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3-12 23:41:46靜與寶貝鳥

完美鑲鑚男人

侯靜華神遊天際,愣了好半晌,忙著臉紅,沒空說話。

  「不想現在回答我沒關係。」與她相較起來,區克軒表現得很冷靜,彷佛她的回答早已在他內心待了一段時間。「還想喝果汁嗎?」

  她搖頭,雙腳緊緊併攏,安靜地感受自己激烈的心跳。

  她始終沒料到,他會問她這問題,也意外他的反應會是這樣認真毫不反感,特別不明白的是,自己為什麼不願否認他的問題。

  現在她腦子裏裝的俱是他的溫柔、他的笑容,以及他總是能將她盯到小鹿亂撞的星眸。

  不否認他在自己心中已建立的好印象,好到令她很想找更多機會,接近溫柔的他、認識迷人的他。

  「靜華。」

  低沉性感的聲音喚起這名字,猶如摻了強烈酒精濃度,無比醉人。

  「我不太希望永遠都稱呼妳侯小姐,可以嗎?」

  聽到用他好聽的聲音所喊出來的名字,她身體竟有種飄飄然的感覺,甚至像個小女人,抿著嘴笑,羞答答地點頭,表示她不但不介意,還期盼他多喊幾聲。

  「記不記得妳主動提出的懺悔方式?」

  她斂去笑容,轉了轉眼珠子,正在努力想。

  銳利的眼眸,很快地看穿那小腦袋裏目前裝的全是問號,所以出聲提醒:「每天花一個小時幫我打掃房子,維持一個禮拜。」

  月眉因此抽了一下,看來是完全想起來了,以致難耐遽然濃厚的羞赧。

  「我還記得……想邀請你吃晚餐賠罪。」她囁嚅,聲音低得連自己都聽不太到。

  不料,他的耳力與他觀察力一樣,驚人的好,還聽得很清楚。

  「晚餐就不必了,我沒空。」

  簡潔的拒絕,讓侯靜華沸騰的心,涼了大半。

  他果真拒絕了。這是當初就已想像得到的,不是嗎?但為什麼真的得到答案……她竟然好失望、好失落,心情直直下降。

  「我剛從美國飛回來,有很多公事沒處理,晚上要開會的事,秘書早巳發佈訊息給所有重要幹部,所以不能取消。」

  就要跌到穀底的心情,當即停止下墜,停歇許久的笑容,又活了起來,浮在小臉上,好不快樂。

  「原來是這原因……其實我之前也想過,你這麼忙,可能沒空,所以一點也不意外。」

  「妳剛剛看起來很失望。」

  侯靜華頓時屏住呼吸,大咽口水。

  這男人不僅拒絕是簡潔俐落,連猜測都頻頻正中紅心,怎樣說怎樣中。

  「失望?我有嗎?」她按著被直直刺中的胸口,嘴上不以為然地反問,卻下意識閃躲著他銳利到能看穿人心的黑眸。

  濃濃劍眉邪魅一挑,對準紅心,發射--「有。」

  她為之一震,那不容置疑的回答,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喉嚨,逼她選擇默認這條路。

  對面男人大方迎向她的微笑,充斥著自信與驕傲,暗示她休想再次挑戰其判斷。

  侯靜華看他一眼,試圖學他猜測他又是怎樣的人,孰料,自己又笨到給他逮到,驚得她心跳又加快了一拍,玩起快節奏來。

  天哪,他的笑容,簡直美得教現場的空氣變得多餘,主動消逝。

  不行不行,她極度缺氧,而且好象快要窒息了,喝水喝水。

  「靜華。」迷惑人心的低沉聲音,二次喚著她的名字。

  「我口渴,先讓我喝水。」她貼著杯口咕噥,努力做出沒事人的樣子。

  「我曉得,但杯子是空的。」

  侯靜華登時呈現定格狀,如此失常的舉動,間接在對他承認,他是如此輕易地就能令她方寸大亂,如此輕易地就能影響她的思緒,且隨便一個不尋常的反應,都足以證明,這和喜歡他脫不了干係!

  「需要我再倒杯果汁給妳嗎?」

  「不、不用麻煩了。」反正她嚇飽了,什麼也喝不下。

  「不麻煩,因為接下來,換我要麻煩妳,每天早上七點,到我這裏花一個小時幫我整理房子,為期一個禮拜。」

  「欸?」

  他看著她錯愕的表情,傾身取出桌底下的檔,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清理工作並不辛苦,只需打掃主臥房、廚房及客廳。」

  侯靜華端詳他推過來的合約書,沉默不語,以為自己神經錯亂,將不可能的事情幻想成真。

  「負責這工作的陳太太,跟我請兩個禮拜的假,回鄉替她女兒坐月子,算算時間,她要到下禮拜才會回來,原本我打算另外請人,可陳太太做事向來乾淨俐落,若只為了兩星期的空窗期就辭去她,對我來說並不是好事,而剛好,妳提出了這件事。」

  「所以……」

  「所以,我希望妳能來幫我,因為我實在不敢想像,再過一星期,屋子會被我這個男人搞成什麼模樣。」

  「你不曾自己打掃過嗎?」

  「男人跟女人畢竟有差,在這方面,男人動作笨拙得可笑。」

  此番言詞,明著是在說他自己不擅於打掃工作,暗地裏卻是在稱讚整理房子對她是輕而易舉。嘻,好開心!

