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3-16 12:47:58水瓶貓熊

[秦相張祿]第一章 上元騷亂(完)

即使身上的傷還沒全數痊癒,但范雎一聽說有進宮的機會,就迫不及待地去了。

雖是春寒料峭,魏宮花園中卻已百花爭妍,競相綻放,使得范雎一入花叢,就迷失了方向,不辨東南西北。

「哎呀糟糕,門衛說是要往東邊走,如今卻是要往哪個方向去啊?」

范雎正在苦惱,卻是叮咚叮咚的琴聲突然響起,他就如同溺水者抓住最接近的浮木般,追著琴聲來處前進。

穿過一道長廊,眼前出現一座小亭,亭中端坐著一位專心撫琴的少女。

少女低眉斂首,一雙柔荑隨著琴聲的抑揚頓挫,在琴絃上輕舞飛揚,襯著香煙裊裊,煞是迷離。

范雎初是被琴聲吸引,走近一瞧卻覺得這少女容貌似曾相識,不自覺地便愈走愈近。

一曲既罷,范雎不由得用力鼓掌,喝采道:「此音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姑娘的琴藝高超,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少女嚇了一跳,回頭見到了范雎,不禁驚道:「你、你……你是……?」

兩人的視線一對上,范雎總算想起,她就是上元當日自己捨身救助的少女。

「那天真是多謝您了……」

少女看著范雎臉上還留著幾個疤痕,語氣中滿是歉意。

「沒事,沒事!能幫上姑娘的忙,比什麼都重要。」

范雎輕描淡寫地笑了笑。

兩人相視良久,突然一起開口:「對了……」

范雎感覺自己搶了少女的話,忙道:「對、對不起,您先說吧。」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還是范先生您先說。」

「您知道我姓范?」

「我還知道您單名一個『雎』字呢。」少女害羞地笑了笑。

是了,當日受惡少所激,自己確實報了姓名。范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在下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倒教姑娘見笑了。」

「沒事,沒事……」少女突然發現自己學起范雎說話,一陣嬌笑後才問道:「范先生不是有話要問嗎?」

「對對對,」范雎適才一陣心旌神搖,深吸了一口氣後才說道:「深宮之中,為何會有姑娘芳蹤?」

「這……」少女正猶豫著該說什麼,卻見范雎雙掌一擊,叫道:「我知道了!姑娘琴彈得這樣好,大概是宮裡的樂師吧?

「哦,也算對了;但說是樂師未免太過抬舉,小女子不過是個樂妓罷了。」

      「這樣呀……」他搔了搔頭,似乎不知道接下去說什麼好了,於是她便問道:「那麼范先生為何會來這裡呢?」

  「啊,對了,」他才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我是替我家大夫來辦事的,門衛說大王議事之處往東邊走,我便一直走了過來。」

  她噗嗤一笑:「先生,這兒是西邊,東邊要往另一頭才是。」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囁嚅道:「我……我原來也走那頭的,只是聽到了姑娘的琴聲,便循聲覓了來,沒想到反而迷路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我要辦事去了。」訕訕然退出了亭子。

 

「姊姊,原來妳在這裡!可讓我找了好一陣子哪!」

無忌匆匆奔進亭子,看著姊姊痴痴地望著遙遠的前方,不禁伸手在她眼前搖了搖,「喂,喂!」

「啊,對不起……」

無忌奇道:「看什麼呢,這麼出神?」

「你知道我剛剛遇見了什麼人嗎?」

「什麼人啊?」

「范雎呀。」

「范雎?上回救了姊姊的那個范雎嗎?」

「是啊……」她撫著胸口,只覺得心噗通噗通地跳得奇快,幾乎要跳出腔子來了。

「啟稟無忌公子、無憂公主,大王請兩位過去。」宦者恭敬地站在亭邊說道。

無忌牽起姊姊無憂的手,說道:「快走吧,遲了父王可要生氣呢。」

後記:

上回說過,宮中偶遇才是原版故事中的兩人起點,不過因為新版多寫了上元燈節的部分,所以情節和對話也有一些調整。

但是,琴聲貫穿兩人故事的主軸,是沒有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