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開始工作的第一場秀，在中哥給了我一件衣服和衣條褲子。表面上沒有甚麼特別之出處，但是我在中哥是甚麼人我還不知道嗎？他設計的衣服要是能這麼簡單，第二天一定會上頭條。

襯衫，只有前半，沒有後半……褲子，正常。我說甚麼來著？看吧。

穿上以後，照鏡子，一條龍外加兩條蜈蚣。龍是我十六的時候去紋的紋身，蜈蚣是那兩條疤痕。

「奎賢換好了嗎？」在中哥似乎想撩開簾子進來。

「哥，我覺得你好像在耍我。」沒等在中哥，我自己先把簾子掀起來。

「出來讓哥看看。」在中哥假裝聽不到我的話。

「你覺得這樣會好看嗎？」我被在中哥拉著左看右看。

「我感覺還不錯。」在中哥拿著大頭釘，把腰身又改細了一點。

「紋身加疤痕能好看嗎？」

「要不然你把紋身洗了。」

「我不要，那時候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去紋的，而且整整紋了兩個禮拜。我不要。」因為還未成年，所以我偷偷去紋的。怕被爸爸看見，我好幾年沒穿背心，要知道，被爸爸看見會沒命的。

「那爸爸叫你磨皮你說不磨。」

「換一件可以嗎？」

「人家全都試完身了。」哥一臉鄙視看著我。

投訴無門……只能硬著頭皮上。試身照也拍了，反駁也全都無效。不過，這場秀唯一讓我期待的地方就是李晟敏，在中哥硬把晟敏從希澈哥手上搶了過來。

在中哥在家裡派發他的邀請函，希澈哥當場就給撕了，氣得在中哥差點跟他幹架。不過被允浩哥攔了下來，因為韓庚哥也站起來了。其實我很想看看，到底是我們的跆拳道厲害，還是中國的武術厲害。可惜最後沒打成。話說回來，韓庚哥也不是那種喜歡打架的人，而且韓庚哥很疼在中哥。所以韓庚哥把碎片用膠紙黏好，又交給希澈哥拿著，哥這回沒撕只是攥皺了而已。

我的回歸日終於來了，來了好多記者，還有時裝雜誌邀約我去做專訪。在中哥暫時充當我的經紀人，他以我的身體還沒恢復為理由，只幫我接了兩家雜誌社，兩家都是國外的。我滿臉黑線看著他，他一臉無公害笑容看著我。我真的敗給他了！

因為模特兒眾多，所以所有人都要分批進行工作。一部分先去換衣服，一部分先化妝，一部分先做頭髮。

我期待晟敏替我化妝的時刻，一個一個倒數，喔……終於到我了。

「今天臉色看起來不錯。」晟敏捧著我的臉仔細看。

「因為昨天跟你一起睡。」所以睡得特別好。

「跟哥哥睡就能睡得很好嗎？」晟敏把我的瀏海給夾起來。

「只跟你睡才能睡得好。」

「好了別說話了，眼睛往上看。」

我很聽話地閉上嘴，因為我怕他會用眼線筆戳我的眼球，以前不是沒試過，只是那時候他還是學徒。

上台前，我有些緊張，出事到現在，我從Ｔ台消失了近半年的時間，我希望回來以後會得到更好的評價。

「乾杯！」

「乾杯！」

秀結束以後在中哥準備了一個ａｆｔｅｒ　ｐａｒｔｙ，請所有來賓和模特兒一起狂歡一下，順便慶祝一下。允浩哥請來很多歌星，全都是賣允浩哥面子來的，可見允浩哥在這個圈子的勢力。

大家在勁歌熱舞之後都累了，ＤＪ把音樂的節奏變換了一下，變成慢歌，讓大家休息。允浩哥拉著在中到場子中央，看著他們兩個那麼不顧別人感受，我也想試試那種滋味。回頭看看晟敏，他是典型的千杯不醉，最喜歡喝混合酒。要是他能像在中哥那樣喝一口就臉紅的話，我也可以像允浩那樣一口把他給吃了，而且骨頭都不剩。

「別喝了，喝醉了我可不帶你回去。」我一屁股坐在兔子旁邊。

「我才不會醉。」說完一仰頭把酒倒進自己嘴裡。

其實他已經有點兒醉了，他喝醉的表現如下：喝酒一定仰頭往嘴裡倒，喝完了還會笑說句好喝。笑容變得很可愛，而且你叫他別喝他就會看著你裝可愛。最後他會把我們所有弟弟的名字可愛化，就是名字前全都加上‘小’字。

