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15 23:08:59绿 色 小 精 灵

阿嬷与我

自小,
我们就称婆婆为阿嬷。

阿嬷只会讲潮州话,
也很会唱潮州歌,
常常一唱就是一整天。
遗憾的是,
直今,
我仍不会唱一首完整的潮州歌。

小时候,
当大人去做工,
哥哥姐姐们去上课时,
阿嬷总爱牵着我小小的手去郊游。

我们一同走过胶林,
穿过菜园,
爬过小山坡,
越过小河溪,
直到夕阳西下……

忘了我是如何与阿嬷沟通的,
一个是家族中最年幼的小孩,
一位则是家族中辈份最大的老人。

不过,
爱讲话是我的天性,
总能‘笛笛答答’地与阿嬷
聊个没完没了。

时光荏苒,
阿嬷年纪越来越大,
视力渐渐模糊,
智力开始退化……

我则在自己的学业和课外活动中打拼,
而与阿嬷的联系越来越疏远。

我只在空闲时,
替阿嬷剪指甲,
听阿嬷唱潮州歌。

我只在阿嬷需要我时,
替她洗澡。

当我离家到外地升学时,
阿嬷已是行动不便了;
当我放假归家时,
阿嬷却生病入院。

那时候,
阿嬷已陷入不清醒的状态中……

最叫我感动的是,
阿嬷忘了其他孙儿的名字,
却仍记得我的小名。

2000年11月12日,
阿嬷在医院里挣扎了27天,
终于往生了。

我并没有哭,
是我冷血吗?
还是已有心理准备?

死,
也许是一种解脱吧!
不须再承受人世间的痛苦与无奈。

手中抓着一把黄土,
向阿嬷的棺木洒下去,
阿嬷就睡在里面。

看起来很靠近,
然而,
阿嬷与我们的距离是
如此遥远,遥远。

祝福阿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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