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說話啊，骸！？」

玻璃杯掉落地上，碎成一地的碎片，紅酒殘液緩緩的向四面八方流去……
說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不能收回。


×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是他說絕對不會喚他骸，因為不屬於他；是他說絕對不會喚他骸，因為太過悲傷，那麼，他的絕對呢？他對他說的承諾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猙獰不可信……

從Giotto那樣保證後，或許是受了他的影響，他也不再認為自己是骸，提到這個名子，他會厭惡，他會悲傷。骸這個人是在實驗室染著鮮血死去的人，不是現在這個冷淡忠心有著和Giotto承諾的Nebbia。

為什麼要打破對他的承諾？為什麼他第一次信任人，就讓他嚐到這麼痛苦的感受？他是Giotto嗎？還是他所信任的…Giotto嗎？

他，承受不住打擊。
當最愛的人講出自己的禁忌，你還能笑著說沒關係嗎？

轉身，他把戴在右手無名指的靛色戒指用力扯掉，頭也不回的往外走。Giotto急了，他知道自己傷了他，

「Nebbia，等等、」

「Nebbia，這個名子不屬於我，骸才屬於我。算我失職，霧守護者不適合我，而我，也不屬於這個地方……再見，BOSS。不，是永遠不見。」

第一次叫他BOSS，是在離開的這種情況。他對Giotto說了狠話，就算知道Giotto只是氣的口不擇言，但不可否認，他還是傷到他了。


對不起，Giotto。
他在心裡默默講了好幾萬遍。

他從不願看到Giotto悲傷，更不希望始作俑者就是自己。但是天不從人願，她還是傷了Giotto，而始作俑者－是他。

他不忍轉頭看Giotto，他知道Giotto哭了，他好想抱住他安慰他要他不哭，但因為他的固執傷心，所以他不能回頭……

對不起，Giotto，
我，真的真的，好愛你啊……


※


雨，連續下了好幾天。
帶著腐爛的金鏽鋼味以及血腥，那是場大戰爭。

Nebbia走後的，一場黑手黨戰爭。

其實少了Nebbia，彭哥列還是會勝利的。但這次卻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只是這個例外，足以讓彭哥列從頂端直直降到最底層。

雲守護著冷靜的對付每一個對他撲來的敵人，像是永遠也掃不完的蟲子，就算體力再好，也會筋疲力盡的。

啊，他想念那個冷淡的霧守護者啊，想念兩人的並肩合作，也想念他總是陪伴在BOSS旁的身影。自從他走後，BOSS失去了自我，他像尊玻璃娃娃，一碰就碎啊……

霧啊，你在哪？看到BOSS為了你的憔悴了嗎？


「BOSS－－－！！！」

驚喊，叫回了雲守護者。雲守轉過頭看著聲音的來源地，卻愣了。BOSS，他們的BOSS，那是嗎？是他嗎？

「Giotto－－－！！！」

他失心了，不管對他撲來的敵人，他奔過去抱住Giotto染血的纖瘦身軀。染血了，子彈貫穿Giotto的左胸膛，好大的傷口，血流不停……Giotto哭了，不是為了痛而哭，他在逝去的前一秒，握住雲守顫抖的手，他淺笑，

「幫我找回Nebbia、拜託了……」
「Giotto！Giotto－－！！！」


最後，那場戰爭贏了，很勉強的贏了。

雲守沒有幫Giotto達成他的心願，在最後一秒，雲守像是他的雲一樣，消失蹤影，找不到了。

彭哥列的最初守護者，只剩下四個。

×

陰天，雲壟罩在天。

一個全黑的身子悄悄步入一棟巴洛克建築。

 

穿著白襯衫，黑西裝，黑褲子，還有黑皮鞋，男人走的沒有半點聲音。在最頂處，男人看著門上的鑲金英文字，他眸中閃過一絲悲傷。

 

打開門，裡頭是他以前的味道，從未消失過。男人不自覺得揚起嘴角，淒涼又淒涼啊。他坐在當初的米色沙發上，回憶依依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