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09 19:43:39盧小小

黑桃-40- 最後的賭注

40-最後的賭注

「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油已經到底了…」煌金等的不耐煩了,因為十五號數十分鐘前說了要公布正確答案後,一直到現在,都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但我覺得睡著的機率比較高一點,因為我自己也睏的要命,昨夜沒睡,外加賓士車裡頭的冷氣吹的我想冬眠。

「嗯!答案就是…」

「是…?」

「你因為蠟筆小新和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看太多,所以你常常光著屁股跑到街上對路人說”我不會辜負我爺爺的…動感光波BBB!!”,所以你被抓進精神病院裡頭!對吧?哈哈哈…」

「……」車內一片寂靜,除了我的笑聲之外,就剩下司機扭動方向盤的聲音了。

「不對?」十五號問。

「你是故意的嗎?」煌金捏緊拳頭,額頭上頓時冒出兩根青筋。

「哪有!我很認真的耶,我這叫做逆向思考!逆向思考啊老兄,看你一派正經,你又說我200%猜不到,那我就猜個跟你形象完全不同的答案,說不定就被我猜中啦!」十五號摳了摳我黑黑的眼袋輕鬆回答。

「錯!開信封給他看。」煌金對著橄欖說著,橄欖慢慢打開信封,抽出裏頭的那張對摺信紙。

信紙攤在我面前。

是張空白信紙,上頭甚麼字都沒寫,只有一條對摺線…

「你輸了!我甚麼病都沒有…所以我根本甚麼都不用寫!」煌金嘴角上揚。

我只是靜靜的看著信紙,空白信紙。



突然,車子熄火了。

「沒油了?」煌金探頭看著儀表板。

「少爺,我這就去弄油來…」司機將車子滑到路邊,開了雙黃燈「我會在最短時間內回來的!」司機丟下這句話後,開了車門,在狂風暴雨中走沒幾步路,他的人影就消失在我們視線之中。


「第八場賭局,煌金勝…目前比數,四比四平手!最後一場比賽,由黑桃出題…」橄欖坐在前座,關掉了廣播,用平常的語調宣布著成績。

「終於要分勝負啦…」我大力拍著自己的雙頰。

「……」煌金沒回應的繼續看著車窗外。

「車裡頭好悶…」我說完後,拉開車門,暴雨瞬間迎面而來,但我卻覺得格外舒服。

關了車門後,我環顧著四周,能見度不高,但依稀能看出附近山陵的模糊輪廓,走了一小圈後,我才發現,我們已經離開了海岸線,進入一個山谷,若我沒猜錯,這裡應該是東河山谷,依照剛剛的車速還有行駛時間與方向,我這樣斷定。

呼,這裡的山壁還真高呢,聽說在這山壁上住有很多猴子,但我看現在這樣的天氣,要看到活的猴子,也頗難的。狂風侵襲著每一棵根還留在土裡的樹木,那些根離開土壤的樹木,不是橫躺在道路上,就是在暴漲的河水中翻滾著。

賓士車停在一座橋的橋頭,若司機要到最近的加油站買到油,在回到這裡,我預估大概需要兩小時以上!那這段時間,該做甚麼才好?

突然,一顆長寬約一公尺的大石板,從山壁頂端滑落下來,大石板的前端在中途碰撞到了凸起的石塊後,開始大力翻轉,繼續往下快速墜落,不時又碰到了許多石頭,大石板的邊邊角角裂成碎片,碎片隨著石板一起快速墜落混濁的黃色溪水之中。

「呼…」我渾身濕透,趴在大橋的欄杆旁往下看著。

突然腦袋一個念頭一閃,我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我搓了搓鼻子,捏捏耳朵,一個伴隨強風豪雨的深呼吸後我拉開車門。

