很多了。”

“都怪我，沒事干嘛提起永琪。”紫薇嘆氣道：“也許是我太想他們了吧。”

“額娘，你說我們要不要給五舅寫份信，邀他們來一次北京來看看南兒啊？”霈東說：“順便… 和他們商討一下我和南兒的婚事。”

紫薇一聼，失笑到：“你等急了吧。也對，你也不少了，看來我真的要給小燕子他們去封信，去商討一下你們的婚事。”

“誰要結婚了？”這時，爾康回來了，他一進門就聽到紫薇在說婚事二字，興趣不由地高漲了起來。

“哪有人要結婚，你是的好兒子要我們去提親了。”紫薇笑說。

“哈哈，你小子沉不住了，想把南兒娶進門了。”

霈東聽到父母這樣地消遣他，也不生氣，只是一味地笑著。

而後，爾康又開口道：“永琪看來不止要嫁女兒了，而且也要娶媳婦了。皇阿瑪今天再和傅六叔商量，說把鐘琳指婚給綿億。”

“這個是真的嗎？”紫薇驚喊：“皇阿瑪真的要把鐘琳指婚給綿億。”

“看來是真的，傅六叔好像也挺高興結這門親的。皇阿瑪還說，明天就和知畫商量呢。”爾康說的頭頭是道。

“額娘，梅兒呢？”霈東看梅兒不在客廳，問了問紫薇。

“梅兒，哎呀，我怎麽把梅兒給忘了呢。你們才去追綿億，她後腳就跟著你們出去了。你們看我是真的老了，光擔心你們了，竟然忘了梅兒。”紫薇這才發現梅兒不見了，不免擔心起來，她喚著香兒：“香兒，快去吧陳小姐給找回來。”

“是，我這就去。”

“還是我去吧。”霈東說完，就跑了出去。

“怎麽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來去匆匆的？”紫薇說。

“當年，我也不是這樣的嘛。”爾康笑著對紫薇說。

紫薇看著他那柔情地雙目，不經意地又抱住他說：“爾康，今生有你相伴，是我最大的幸福。”

“傻紫薇，不管是今生還是來生還有再生，我都要與你相伴左右。”

他們不曾發現，身後早已站了一個人。那人是誰，原來是他們的女兒霈君。霈君看著父母如此地想愛，心裏不知不覺想到，如果今生也有一個像她阿瑪的這樣專情的人，她願意為他奉獻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