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節氣裡的立冬，卻特別不尋常的，是一週天氣中最為和緩的。我撕開一碗麻油雞細麵的泡麵，當作冬令進補。然而在時間的催促下，我才恍然發現，開始忙碌的時候是夏至，而現在竟然流年悄悄偷換了。

夏至時我還翻騰在對某些人的情感當中，而現在，已經可以稍微坦然面對，波瀾不興了，算也是一種成長。

實習的日子裡，時間飄倏而過，每天都擔心一次叫喚我的名字，就是一項工作交代下來；每週都擔心一週一考的卷子還沒有出完；上每課之前的備課都擔心，這次該要怎麼引起動機，梳理脈絡，整理課文重點；正式上台教了幾次，每次不同的教法，面對不同風格的班級，頭痛而永遠搞不懂的修辭，學生天馬行空的亂想亂問，還有老師對我上課節奏緩急的意見，對我說話聲音的想法，（怎麼我上課的聲音不像說話反而像是朗讀，竟然得到一個「太好聽了」的評語？）對我肢體動作的要求，對我備課文精熟程度的期許......非常非常焦慮。

但由夏至到立冬，我發現自己掉髮的程度有些舒緩了，從每次洗完頭怵目驚心的半個手掌多的髮量，到現今只有長長的一綹；雖然下巴還是不時冒出壓力或內分泌造成的成人痘，但我覺得都是進步，也值得慶幸了。

然而除了學校的工作，因為生活壓力，因為對朋友的義氣相挺，因為天性好奇愛嘗試，有一些案子也在工作之餘零星迸出，接的時候很開心，覺得很有趣，但後來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什麼本錢去做那些以前很高興的嘗試了。然後突然看到朋友正在構思新的論文報告題目，收到學校轉寄來的許多論文稿約，恍然想起，我的老師，還有我深愛的詞，那些論文發表會以及期刊，多想再專心認真的寫一篇論文啊......

由夏至到立冬，好像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恍恍然的，只渴求有一場安穩的睡眠。睡前可以梳洗好自己，上妥該有的保養，不去想明天的教學以及行政工作，只平躺著等候黑甜鄉的開啟，而夢裡，沒有慌張及恐懼，沒有指責及眼淚，可以醞釀一場情節，然後在天明時，微笑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