「就在這裡決勝負吧!」雨水爬滿我的臉頰,我說。


「啥?」煌金的愣了一下。
「最後一場我們賭大一點!哈哈…」我一邊笑一邊揮手示意要他走出車外。
「賭多大我都奉陪!…」煌金脫下了校服外套,從坐墊底下拿出一把雨傘後,彎腰走出車外,橄欖也同時開了車門。

「賭什麼?」煌金說完後撐起手中的大傘,不過傘的壽命就在他完全撐開後結束了,啪搭一聲傘被吹壞,隨後支離破碎。

「跟我來吧!」我轉身,往山壁旁走去。
「如果是耍我的話,你的下場就跟這支雨傘一樣!」煌金把手中的「」
爛傘往路旁一甩。
「來就對了!」我繼續往前。

這山壁旁有一個猴子觀測平台,可以供遊客停車休憩,順便近距離看看野生獼猴,平台接近山壁的末端,有個只容一人通過的窄小陡峭步道,蜿蜒的通往山壁的頂端,步道前有個鐵閘門,兩個大鎖將鐵鍊封鎖,閘門前方有個生鏽的告示牌,上頭斑駁紅字標示著「遊客嚴禁進入」,我想這條道路應該是野生動物觀測員專用的吧。

第六十九號黑桃不花兩秒,就打開了第一道鎖,他自稱是開鎖專家,但在我看來,他純粹是個靠暴力拆解鎖頭的專家,外表看起來跟三號大同小異,但是同樣的鎖頭給三號與六十九號破壞,三號花費的時間肯定會比後者來的多上數十倍。

「為什麼你自稱開鎖專家,不是用鐵絲、萬能小刀開鎖?卻要用石頭敲開鎖頭?」當六十九號舉起石頭,瞄準鎖頭弱點時,我在心中這樣問著他。

「這鎖不配我花時間解開它!」語畢,堅硬石塊與鎖頭產生火花,鐵鍊頓時重重落下,像條沒了生命的蟒蛇,盤據在鐵門的下方。

嘎…我拉開了鐵門,強風加壓之下,我必須雙手拉著鐵門,讓煌金與橄欖順利通過,我則隨後跟上。

「現在要去哪裡?風雨這麼大…」煌金不停的抱怨著。

「嘿嘿!最後一場決賽,這是再適合不過的氣氛啊!繼續走,走到盡頭!」我一手扶著橄欖,一手抓著陡峭階梯旁的樹根往上攀去。

呼嘯而過的瞬間強風,挾帶著刺骨爆雨,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侵襲著我們,但怎樣都不服輸的煌金,要咬著牙往階梯盡頭攀去。

「你知道…為什麼我當初會一直寫信給你嗎?」橄欖的臉頰緊貼我的手臂,他在風雨這樣問我。

「喔!該不會你有天在睡覺的時候,窗外突然閃了刺眼白光,結果走進三個額頭凸大的紫色外星人,拿著奪命死光槍,指著你腦門,然後告訴你「你想活命的話!就去仔細觀察記錄這個男人,然後把記錄下來的資料,全部交給他!」然後你手上就多了一張我的照片
,是麼?」我胡亂謅,繼續拉著橄欖往上爬。