  「那麼,能否現在就答應我的請求?」他問得相當謙虛有禮。

  侯靜華瞧那格外認真的表情,頭暈了、心醉了。

  男人們,你們的最佳模範在這裏!童話世界裏的白馬王子,就是他這樣,英俊、溫柔、體貼、好脾氣……不,他絕對比白馬王子優秀,想想他渾身上下自然流露的自信與傲氣,儼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尊王!

  「嗯,我答應你,區先生。」她歡喜接下這能夠好好接近他的機會。

  「靜華,叫我克軒就可以。」他大方贈予這無數女性想瘋了的稱呼。

  親愛的鄰居,今後請多多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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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朗天,花香飛,樹上鳥兒啼聲媚。

  嬌小的身子對著立鏡愉悅轉兩圈。

  女人摸一摸整理多次的長髮,滿意微笑。

  「好柔、好順。」侯靜華今日對自己從不愛護的頭髮,充滿讚賞。

  「廢話!大清早發花癡地狂洗三次,要是再不柔順,妳極有可能號召全國女性,蛋洗洗髮精公司。」

  昨夜跑來借住的百欣,大剌剌地翹著二郎腿,嘴咬纖維餅乾發表言論。

  「講真的,免費幫人打掃還能興奮成這德行的,妳是頭一個。」

  「妳能不能進房去睡妳的回籠覺?不然就安靜點。」這朋友意見真多,早知道會被她損半天,昨夜就不要開門讓這傢伙進來。

  「沒跟妳討到錢,休想要我進房--咳咳咳--去!」百欣突然咳嗽,餅乾屑噴得一地都是。

  「哇啊!」侯靜華慘叫。「吃東西不要講話……還有,我什麼時候欠妳錢?」

  「妳說要我阿姨店裏賣的那雙鞋子,拿三千來,明天把貨拿到餐廳給妳。」百欣用腳頂一頂努力清理地板的勤女。「順便借我一千,讓我搭小黃去上班。」

  「好貴!我明明有車可以載妳,為什麼一定要花錢坐計程車?」

  「妳餐廳員工說,妳上次開車開到輪胎卡進水溝!」夠坦白了。

  「那是因為那條路我不熟悉,而且沒路燈。」她有她的理由。

  「車燈全都掛掉了嗎?」

  「……」很健康,多謝關懷,所以是她開車技術有問題。

  「我看到妳皮包裏破天荒多好多錢,好,四千拿來。」

  「有一萬是屬於鄰居的,所以我只剩一千,剛好給妳坐計程車。」

  「搞不好是妳預備買新衣服的錢。」

  「真的是鄰居的,每個月都要寄生活費回去給我媽,我就算真有多餘的錢,拿一萬來買衣服也太奢侈了。」雖然她住在皇林,即便這裏的住戶隨便一件衣服都要上萬,她也不容許自己去受影響,變得這樣虛榮,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百欣眼睛一亮,整個精神都來了。「男的鄰居對不對?」

  侯靜華立刻跑去鞋櫃前穿鞋,心虛地躲開她的問題。

  百欣根本不管她有沒有回答,逕自問道:「他帥不帥?有跟區皇總經理任家凱還有經理關立威一樣帥嗎?全國都知道這兩個都是區皇的風雲人物、女性心中的白馬王子。有沒有嘛?」

  有有有,他何止是風雲人物,還是率領菁英打遍大江南北,屢戰屢勝的大將軍。

  「快,打個分數,對方幾分?」

  侯靜華頓了一頓,還當真去想這問題。

  這時腦海裏出現三個高大英俊男人排排站,等她打分數,她深信她這評審絕無私心。三位入圍最佳白馬王子的美男子得到的分數是--

  
任家凱:○分。

  關立威:○分。

  區克軒:9999分!

  嗯嗯,果然實至名歸,放鞭炮慶賀去!

  侯靜華瞧一瞧正在看樂透報導的好友,好奇發問:「百欣,妳常看八卦雜誌,說記者曾大篇幅報導過關立威跟任家凱,那又是怎麼寫區皇的副總裁的?」

  「不知道。」

  「不知道?!」全台排隊苦苦等候區克軒挑選的無數女性,妳們發洩的時候到了,去揍梁百欣。

  「看我這期杠龜就知道我沒有預知能力,難道妳沒聽過謠傳嗎?」

  「什麼謠傳?」她的餐廳來的客人雖然大半都是名流,聽到的訊息絕對比一般工作區域要來得多,可她每天忙得要命,哪還有時間去聽人話家常!

  「商業圈裏面,記者誰都敢胡亂寫,就是沒有那個命去寫區克軒,所以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曉得。」

  「為什麼?」侯靜華無法置信,這麼完美的男人,記者怎會甘心放過?

  「等等等。」百欣嘴巴愈張愈大,終於想出答案所在,驚叫:「讓我們侯阿信一夜之間變花癡的男人是他?!」

  侯靜華頭頂一陣轟然巨響,「妳叫那麼大聲是怕沒人聽到是不是?!」

  「哇!我也要跟妳去他家。來皇林這麼多次,竟然都不知道他就住妳對面!」百欣興奮沖到鞋櫃前,快樂穿鞋鞋,嘎嘎呼啦啦。

  「妳不可以去!」侯靜華驚慌,一把扯住這瘋婆子。

  「看看都不行!見色忘友,妳也別想去!」百欣強脫她的鞋子往內扔。

  「妳明天一定中不到樂透!」侯靜華趕快跑去撿鞋子。

  「反正常損龜!」百欣豪氣狂笑,再丟另一隻,打開門想先偷溜。

  未了,兩個女人嘻笑拉扯兼互相詛咒將近十分鐘。

  而彼此正忘我喧嘩拉扯的時候,侯靜華已悄然承認這個事實--

  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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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點整。

