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夢見我們帶一二到一個類似大商場的建築物,裡面來來往往好多人.我們不知為什麼趕著路,我就說"趕來趕去最討厭了!",說了好幾次,結果一二居然以不清楚聲音的覆述".....最討厭了!"

我轉頭跟爸爸說,你看,一二有學我說話,不是只在那邊啊啊啊了....
我跟一二說,一二老是跑來跑去,那我最討厭一二是不是(心中還想著如何教會他延長句子結構,和句子的邏輯等等.)
一二說...不是
爸爸說,弟弟,叫爸爸...
一二說,爸爸....
全商場的人忽然都鼓起掌來,好多人在拍著手
我高興極了,說,弟弟,說我是一二......
一二轉過頭去不高興了,他不要說.
鈴鈴鈴鈴.....
鬧鐘響了....


在網路的日記中,常常見到大家記錄自己的夢境.其實記夢真的很不容易,夢幾乎是無法跟語言靠近的.有文法,有邏輯的語言和惝怳迷離的夢境有時根本無法比附,夢只是一種感覺,一些場景,如果要一定要選擇一種語言的話,那便只有詩才能差強顯露出那些感受了.

但我今天作的夢,好強烈啊,我已好幾年沒夢見一二用口語說話了,記得他失語的那一年,我可是隔一陣子就夢見一次呢.那陣子好不習慣睡前不用跟一二一起編故事,好長一段時間,我們睡前都會亂編一些故事後才睡.

清醒後,就是到一二班上說故事的早晨.雖然已事先跟一二大約看過故事內容,在說的時候也一定輔以關鍵的手語和很大的肢體動作,但一二還是常常不看我.自顧自的發呆,有些我臨場想到的點子可以讓小朋友大笑或驚奇,但一二也不知道我在玩什麼把戲.想到他平常上課的日子也應該都是這樣,就覺得心疼不已,但是心疼對他又有什麼幫助呢...雖然沒有幫助,但我也無法逃避難過的情緒.這個時候,總覺得世上還有什麼助力來幫助他嗎?有嗎?

我正在努力的想.隨著孩子愈來愈大,我想這樣的形式會為他帶來什麼經驗呢?我不知道,有些事是什麼人都不可能知道的,而上天又不言不語.
當然,心中還是有一股力量,譴責自己的悲觀,我們有什麼資格說悲傷?但悲傷不是用理性可以驅散的,就像夢再荒謬,人的心靈還是無法不被夢的情境所捕捉.


圖片:一二上個月底到台中自然科學博物館,看到許許多多的恐龍,乍看到恐龍會動時,他還真的有點怕怕的呢,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