「呵呵…我很欣賞你!」橄欖緊抓我的右手臂,跟上我的腳步。

「喔喔喔,第一次聽到你笑…頗怪的!」我沒轉頭看她,但聽語氣,他剛剛兩個呵呵,應該是在笑,不過我是真的打從娘胎第一次聽到她笑。

「喔?很難聽嗎…」她語氣有些失望。

「不是好聽難聽的關係,就好比…打個比方好了!熱愛競賽簽約的
煌金,有天突然不比了…或是每次比賽開始後就直接認輸,你說怪不怪?」

「怪!那跟我笑有甚麼關係?」

「哎呀!那當我剛才那句”頗怪的”沒說過好了,其實,你笑起來也很讚喔,以後多笑一點吧!」我繼續往上。

「呵呵…」

「大笑也不賴啊!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我示範著。

「噗…你很有趣!」

「哎呀!隨便啦…反正有空要多笑一點!」

短短的一段陡峭階梯,我們竟然爬了快要15分鐘之久,樓梯上溼滑的青苔也是拖慢我們速度的原因之一,狂風暴雨則是其二,但不管怎樣,我們最後還是來到了山壁的頂端。

這有個水泥小平台,約四平方米大,平台左右兩側都是東搖西晃的小灌木,而面對溪流那測,有個不是很高的腐鏽鐵欄杆,後方則是一個小坡地,坡地上滿是矮樹叢。

「呼…在這比啥?五分鐘後的瞬間風向嗎?」煌金邊喘邊問著,抓著鐵欄杆,往陡峭山壁下看去,山壁並不是垂直的,莫約80度角的斜度,導致山壁上掉下去的中型石塊,全會在這陡峭山壁上摔成粉碎後再落到水裡。

我並沒有馬上回答,我站在平台中央,攤開雙手,閉上眼睛思考著。

我開始在心中大喊「大家都沒意見吧?」

「意見?有意見早就阻止你了,還讓你上到這山頭來嗎?」十五號暗中回答。

「哈!」三號輕鬆的回應。

「一號,果真非你莫屬!」二號黑桃讚許。

「我一直以來都很膽小…這次卻感覺格外有勇氣面對!」四號膽小鬼也開口。

「真想大吃一頓…但我還是跟大家站在同一線上啦!」大胃王黑桃抱怨著。

「同甘苦,共生死!」

「真想寫首歌來紀念這個時刻!」

「明心見性,無有恐懼!」

越來越多的聲音在腦中迴盪著,眾人齊心齊力,那股力量,熱了我的心,暖了我的掌,但只有一個聲音與眾人不同。

「你們在說甚麼?」

這問題除了八十六號會問之外,不會有第二人選。

「守門員老兄啊…」十五號。

「這是我們大家的小秘密喔!」二號接著。

「甚麼秘密?」八十六號再問。

「你不用著急,待會你就會知道了!」我說完後,張開眼睛,忽然一陣刺亮閃光從天而降。

一道狠雷劈在對面山頭上,隨而跟上的巨大聲響,震耳欲聾的奔竄在山谷之中。

「你到底要比甚麼?」煌金雙手交叉在胸前,拱起身子,克制著身體的自然發抖。

「命!」語畢,我大步走向欄杆,單腳跨過生鏽的欄杆。

「啥?」煌金抖動嘴唇,雙手不停摩擦著,想要產生點熱量來阻止自己的發抖糗態。

「我們一起從這往下跳!賭自己是否能活著…」我兩隻腳都已經站在欄杆外了。

「你…你有病!」煌金卻大步的退後,抓緊平台旁的小樹叢,像是我隨時都會跳過欄杆,把他扔下山谷一樣。

「不要用生命當賭注!」橄欖皺著眉頭對我說著。

「如果兩人都活著,那就算平手,我們永遠都不再互相鬥爭下去!如果只有一人活著…那表示他將獲得永遠的勝利…」我沒有理會任何人,繼續說著最後規則。

「神經病!王八蛋!你…你想這樣嚇唬我?去死吧!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別把我拖下水…」煌金語無倫次的跌坐在平台上,一手抓著樹叢,一手指著我大罵。

橄欖沒說話,但暴雨之中,我看的見他眼眶裡頭的淚水,他搖著頭,我知道她想說甚麼。

「嘿…」我瞇著眼睛,看著她。

「…別跳!」橄欖彎著身子向我走來。

「記得…」

「嗯?」橄欖頓了一下。

「有空多微笑…」我說完後,鬆手,對著橄欖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隨後我的視線,開始翻轉。

緊接著跟上的,不是過去人生片段的電影重播畫面,而是我從沒想像過的宇宙超級無敵霹靂劇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