  區家大門一開,英俊的男主人愣了一下。

  「怎麼了?」

  侯靜華撥撥淩亂的頭髮,牽強一笑,「沒事,我很好。」

  他一掃她套裝上的紅色黏稠物,「衣服上的是什麼?」

  「我打翻草莓果醬……」侯靜華知道自己現在狼狽得沒臉正視他,也知道應該換好衣服再來,可她實在不想頭一天就遲到,形象維持不了,信用總要保住才是。

  「這看起來像是被人抹上去的。」

  她似乎怎樣都逃不過他的過人觀察力。

  他說的沒錯,是被人抹上去的,是被一個姓梁的歹毒女人抹上去的,不過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巧克力加牛奶,營養又健康。

  唯一讓自己居於下風的一點是,百欣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她家泡澡洗澎澎,她卻要趕在七點整給區克軒吃驚一下。

  正當她兀自垂首沉默之際,一張俊臉突然湊了過來,如同充滿野性的豹子一般,嗅嗅可口的獵物。

  男人身上誘惑人的麝香味,直逼她的嗅覺,暗喻她與他之間的距離,親昵得不象話。

  她為此心悸不已,因為壓根就沒想到,看似溫文儒雅的區克軒,會對她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

  喔天……她好喜歡!

  小腦袋被女性的矜持狠狠敲一下。

  抱歉……是好緊張。

  「區先--」

  「嗯哼。」他提高音調,明確地暗示她,這有距離的稱呼並不受歡迎。

  「克軒。」她靦腆地重新喚他的名字。

  他深深一笑,滿意地挺起健壯的胸膛。「草莓味道很適合妳,很香。」

  「是嗎?謝謝。」她舔舔雙唇,笑容因此甜美。

  她以為自己會得到排斥她狼狽的眼光,可他非但沒這麼做,還稱讚她香!老天爺真眷顧她,讓她遇上這麼善良體貼且不可多得的優質男人。

  區克軒瞇起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在唇瓣滑動的紅潤小舌,男人感性的喉結隨著唾液輕微活動。「別杵在門口,進來。」

  「對了,我要把錢還給--」

  大手使勁地抓住預備往皮包掏錢的小手,「我今天心情好,一旦錢交到我手上,反而會讓我整天都不開心,妳希望這樣嗎?」

  「可是我……」

  「不如當作一禮拜的工資,如何?」

  這提議不錯。他不欠她,她不愧疚。

  念及此,侯靜華頻頻頷首,十分贊同。

  「我今天先打掃客廳可以嗎?」她卷起袖子,已有當清潔人員的準備。

  「也好,那我就到廚房幫妳弄早餐,我想這麼早,妳應該還沒吃早餐。」

  此番貼心的舉動,讓侯靜華有些受寵若驚。

  他可是堂堂區皇集團的副總裁啊!怎忍心看他紆尊降貴地替女性服務,以致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忙著拒絕--

  「不用這麼麻煩了,因為我並不餓啊!」

  「吃一點是一點,反正我正好準備用餐,等會我們一塊吃。」

  「嗯,那我去忙了。」侯靜華回答得相當平靜,事實上,一等彼此都轉身前往各自要去的方向時,她脆弱易遭受刺激的心臟,便興奮地鼓動一百。

  開始清潔時,靈活的眼珠子,還不時偷瞄他在廚房認真料理的模樣,覺得每看一眼,自己就像喝了一瓶蠻牛一樣,精神百倍!活力充沛!

  「這樣應該差不多了。」侯靜華巡視四周,輕鬆長歎,相當滿意。

  並不是每個女人對於清潔打掃這運動,都如此俐落迅速,只是侯靜華本身就有每天整理家裏的習慣。以致沒多久,她就吸好地板,並且在偌大客廳及偏廳裏整理出--

  玻璃杯殘骸、五支斷成兩半的昂貴手機屍體、四分五裂的家用電話、被摔斷一角的方形煙灰缸,最驚奇是,還有六個看似被人強勁扯斷的門把。

  一併將這些屍體堆起來,就能推斷得出,這肯定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的傑作,而且是個強而有力的男人。

  犯人絕對是管叔!

  才這麼想著,一道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就傳了過來--

  「靜華,我們的早餐好了。」他邊擦拭大手,邊笑臉迎向她。

  侯靜華看著這好脾氣的英俊男子,有點感歎,上天原來並不打算百分百去寵愛區克軒,否則也不會分配一個讓人抓狂的舅舅給他。

  唉,真令人心疼!

  「忙完了嗎?」

  「嗯。我覺得你來認定會比較好,要是哪里還需要打掃,我再去清理一次,反正距離上班時間還早。」

  「不用,妳經常打掃房子,所以我相信妳收拾得絕對比任何人都乾淨。」他雙手環抱,對她呈現出濃厚的信任。

  「謝謝!」侯靜華笑咧了嘴。

  除了工作之外,她很少被誇獎,平常在老家做家事,吹毛求疵的侯媽媽挑剔往往比誇獎多。

  事實上,對於一個工作賣力的女性而言,能在職場上受到讚賞不見得能令她快樂,反倒是在忙碌中還能做得乾淨整齊的家事受到讚賞,會令她雀躍不已。

  畢竟……她是個百分百的小女人,所期盼的事與一般女性沒什麼不同,當然也包括期望心儀人的贊許,而她在前一秒如願了,令她開心得猶如在天際遨翔一般。

  「對了,我想--克軒,謝謝。」她剛想說什麼,就見他替她拉出椅子,待含羞坐定後,接著道:「我想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經常打掃房子的?」

