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06 22:41:50玻璃紙鳳凰

地上的星星

度過了相當愉悅的一個下午.新cd套句日本樂評的話:"幻之名盤,刺激滿點"(誰說只有法國人才愛誇飾?),工作進度頗穩定,咖啡還是如以往一樣順口,再加上能在擁擠的coffee shop裡找到靠窗的好位子,不知不覺地4個小時轉眼而過.晚餐則在一家小小的義大利麵店解決,原先以為普通的食物證實好吃極了.

飯後,聽著Dessay在耳邊低語Ist ein Traum, kann nicht wirklich sein,自己踏著悠閒的腳步走在台大附近的小巷裡,一邊品嘗晚冬入暮的清涼,一邊緩緩走上回學校的旅程.巷子裡沒什麼人,身邊圍繞著寂靜與輕柔的女高音.

走到台大邊的人行道時,某種一閃一閃的光芒將我的注意力拉到腳下.剛舖好的地面淡淡幽光閃爍.旁邊的圍欄上,一顆顆亮紅色警示燈掛著,色澤與地面上的銀白,街燈的暈黃互相交錯.往前看,昏暗的地面彷彿郊外的天空,無數的星星在其中閃爍.配上紅與黃,整片人行道,比頭頂的夜空還壯麗.

上了公車,一面回味方才的美景,一面咀嚼Dessay的嗓音.到了半途,人開始多起來,成群的返家乘客擠滿公車.見到一位手上抱著小女孩的女士沒有座位,身邊靠走道的男生立刻站起來,點點她的肩膀,把自己的位子讓給她(這個社會還是很善良的).帶著謝意與微笑,女士謝過他的好意,跟小女孩進我旁邊的空位.

那小女孩大概2,3歲(後來問了之後知道她3歲),蘋果臉,小巧的五官(但有對大眼睛),一臉天真無辜的神情,自己忍不住跟她玩起來.舉凡吐舌頭,鼓臉頰,擠眼睛,扮鬼臉,所有可以變的臉部表情都用上了.她先是直直的看著我,接著在我鼓臉頰時笑出來.漸漸的,她開始模仿我的表情,我做什麼,她就跟著做什麼.她媽媽看見我跟她女兒的遊戲,笑了笑,沒說什麼.

到站前,她母親抱著她坐到另一側比較大的空位.一坐下,她的頭又探過來.繼續跟我玩.按了下車鈴,我往車子的前方移動,走之前跟她揮揮手,她也跟著向我道別.刷了卡,往車後看,一顆小小的臉蛋從兩張座位的夾縫間探出來,兩眼努力的在找什麼.看到我後,臉上又露出大大的笑容,手在座位上不停的揮著.下了車,我馬上跑到她的窗邊,一面對她做鬼臉,一面用力揮手.她也笑著,手在車窗的另一側擺動,一直到公車向前駛去,消失在前方看不見盡頭的路上.

走上山的路途中,我不停想著下午發生的一切,想著台大邊的人行道,想著晚餐簡單的溫暖,想著那張座椅間的小臉與窗後的手,想著那份遺忘好一陣子的寧靜與快樂.不知不覺地,思緒漂到快樂頌的歌詞上:Freude, schoner Gotterfunken, Tochter aus Elysium....Wem der grose Wurf gelungen, eines Freundes Freund zu sein, wer ein holdes Weib errungen, mische seinen Jubel ein!(歡樂,神的可愛火花,天堂的女兒....那擁有摯友,為妻所愛的幸運兒,讓他加入我們歡唱的行列!).如果如詩中所說,那我想,我是可以高歌的.

突然想到American Splendor裡的話:"真奇妙,我先是在說別人的事,然後說起自己的事,然後說起命運....恩你知道怎樣的,放輕鬆."

我想J.Barris會很以我為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