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隱晦的陳跡

埋藏在不見天日的最深處 選擇性遺忘 布滿灰塵

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隻字片語 甚至是最親暱的 沒有
像是口袋縫著一枚透爛15年的蘋果

直至她戲劇般的悄然而至
至始赤裸裸的剖析自我 把內在的醜陋一點一滴翻箱倒櫃的吐露
毫無保留 看清我內在深刻的骨髓 一如跟牧師告解細數自己的罪行
扒糞般的翻尋死去腐爛潰爛的宿疾


那一年我五歲 失落在我記憶的那段歲月 幼稚園圍牆開滿喜氣橘色的炮仗
五歲

梳著麻花辮穿著小紅蕾絲緞帶公主襪的年紀
赤腳踏過開滿著紫色小花的醡醬草稻田
嬉鬧著無憂無慮辦家家跳房子遊戲的童年

但是
那雙粗鄙黏膩髒污中年男人的手
玷汙了那年該有的純真 那是依個麻雀吱喳昏昏欲睡的午後

一個娃娃車的司機

在懵懂無知賤踏了屬於她即便是他都還不該處碰的部份
只用了一只色彩鮮豔奪目的棒棒糖及一枚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甜美的童年啊 在允指來不及吞嚥下最後一口甜蜜之際
敗落褪色成黑白的殘影

那雙手 至今記憶猶新
關節粗大肥短扭縮如老人枯槁的臉指夾縫藏污納垢 十尾暗溝的巨蛇
美杜沙原來不是神話

他的臉在淚水中模糊了 在他手中我變成支離破碎的陶瓷洋娃娃
當他的手指在我下體翻攪時
我迷惘了 時間停格成無限的永恆
叔叔對我做什麼呢
為什麼我覺得好痛
他呼吸為什麼那麼急促啊
叔叔為什麼把褲子脫下

那些心中的問句只得到他悶聲壓低的喘氣連連

他終究沒有用它醜陋的物體進入
因為他嚐試過發覺不成
但是手指的溫度已停留在那裡 成為炙熱抹滅不去的烙痕
隱隱作痛
還有血跡來見證


這是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就算時間能忘卻一切 但現在說著時仍微微顫抖
陳述著刻意隱瞞的事實 好像一絲不掛著在人群中自慰

但是 該是平撫瘡疤的時刻
心中的洞被彌補 由於另一個人溫柔的指間 禁錮的過往自由了

便能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