  餐桌上的豐富早餐,突然分散她的注意力,使得她並未察覺,區克軒剛接收問題時,臉上出現短短半秒的罕見驚愕。

  「看妳打掃的動作這麼熟練,我猜想的。」他的語氣仍然是一貫的冷靜,甚至格外認真得教人找不出絲毫的不誠懇。

  「喔。」她應得漫不經心,顯然只是隨口問問。

  接著,她停頓一下,不好意思地說:「那個……你前天下飛機回到家時,信箱裏面有沒有我的信?」

  俊臉為之僵硬,摒去剛出現的微笑。

  「我媽說,住老家隔壁的大哥有寄一封信給我,可我沒收到,我擔心是新郵差又投錯信箱了。」侯靜華抓抓頭,這件事老媽問了很多次了,她卻健忘到現在才想起來。

  霸氣的濃眉,聽完其內容,忽然如刀劍一般懾人挑起,好似與那位老家大哥有隔世仇恨。

  「沒有,我沒收到。」

  「喔,那沒關係。跟他很久沒聯絡了,應該也只是問候信之類的吧。」

  女人聳肩不在乎的模樣,讓劍眉上的肅殺之氣悄悄撤去,取而代之的,是凝視她時才會出現的笑容。

  「早餐這麼多,確定我們兩個吃得完嗎?」

  「舅舅起床會來吃,吃不完的留給他就行,他的胃口一向很大。」他推推裝有荷包蛋及火腿片的盤子給她。

  「那就好。」侯靜華自動拿起叉子,秀氣地咬一口荷包蛋,卻不知半熟的蛋黃在她吃第一口時,就已沾到兩邊嘴角,何況是吃第二口。

  他悠哉地托著下巴,星眸如火,鎖定在雙唇間快樂遊動的頑皮小舌。

  「我幫妳弄吐司,吃不吃花生醬?」他忽然起身,走到她身旁。  i

  「都可以,我不挑嘴。你呢,不吃嗎?」

  小女人癡癡地望定他,發現他也瞧著自己時,馬上膽小地縮回視線。

  喔,她快被他迷人的眼神灌醉了!連紳士地幫她塗抹花生醬,都能讓人好歡喜,那麼將來如果……她是說如果、假如、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摸著她的臉、吻著她的唇,會不會--

  像現在一樣震驚到如火燒?!

美眸錯愕驚瞠,呆睇幾近只有一紙之隔的俊顏與自己相互摩蹭;朱唇顫顫微啟,任他的舌探進她的口裏,逗弄受到刺激而更顯笨拙的舌尖。

  不管這是令人吃驚的舉動,還是一時想不透的親昵,他親吻自己的動作,就已教她摒去抗拒,渾身飄然地靠在他寬大的懷裏,陶醉在唇與舌的香甜天地,直到他停止一切為止。

  「靜華。」

  她喘了喘,抿抿被吻得紅腫的嘴唇,頭腦仍是暈脹脹的,不知是該以自己被侵犯的理由摑他一巴掌,還是站著不動,任由羞赧淹沒自己。

  視線偷偷揚高看他一眼,此刻的他,正噙著滿意的微笑凝視自己,剛才那摑他一巴掌的念頭,在腦海本就少得可憐,現在更讓她以害羞興奮的心情,完全將它淹沒。

  這麼迷人的俊臉,有誰捨得傷害?

  不,她做不到,因為喜歡他,也十分渴望他再吻她一次,吻完後,再毫不逃避地對她微笑一次!

  「
我……」她不知所措地交纏著十指。

  「倘若妳想罵我,就罵吧!」他抓住那雙緊張的小手,盈握在大掌內。

  她用力搖頭。才不要呢!幹嘛發神經罵她喜愛的人?

  「還是妳氣得想摑我,就摑吧!」

  她這回搖得更來勁。

  但是,輪他沉默了。

  侯靜華終於曉得要不安了,抽走被他緊握的雙手,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半晌,她召喚出堅強,鼓起勇氣,怯問:「如果你想對我說抱歉,你就說好了,我可以承受。」

  「我並不認為我有何錯。」和侯靜華的不知所措,猶如膽小白兔,遇了事就先慌張逃躲,最後才探頭觀察情勢的態度相比,他像是傲氣橫飛的大將軍,有擔當地面對一切,十足的鋼鐵男子。

  「還是……」侯靜華遲疑了一下,很是掙扎,嗚……因為她實在不想問這句話啊!可是提早看到事實,總比到死都不知自己在作夢來得好。「你只是藉由我喜歡你,然後玩玩我--」

  「我並不認為喜歡妳有何錯。」

  「這句我聽過了。」他幹嘛把話重複一遍!

  他悶哼,無奈地找她乾瞪眼,瞪得她覺得自己是十大冤屈裏的主角。

  好冤!

  明明是他自己沒記性,把話重複一遍,關她什麼……

  未幾,遲鈍的小腦袋終於開竅,雙手遮著嘴大叫:「你剛剛說什麼?!」

  「我喜歡妳。」

  夢幻成真,有時是會震撼到讓人忘記要興奮跳躍的,就像侯靜華現在。

  「什、什麼時候的事?」她的表情依舊呆呆傻傻的。

  「妳剛搬進皇林,在公園網球場與關立美打網球的時候、在排球場和莫寶莉一起打排球的時候。」

  侯靜華回想當時情景,突然有服毒自殺的念頭。

  「我記得……我打網球的時候,一直被球打到臉;打排球的時候,還是一直被排球打到臉,運動細胞少得跟豬一樣!」

  「所以我才特別注意妳。」

  他還真夠坦白!