就像現在，他整個人掛在我身上。

「小奎賢……好喝好喝。」

「叫你別喝了吧，瞧瞧你這叫甚麼？」我把他推下去。

「我沒喝醉，就是放開了。」說完又喝一杯。

「你還挺清楚。」用手捂著他的臉，他的臉好熱，正好溫暖我冰涼的手。

「小奎賢不喝？」拿著酒杯看著我。

「不喝。」喝了我還能找得著北？

「不會欣賞。」又喝了。

「我們回家吧。」把他手上的酒杯搶過來。

「不要，回家沒酒喝。」

「怎麼可能沒有，家裡的酒比這些好喝。」

「真的嗎？」

「我怎麼會騙你呢？」不騙你，我怎麼能把你帶回家呢？

「嗯……好！我們回家。」兔子歪著腦袋想了一下。

「那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跟在中哥說一下。」

「好。」

看來我終於能吃小白兔餐了，心裡先喊三聲萬歲。

去找在中哥的途中碰見剛來的大哥，大哥是醫生，每天都在忙，今天難得來這些場所。

「賀森哥。」看到迷惘的大哥，我決定喊他一聲。

「奎賢。」見到我以後，大哥的表情就像放下心頭大石似的。

「忠載哥呢？沒跟你在一起嗎？」忠載哥是二哥，因為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超級好。

「他要工作，你也知道他最近有大案子。」

「在中哥他們在那邊。」往舞台方向看了一眼。

「喔。對了，剛才我看見晟敏好像被人帶走了，是誰啊？模特兒嗎？」賀森哥往廁所方向指了指。

「晟敏被人帶走了？！」怎麼可能？我剛才還跟他在一起呢！

我趕緊衝進廁所，看見晟敏被人壓在牆上，李晟敏還是一臉搞不清狀況的模樣！我上前一把把那個人拽快，顧不上喝醉的晟敏，我上去就開揍，我這些年的拳擊不是白練的！

「奎賢夠了！」

「放開我！」

我也不知道被誰揪起來，我真的氣瘋了。抓住我的人力起很大，我怎麼掙扎都掙扎不掉。我漸漸恢復理智，發現箝制我的是允浩哥，賀森哥已經把晟敏扶起來了，那個人被我揍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那是誰？」在中哥蹲在那個人身邊，抬頭看著允浩哥。

「不認識。」允浩哥搖搖頭。

「我還以為是你請來的人。」在中哥低頭看著那個人。

把晟敏抱到我的床上，幫他把衣服脫了，帶去浴室洗澡。他一直醒著，不反抗也不順從。幫他洗個澡，差點沒把我累壞了。把他抱回床上蓋上被子，我才去洗。洗完出來，他的眼睛還沒閉上。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一直看著我。

「小奎賢還在生氣嗎？」小手抓著被頭，像個孩子。

「沒有。」他應該還沒醒酒，因為他說話的語氣太可愛了。

「真的嗎？」他一翻身，整個人壓在我身上。

「嗯。」摸摸他的臉，好滑。

「小奎賢喜歡我嗎？」說完親了我一下。

「當然喜歡。」我也探頭親了他一下。

「我也好喜歡小奎賢。」

「晟敏。」

「嗯？」

「我現在想幹一件你想像不到的事。」

「甚麼事？」歪著腦袋看著我。

「我想跟你有更親密的關係。」托著他的後腦，我一邊吻他一邊翻身，把他壓在身下。

我們的關係是兄弟，但是很曖昧。我知道要是我們都不肯踏出第一步的話，我們倆這輩子，都只可能是兄弟，不會改變。年紀越大我就發現，我對他的感覺越強烈。感覺告訴我，就是他了。對！就是他！我想要的就是他，不會再有別人。

我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很久了，以前我都只能想像，但是現在在我身下的是真實的李晟敏。我終於得到他了……眼前的人，耳邊的聲音，全都是真實的，不再是想像。

我愛他，真的很愛他。

又出了一身汗，晟敏已經睡了。我下床去沖了一下身子，我不太喜歡黏黏的感覺。從浴室出來，聽到晟敏在叫我。

「小奎賢……小奎賢……」晟敏半趴在床上，身上都是我留下的痕跡。

「我在這兒。」我上前把他抱住。

「去哪兒？」緊緊地摟著我。

「去洗了洗。」

「你討厭我的味道嗎？」腦袋一歪靠在我的肩膀上。

「怎麼會？」摸摸的頭髮。

「……」

「酒還沒醒嗎？」怎麼過了這麼久還在叫我‘小’奎賢？沒可能啊，他不是很會喝嗎？

「我想一直這樣。」他把可愛的眼神收起來了。

「為甚麼？」

「你會愛我多一點。」語氣也不再可愛。

「我愛的是李晟敏這個人，不管他是冷酷的還是可愛的，我都愛。」雖然可愛的時候會很主動，可是冷靜的晟敏比較容易了解。

「真的嗎？」眼神忽然亮了起來。

「不過可愛的李晟敏只能在出現在我面前。」

「這麼霸道？」

「我還不是怕你被別人拐跑了。」

「還記著呢？」

「當然！你知道不知道我當時都快瘋了？你以為你真的是酒箕簊嗎？」想起剛才我就來氣。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過酒了。」

「很久沒喝過也不能這麼喝啊。」

「對不起。」

「要是你真的出了甚麼事……我……我……」

「奎賢……對不起，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算了，他都道歉了，我還能說他嗎？不忍心啊，瞧他這可憐的小樣，誰能人心？真想把他收起來，不讓別人看見。李晟敏只屬於我，趙奎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