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9 17:01:39小朋友

西子灣

  「最近認識一位學弟喔,人很聰明,家教接不完,又很親切,就像是鄰家大男孩,改天你到高雄,大家一起到西子灣走走吧。」「學弟人很好喔,那天請他幫我蒐集他們學校學程中心的考古題,隔天就給我了,超有效率的。」…還沒遇見你之前,小娃早已在我耳際不知念過多少次關於你的點點滴滴。而我,在每一次小娃的疲勞轟炸後,除了一笑置之,總不忘開玩笑地補上一句「既然這麼好,你怎麼不留著自己用啊?」…「我可不是一個會摧殘國家幼苗的人唷!哈哈!」小娃話中有話的神情透露出一絲絲詭異的訊息。兩三年的相處時光,讓我多少猜測出詭異訊息的真相。

直到見面那天,證實了我對小娃的了解。『170公分出頭,不高、黑黑的、壯壯的,笑起來算可愛吧,僅止於此。』這是我第一眼對你的看法,而這樣的條件看在「眼光只停駐帥哥身上」的小娃眼裡,當然不忍摧殘,無關年紀。既然如此,實在不懂小娃又怎會如此破例地大力推薦呢?

或許,感情的事,真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好一陣子,你、我、小娃三人,一同緊密聯繫,一同出遊。西子灣的日落是我們共同的最愛,愛她的溫柔嬌媚、愛她的和煦溫暖,尤其當她萬丈光芒灑落海面,形成波光瀲艷輝映著五彩繽紛的雲彩時,總讓我們看得痴傻;西子灣的浪濤聲,聲聲涵蘊著屬於我們的喜怒哀樂,帶來我們對大海的共同記憶,帶走我們對城市的失望驀然;通往旗津燈塔的小隧道是鮮少人知的隱密地點,通常只有釣客兩三人以及聯誼的年輕學子,拜小娃是地主之賜,小隧道等於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柴山廢棄的軍區堡壘,早已褪去神秘不可侵的軍綠迷彩妝,使得行動咖啡車也因應觀賞日落的人潮,直驅而入,也常讓我們的故事迷失在陣陣的咖啡香之中。

出遊的人數就在小娃總愛找藉口說忙之下,慢慢地,從3人變成2人,而一次次的相處,也讓我逐漸了解小娃讚賞你的理由。

溫柔體貼是你不經意卻時常流露出的特質,大男生的陽光笑容也是你臉上貫有的神情之一,幽默風趣的言談總讓我們三人笑到忘我,冷靜理性的分析常常讓我忘了你比自己小三歲。你總愛笑我笨,說我太過單純就像孩子,以後一定會吃虧,尤其在自私自利的台北人地盤上。

「你不就是台北人嗎?那你也是自私自利的台北人嗎?」印象中的你家住蘆州,台北。你說,家裡做生意,從小到大見多了為人處世的醜陋面、社會的冰冷無情,老爸也教你如何進對應退,說明白一點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我天真地想說服你社會處處有溫情,你不會反駁,只會笑笑地聽我把它說完,然後對我說「以後被欺負,別說我沒教你喔!」原來,你對人是沒有多大信心的,越了解你,越能感受台北人身上的那一股「冷」。只是,你的冷風從沒有吹到我身上過。

「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就這麼一句話,晚上八點你從高雄來學校帶我,說是要去看飛機。「心情不好嘛,多半是失戀囉,失戀就去看飛機,就像我室友一樣。」這時的你故意以開玩笑的語氣鬧我。「失戀也可以去西子灣吧!」我的不以為意只想掩飾自己心中被發現的窘境。你卻更誇張地張大眼睛看我說,「失戀還帶你去西子灣喔,萬一你想不開跳下去了,我怎麼向你爸媽交代啊!」果然,你總是有讓人破涕為笑的功力。不過,我們還是去了西子灣,讓所有關於失戀的淚水,隨著海浪流向天際的一端。一整夜,除了西子灣的浪濤聲,一輪明月高掛,海上漁船的點點亮光,以及一架架載著歸人緩慢低降的航機,身邊還有你,靜靜地陪著我。
回家的路上,我吵著說好累、眼睛很不舒服,騎著車的你一定能感受到安全帽被睡意敲擊的重力。此時,你的聲音在空蕩無車的馬路上響起,顯得格外大聲,「你想睡喔,那我得花點時間找條大繩子把你綁在我身上,免得你掉下去我都沒發現,哈哈哈。」看得出來你極力想把我的瞌睡蟲趕走。但是,夜晚的風實在吹得人昏昏欲睡,最後,我還是不敵涼風的陣陣吹拂,倒了,在你寬厚結實的肩膀上。直到家門口才被你搖醒。

快樂的時光總是讓人在享受歡樂之餘,忘了學會珍惜。

在慢慢習慣有你陪伴的日子中,打打鬧鬧,一年就這麼過了。大四的你,即將踏出校園,實習當老師。當你確定實習學校已經在台北時,心中還是有些許的不捨,畢竟,距離真的好遠,我想,聯絡一定更難了吧。礙於家庭因素,你說不回去不行。於是,我們確定了最後一次相聚的日期,人數恢復成三人,你、我、小娃。
望著天空靜靜地想著,另一地的你正在做些什麼呢?

只希望你,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