  「然後就喜歡我?為什麼?」

  「喜歡一個人,向來沒有特別理由,就是喜歡看著對方、聽對方的聲音,即使沒交談,也希望對方下了班能準時回家,表示自己看中的人,生活是有規律的。靜華,喜歡就是喜歡,不為什麼。」他認真看著她,伸手過來,輕柔地撥撥她的劉海。對女人的溺愛,就在單純的梳櫛動作中,悄悄流露出來。

  侯靜華凝聽他徐緩的解釋,愈到完結,臉部表情就愈驚恐。

  這是解釋嗎?怎麼感覺像在敍述她以前為了他所做的舉動?!當初自己喜歡上他時,好象也不為什麼,看第一眼,就被他電到快掛掉了。

  怎麼辦?她已經有想抱住他高興尖叫的衝動了!

  矜持點、矜持點,因為他們之間還存在許多問題。她再問:「有一次,我鼓起勇氣想跟你打招呼,對你微笑,但你好象不太想理我。」

  「我有起床氣。以後一早看到我那不愛說話的樣子,希望妳能體諒。」

  驀地,她感受到陣陣愛情暖風拂向她來,忍不住苦笑。原來,不是老天爺捉弄他們,而是他們在捉弄著彼此!

  「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挺討人厭的。」

  「所以妳也不理我,看到我就躲。」他忍俊不住地笑了。

  「你早發現了?」小嘴為之大張,想想這又有什麼好驚訝的,從今天開始,她必須試著習慣他敏銳的察覺力。

  「所以,我也有想不透的地方,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哪里讓妳不滿意。每場商業宴會,現場女性投注在我身上的眼光都明確告訴我,我區克軒,還挺有異性緣的,唯獨妳看見我就想躲。」

  不滿意?

  誰會對一個英俊到不象話的男人不滿意?

  有誰會對一個沒有副總裁架子的男人不滿意?

  又有誰會對一個處事果決、說話冷靜,卻又不失溫和的男人不滿意?

  她比誰都滿意極了、喜歡極了!會躲他,絕對是有原因的。

  「有一天,我站在門口跟任總經理聊天,你才走出門,臉色就好凶,一副想殺人的樣子。」

  侯靜華言詞上是簡述,但浮現在腦子裏情景,卻是令人惴栗不已的俊臉。

  「我從沒看過你那樣,任總經理看到了,只催我快進屋子,什麼也不解釋,他自己就先開車跑了--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躲你了?」她以為他想殺她。

  「我有起床氣。」他捺著性子再解釋一次。

  「我知道。可那天是晚上。」

  「晚上?」笑容頓失大半,挑挑濃眉,看來已開始對那晚有些印象。

  侯靜華眼珠子轉呀轉,努力翻找諸多記憶,也覺得驚奇,沒想到她的頭腦記事本,有大半位置都是屬於區克軒的。

  可見,喜歡一個人的心意,當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根深柢固的。

  「你還凶凶地瞪我一眼,讓我感覺你討厭女人話太多,之後--」

  「靜華,妳還要我等多久?」他忽然打斷她的話,對她張開雙臂,星眸深情款款。

  「等什麼?」她不解,但心臟與血液卻已私下沸騰起來。

  「當一個男人對同樣喜歡自己的女人坦白自己心意時,接下來,他所期待的,是女人欣喜若狂的飛奔過來,讓他好好地吻著這女人。」

  男人說完的下一秒,女人往前投入他懷裏,不單是欣喜若狂,還加上幸福滿懷,側著小臉,讓男人好好地吻著她,深深地吻著她。

  在柔嫩的雙唇上,印上彼此深情相屬的烙印。

  喜歡的男人,好得不可思議,就如童話般,高大英俊、氣宇非凡、穩重體貼,一切過程也都順利美好得跟童話般,可她卻不願去懷疑,自己所得到的一切只是夢境。

  因他的吻,是如此地真、如此地深,讓她幸福得想永遠依賴著他……

  她相信,她若生苦惱,鋼鐵如他,定然一肩扛起:她相信,她若發脾氣,溫柔如他,定然包容到底。兩人之間的未來互動該是如何,現在就能猜想得到--

  絕對美滿得讓千萬情侶羨嫉到終老。

  所以……

  親愛的鄰居,今後只想給您多多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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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暖暖撲灑在幽靜高貴的皇林山莊。

  這處山莊寬大的巷道,平時是不見人影出沒的,然而此時,關家大門打開,出現一位懶洋洋卻外表俊逸的男子--關立威。

  他打著哈欠,長腿邁向停放在設計高雅的燈柱下的摩托車。

  摸摸休閒褲袋,低頭一瞧,這才知帶錯車鑰匙,定是他沒睡飽,導致腦神經錯亂。

  高大身形剛轉身,後頭竟詭異地傳來女人銀鈴清唱聲。

  關立威嚇得俊臉扭曲變形。

  「媽的……」恐怖!五音不全的鬼,都早上五點了還不走?

