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1-29 22:54:18月下墨客

缺氧的掌心

  夢,在哪裡?我不知道。

  似乎從很久以前就沒有夢想存在,或是說擁有的僅僅是能夠在這個世俗苟延殘喘活著的目標。真正喜愛的事物,打從心底想要永遠守護的東西,不見了。

  因著什麼而消失?或許是我太早看見社會的一些陰暗處,或許是從小就被灌輸著某些價值觀,或許是懦弱的自己太缺乏勇氣,也或許沒有理由,只因為欠缺追逐夢想的命。

 

  羨慕著在台上彈奏鋼琴的友人,總是與她在「逐夢」這個節眼骨上起爭執。坐在台下,看著舞台燈光打在她身上,聽著她指尖旋律的流動,感受她全心投入演奏的歡樂,不禁發現似乎也有什麼在眼眶裡無聲流動。

  一直以為麻木的心很痛。

  出自於一種悵然,一種妒羨,一種厭惡自己的心情。

  我不懂小時候最純真最不畏天高地厚的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變的這般甘於為了存活而低頭轉頭撇頭。等我發現時已經是個無藥可救的傻子。

  在白天努力著奔跑著揮灑著,對著每一個質疑我的目標的人提出既客觀又篤定的說法,彷彿我一點也不在意了,彷彿我腦中只剩下唯一的終點。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總是會發著呆,想著自己忘不掉的夢想,撫摸打從心底喜愛的事物。

  讓淚順著心碎的弧度滑下,滴落在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身軀上。

  還是無法捨棄的啊,某些經年累月的情感,某些只要一丁點兒就能讓我興奮許久的慢性毒藥。

 

  猶記我曾經問過身邊的朋友:「如果喜愛的事物是瓶慢性毒藥,我還該執意服用它嗎?」

  意料之外回覆的全是肯定的答案。

  為什麼呢?人們願意為打從心底喜愛的夢想付出一具本來可以不用中毒的軀體?為什麼呢?是我太不一樣,還是我太不正常?

  似乎是某種心態綑綁了我原本也和那些願意服毒的人們一樣的靈魂。

  然而一直找不到前去救出純真靈魂的路,佇立著的四周都是霧,陰風吹過讓人寒骨,膽小的我總是退縮。

  一年多了,陪著友人追逐她的夢想,理解她一天中花五六個鐘頭在練琴,看著她每節下課每天午休桌上擺滿五線譜,聽著她叨念著哪天又要一放學便馬上趕車去上課,感受她對自己夢想的投入,體會她與世無爭的臉龐下的執著堅持。

  然後再反觀將內心聲音擺在一旁的自己,最終總是想要哭泣。

 

  還記得某次段考前是我的生日,明明想要讓指尖滑過鍵盤的渴望充斥胸口,然而為什麼當時的自己卻寧願雙眼空洞的看著桌上堆疊的書本發著愣兒呢?

  究竟是為什麼呢?

  特別的日子卻無法勇敢放手去追自己真正喜愛的夢,本該不平凡的生日顯得格外平淡無奇,甚至像是一種對自我的嘲諷。

  人總說生日要許願,生日要有夢想,說「人因夢想而偉大」。

  然而夢的彼方究竟是怎麼樣的風景?

  我不知道。

  因為我根本走不到停泊著駛往對岸之船的港口。

  我是永遠的內陸。永遠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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