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8 03:26:04courier

接力賽

小時候,「結婚」是浪漫與喜悅的代名詞。成串的鞭炮轟隆隆地宣告著「我們結婚了」這樣的訊息;紙花四處蹦散,就好像新人心中藏不住的快樂般。

長大後,結婚變成美麗的象徵。偶而,從車窗中望見在草地上拍攝婚紗照的新人,只有驚艷,浪漫與喜悅甚至是羨慕已不復見。我懷疑,在褪下美麗的婚紗後,兩人世界是不是還是這麼的完美無暇?而彼此的感情會不像就像婚紗照般,越看越平凡,甚至隨著歲月黯淡失色?我真的懷疑。

可是隨著年紀逐漸往上累進,身邊的朋友也開始邁入婚姻。一張又一張的喜帖像接力棒似的傳過一個又一個,奮力的衝過結婚儀式再把這個儀式扔往下一個人身上。而我卻只想扮演在一旁加油吶喊的觀眾,不想擔負參賽者的責任,不想不停的想著在這條婚姻的跑道裡我是不是稱職的跑者?可我還是會驚訝,驚訝於同樣曾是觀眾的好友們一個個走向跑道,一個,兩個,接著像是朝聖般開始以一群這樣的單位來計算,然後回過身來告訴我,「我要結婚了!」
於是,在聽到大學室友告訴我她要結婚時,我愕然的對著話筒說不出「恭喜」這兩個字。耳裡猶仍響著兩個月前她戲謔著說不會讓她男友這麼稱心如意,又抱怨著男友家人的催婚令讓她感到沉重壓力的那些話語。
可是,是呀…我們都已屆三十而立之齡,除了工作與婚姻還有什麼值得期待?還有什麼該去完成?

女人三十,這四個字就好像緊箍咒讓人頭疼。
如果讓我述說母親心裡對年齡的看法:二十花樣年華,正是該好好玩耍的時候。
二十二青春正盛,多認識這世界的時候,當然,不要忘了將眼睛的餘光分一點給身邊的好男人。二十五奇貨可居,懂得分別美石良玉並記得撿起來藏好的時候。二十六待價而沽,這時便得開始準備好等著某個好人上門來提親了,這樣的心態要維持多久?得視之前的努力有多少而定,可能一個月不到,也可能要等個三、、四年。二十八急轉直下,這時候可正是巔峰時期呀!就好像開車的人好不容易攀上了山尖,風景正美,卻不免要望著陡直的下坡路,一顆心揪的緊。三十人老珠黃,原諒我如此形容,這也是我最痛惡的緊箍咒。

我迫不及待的將室友的喜訊告訴他,可他卻沒有預期中的訝異。是因為他也認為理所當然囉?又或是覺得事不關己呢?兩個自我想像的理由,我寧可選擇後者。
也許是女人三十這緊箍咒越來越常從媽媽口中傳送出來,這半年多來,我和他聊著聊著總是會聊到「結婚」這兩個字,最終卻發現我們根本不想談……

也許,我們都還只想當觀眾,不想在跑道上揮汗如雨,氣喘如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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