  「好,跟妳拚了!」他掏出手機,開始撥打熟到不行的號碼。

  久久未有回應,他不耐煩了,「死廟公,還不接電話?等著大拜拜在供臺上咬橘子嗎?!可悲,長滿皺紋的豬。」

  詛咒起效用,電話那端剛接起,關立威立刻展現在公司發佈緊急命令,卻從容不迫的鎮定樣,「乾爹,動作快,不管你是請八家將,還是只知道吃棒棒糖的三太子,能抓鬼的我就拜。」

  「你看到鬼啊?明天找師父弄一弄就好。」

  「給我現在弄!五音不全的鬼最恐怖,再聽下去我會死掉!」

  「方位?」

  「我看你咬鳳梨算了。」真的很豬。「當然在皇林!」

  「這下確實恐怖了,這麼乾淨的區域竟然也有。哪一處?」

  關立威靜一下,聽聲辨位,當場垮下臉。「在我後面。」

  「嗨,關立威,早!」身後的女子大力拍打他的肩膀。

  人類本能反應原地跳了一下,跟著覺得這女鬼的聲音實在很熟悉。

  理清狀況後,臉色以最快速度恢復正常,

  他先對電話那端肅穆道:「現在沒事了,你繼續睡,大拜拜我再叫你起來。」隨後,轉身對女子展露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嗨,歌後。」

  「什麼歌後?」女子一臉困惑,

  「靜華,妳剛剛的歌聲真不是蓋的。」關立威朗聲稱讚。

  「真的嗎?」侯靜華為此驚喜。

  「那還用說。」嚇得我魂都飛了。

  「謝謝唷。好一陣子沒看到你,是不是出公差?」

  「去巡視中部幾家子公司的營運狀況,半夜剛回來,突然好餓,想騎我妹的摩托車到山下買早餐。」

  「那你吃不吃鮪魚三明治?」

  
「餓了什麼都好吃。」

  「我才從那間早餐店回來,你等等……」侯靜華抿著嘴,低頭在袋子裏尋找,「這一份三明治給你。」

  關立威剛拿到就先咬一口,懶懶地瞧一瞧裝著早餐的袋子,不禁好奇詢問:「妳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我在練習晨跑,還有打網球。」侯靜華比出勝利的手勢,覺得自己這決定還挺讓人驕傲的。

  關立威臉色忽然凝重,按著她的肩膀,好言相勸:「侯小妹,人的生命相當寶貴,自殺並不能解決一切。妳根本就沒運動細胞,經常把自己的臉當球拍就算了,現在還特地去練,妳是嫌打不痛嗎?」

  「我知道自己這方面缺點太多,但是克軒說,不管四肢是不是發達,多運動對身體總是有益處,所以我就聽他的話,練練看囉!」

  「克--軒?!」關立威反應極大,他對這建議實在不怎麼感興趣,但怎麼會是區克軒去建議她?「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有互動的?」

  「呃……」她先是神秘笑笑,然後才羞答答地說:「好些天了。」

  「原來是這一陣子的事,難怪我不知道。你們是為什麼會搭上?妳叫他『克軒』,可見你們應該聊得挺投機的。」關立威仍然滿腹狐疑。

  「是挺聊得來的。」何止聊得來,聊一聊偶爾還會親親小嘴,雖然沒激情來加溫,但淡淡的戀情,也甜蜜得讓人覺得好幸福。

  不過,侯靜華並不打算告訴關立威實情。

  畢竟他是區克軒公司裏的重量級主管兼好友,私人的事,也該先由區克軒口中說出來。又或者,他並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點她倒沒什麼意見,感情本來就是私人的事,沒必要弄得家喻戶曉,遭人觀察。

  「妳能跟他聊得來那最好。我剛剛還以為妳被區克軒搞瘋了,所以才想不開去打網球。」

  關立威心中原是推想:也許她一大早起來,是去山頂準備上吊,結果突然怕死,只好在回來的路上買一堆早餐,宣洩情緒。

  「他怎麼可能會搞瘋我?」侯靜華有些啼笑皆非,「我不跟他鬧脾氣就很好了。你跟他認識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他為人體貼又好脾氣嗎?」

  「那還得看看月亮交班了沒。」

  「……」侯靜華不語。這話太深奧了,深奧到像她在說東,他卻答西。

  「妳不懂?!」關立威震驚,嘴角猛地上揚,覺得有好戲可看了。

  「當然不懂,你該不會等會連星星也扯進來吧?我跟你談的是克軒耶!」

  「我知道。妳常曬太陽,鐵定暖和,但偶爾也該去賞月,驚悚一下。」

  侯靜華長歎,「關立威,我看你工作太累,該休息了。」

  他有禮作揖,「多謝提醒,妳不說我倒忘了自己該回去睡覺。」說著說著,他卻往別的方向走。「呵,期望妳到時不會突然狂敲我家的門,要我跟妳談太陽跟月亮。」

  「關立威,你不是要回家嗎?」侯靜華見狀,眉頭一蹙:心想,這男人真的太疲倦了,不僅說話失常,連走路都沒有方向感。

  「我想到朋友的唱片留在另一部車子裏,中午我得還給他。」走到停在區宅附近的保時捷前,粲然笑臉瞬間崩塌,接著火大跳腳,「誰幹的?!我的保時捷為什麼會出現凹洞?!是哪只豬八戒踹我車子?!這麼用力踹,我是殺了他全家嗎?」

  侯靜華見他吼叫,尚留在腦子裏的清晰記憶,強烈暗示她先跑再說。雖然她不是罪犯,可她也算是全程陪同的嫌疑犯。

  唉,當初在設法取信件時,她就該阻止管叔別亂踹車子發洩。

  現在好了,害他乾兒子一回來就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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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跑完短程晨跑的侯靜華,意外地接到總公司的電話,要她利用早上時間,訓練幾家剛報到的新任餐廳店長,也就是說,今天她將無法與區克軒共用早餐。

  當她為了這件事打電話跟區克軒說抱歉時,不意外的,他沒有不悅,還幹交代萬交代,要她別太累。

  其實,她也想打電話叮嚀他:你這大老闆,不論再怎麼忙,可也要記得吃飯呢!無奈,他給她的感覺,是無須要人擔心或者不安的,所以她打電話關切的動作,對他而言,是不必要的。

  中午,侯靜華才忙完早上的集訓工作,跟著就趕到餐廳,整理下個月要交接的工作資料,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過。

  直到她下班在開車回家的路途上,夏日夜晚的清涼空氣,才將她一整天的疲憊徹底消除,相對的,心情也因此飛揚起來。

  當然,這絕對是跟待會就要見到區克軒有關。

  情人果然是不能分開太久的,瞧瞧她現在,只不過一天沒見,就恍如三秋,特別想念他。

  現在的他在做什麼呢?想著他,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當她回到皇林山莊,停好車,站在他家門口,抬起手,準備按電鈴時,突然一頓--

  不!給他個驚喜。

  侯靜華俏皮地吐吐舌頭,掏出他打給自己的鑰匙打開大門,提著外頭買來的食物,在花園小道上躡手躡腳地行走著。

  一走到大宅的門口,剛推開門,裏頭的聲音與情景,讓她以為自己走錯房子--

  「你叫那白癡現在就可以準備等死!」男人大力拍桌子,殺氣騰騰地對著電話吼:「我區克軒向來只要出了價,就不許有人討價還價!」

  聽到兇惡的自我介紹,侯靜華這才願意相信自己沒走錯房子,而在屋子內吼叫的,的的確確是區克軒。

  英俊的臉還在,衣架子般的好身材也還在,他只是今天情緒不好罷了……

  「八億?沒問題,我們出……」區克軒持著電話,泛起笑容。

  安靜了?

  看吧!他只是今天情緒不好罷了,現在會笑,等等就沒事了。

  侯靜華見他緩下怒火,大大地鬆口氣,逕自走到沙發準備等他談完--

  「出你媽!我出八億買飛彈炸爛他那問沒有用的爛公司!再加二百五十塊請全台最二百五的殺手,去讓那二百五的腦袋開花,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大便!」

  小女人才剛接觸到椅子,還沒坐下,就被這句恐怖分子般的威脅,給嚇得整個人彈跳起來。

  「這筆交易老子我不做了!」

  狠話說完,大手一使勁,電話空中飛,降落石板地,砰然大解體!

  侯靜華驚駭地摀住嘴,呆呆望著地上那似曾相識的屍體。

  若記得沒錯,她曾經在這間客廳收過他們同伴的殘骸……

  摔電話的人不是管叔嗎?

  怎麼會是她最意想不到的區克軒?

  不不不,這次應該只是巧合,他不過是因為談生意談不攏,而難得憤怒一次罷了,自己實在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人總有不高興的時候。

  「妳放到桌上的是什麼,挺香的。」

  聞言,乍然回神,她抬眼看看不知何時出現在面前的區克軒。

  先確認他的表情很平靜,再想想适才他也不意外自己出現在沙發上,可見他仍是她所認識的區克軒。

  確認完畢,她安心笑咧了嘴,向他介紹桌上的晚餐。

  「我買鮪魚壽司跟一些滷味,還有海鮮湯。這些都是要給你的。你吃過飯了沒?」

  「沒有,我在忙公事。」他拿一個壽司往口裏放,表示他確實餓了。

  侯靜華沒有多說什麼,跟著他一起吃東西,反正他的公事她一概不過問,重要的是,他現在情緒好象已經好多了。

  驀地,書房電話鈴聲大響。

  「吃個東西也有電話。妳等我。」

  「好,我等你。」侯靜華對他甜笑。

  區克軒起身大步往書房走去。

  先是開門。

  砰!

  然後關門。

  砰!

  侯靜華這一回,臉上冒出三條黑線。

  這種關門法,是不是有可能將門把甩下來?而且更有可能過幾天她來清理房子的時候,就會收拾到屍體……

  嗚……忽然間,她覺得十分對不起被她誣賴過的管叔。

  一分鐘過後,恐怖分子回來了。

  他坐定位子,上下打量容色莫名慘白的侯靜華。

  「妳心情不好?」

  侯靜華苦笑,額頭逐漸開始冒汗。他確定這個問題是由他來問的嗎?

  「好熱,我們開冷氣。」他取出遙控器,啟動冷氣,按完隨手就亂扔。

  又一具屍體淒涼躺在地上。

  侯靜華靜默,機械性地吃著滷味。

  她突然覺得好冷哪!四處森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今晚他真的有點不對勁,尤其是罵人的時候,比黑道大哥還狠。

  坦白說,他剛剛殺氣騰騰的樣子,帥勁得不得了,相信把今晚這匹野馬放出去,鐵定迷死全台少女。

  唯獨她,有點又愛又怕。

  「靜華。」

  「怎麼了?」回神過來,發現他正凝視著她。

  「妳的嘴巴旁邊沾到醬汁。」他指指自己的嘴角。

  她想也不想就伸出舌頭舔一舔,「還有嗎?」

  他受到刺激,深深吸氣,「還有。」

  她再來回舔一次,「沒了?」

  黑眸瞬間閃過一簇火焰,「有。」

  她再舔,順道加兩隻手用力抹一抹,覺得好煩,就不信醬汁沾了滿臉。「這樣應該沒有了吧?」

  「沒了。」他臭著俊臉,像是戰敗的將軍。

  接著,他對她招手,「妳過來。」

  她依言繞過桌子,來到他面前。

  「坐這裏。」他拍拍大腿。

  侯靜華咯咯發笑,适才詭異的氣氛瞬間溜得一乾二淨。完全沒料到他這男人也會逗她笑。

  「我這樣好象酒廊小姐啊!」她對他輕輕跺腳,他今天是怪怪的,但又說不出的新鮮有魅力。

  平常他舉止優雅得體,挺有紳士風度的;今天他語氣狂妄霸道,特別有男人野性的魅力,舍去剛才那會嚇死人的兇惡樣的話,今晚的他的確很吸引人。

  「只要我沒付妳錢,妳就不像,坐!」

  她乖乖坐上他大腿,調皮地伸手探向他,「我沒坐過男人大腿,這樣對我來說太犧牲了。」

  「我口袋沒錢。」他打一下這不聽話的小手掌。

  「我又不一定要錢。」侯靜華噘了噘嘴。

  倏地,他快速往小嘴一啄。「這是區總賞妳的,夠不夠?」

  她抿著嘴笑,今晚意外地與他玩起這遊戲,由於新鮮,以致她興奮極了,興許這樣也能消消他幾分鐘前的不悅。

  「區總,太小氣了。」她故意發嗲,翹臀也隨之在他腿間震它兩下。

  「我一向不小氣,說!妳要什麼?」他緊擰雙眉,呼吸莫名急促。

  「我要平常早上那種,溫柔的那種。」

  語畢,他動作俐落地放倒她的身軀,俯首給予相當溫柔且深長的親吻。

  「是不是這種?」

  「對。」酒廊小姐這不滿意了,纖纖手臂大方勾住他的頸項。

  「現在,不如試試我晚上這種!」

  他完全不等她回應,就霸道封住這張性感的紅唇。

  「唔--」美眸睜得老大,第一次感覺他的吻比以往強烈百倍,留在口中的舌頭亦比以往霸道,且有逐漸瘋狂之跡象,讓她幾乎要透不過氣。

  「靜華。」他停下來,直接瞪著那雙不合作的眼。「把眼睛閉上。」

  「可是--」她腦子裏一堆問號。

  「算了。真不瞭解妳為什麼不配合。」說完,他繼續堵住小嘴。

  女人錯愕驚呼。他不瞭解她?

  今晚熊熊從企業家變成黑社會老大,又熊熊從白色駿馬變成一匹野狼,她才不瞭解他怎會變成這樣!

  不合作隨她去,他有他的辦法!區克軒原本打算一步一步品嘗其芳香的,這會猛地吸吮,同時不再約束自己的雙手。

  「等、等一下!」她喘了喘,欲言又止,愕視著區克軒。因為她完全不知他在何時脫去上衣的,更不知褪去襯衫的他,胸膛會結實得養眼無比。

  「妳幹嘛?」男人煞車,暴吼,差點因此而死掉,所以現在很不爽。

  侯靜華被希罕的吼叫嚇了一跳,覺得他好凶喔!可往另一方面想,如果開車開到一半,突然遇到頭笨豬擋在前面而必須猛煞車,相信任誰都會不高興的。

  可見若自己不阻止,下一秒,他絕對會跟她來真的。

  「我們什麼都還沒開始……」她貼著他的胸膛囁嚅,理不直也氣不壯,反見羞赧及驚慌。

  「沒看到我正在努力?」而且只差一步,就被這小妮子少根筋得給截斷了。

  「我是說……」她坐起來,緊緊揪著教他大開的衣服,實在不想讓他認為自己是輕浮的女人,即使她有意願,也不能如一夜情那般,略過談戀愛的步驟,就與他發生關係啊!「因為我們連最基本交往都還沒有。」

  「所以不能做?」

  「最起碼也該像情人那樣,看看電影、吃吃飯之類的!」她紅著臉嬌嗔。

  「然後就能做?」

  「你……」侯靜華為之震驚又羞赧。

  是她自己頭殼壞掉嗎?不然為什麼今晚她--會這麼想扁他?!

  「我要先回家了!」她快氣煞了。

  「給我回來!」他咆哮,一把將她扯回來,直接撞進他胸懷裏。「把話講清楚。」

  她今晚破天荒給他臉色看,管他在她內心有多麼讓人迷醉,她就是要在這結實胸膛上送幾下粉拳才甘願。「因為你都不曉得我想說什麼!」

  「那妳這女人也得先把話理清楚,不然鬼才聽得懂!妳現在莫名其妙掉頭就走,我豈不是很無辜!」

  「我……」他振振有詞,聽得她啞口無言。

  他說的沒錯,他確實很無辜,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拒絕他突如其來的情欲,反而忘我陶醉,因為自己比誰都清楚一件事--她是喜歡他的。

  而且他們也算是情人,他只不過當個跳級生,省去吃飯看電影的過程罷了。

  再者,以他的身分來說,他的確沒那麼多美國時間,玩手牽手逛臺灣的愛情遊戲。

  整個情形這麼分析起來,他並沒有錯,錯的是她用平凡人的慢步調,跟他走情侶大道。

  所以說什麼也不該對他生氣,否則,她當真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唉……自己怎麼老是在他面前出錯?

  想起之前種種火熱情節,深刻得令她不得不把臉埋進他懷裏藏羞。討厭!真難為情。「克軒,我們剛剛差點--」

  「好!我向妳道歉!」他咬牙切齒,很不甘願。

  聞言,她猛抬頭,眼底淨是恐懼。

  道歉?幹嘛道歉?

  這種臺詞,好熟悉,似乎是八點檔才會出現的薄情臺詞。

  接下來,這男人該不會露出真面目,對她說……

  原諒我的l時衝動。

  「原諒我的一時衝動!」

  妳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妳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從今以後最好互不相識,

  「今天晚上才能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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