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凝固在嘴角，
我知道你不會再這樣對我笑……。

玻璃牆隔開了我對你的叫喚，
你聽不到，再也聽不到……

儘管我多希望你還在，
用你那溫柔的嗓音喚著我－－

　　　　　『HARU。』

 

　　　　　　　　　　　　　　－影

※

「阿綱先生－－！！」
「阿綱先生不可以欺負藍波啦－－！！」
「小春以後一定要當阿綱先生的新娘子喔！」

 

「嚇！！！」

夜深，而夢醒了。

 

一幕幕的回憶嘎然停止，最後一幕，停在褐髮男人因為聽到自己的幻想而展開的笑靨上，然後，一片黑暗。

 

暗夜中的女人微愣，隨即眼中浮現失望淚光……她沒開燈，自己沉默在黑暗中。一滴淚自頰邊滑落，她沒發現，因為習慣了，所以沒發現。

 

「阿綱先生，小春該怎麼辦？」

 

自問自答換來的終究是無人回應，短髮女人的希望再度落空。把頭埋在曲起的膝中間，她相信自己沒哽咽，更要相信自己沒有哭，

 

只不過是好多淚不聽命令的滑落罷了……

 

×

 

「獄寺先生你騙人！不要愚弄小春！」

 

跟著獄寺先生走到阿綱先生最愛的玻璃花房前，獄寺先生卻說了連小春都不可能相信的事實！
 
不，這對她來說，不可能是真的，而且她也不想相信是真的。

獄寺先生沒有回話，他直盯著小春看，緊抿的唇似乎是在防止堅強崩塌。小春很生氣，她真的很生氣！

 

「獄寺先生你不是說你是阿綱先生的左右手嗎？怎麼可以這樣說阿綱先生！你不盡責！」

「我不是了！我沒盡責的保護好十代目！！……他不需要我了，他不再需要我了……。」

 

突然的大吼，然後他抓住自己的一頭銀髮，緩慢的蹲了下來。在蹲下的那一秒，小春似乎看到好多獄寺先生與阿綱先生的身影，快速破滅。

 

疑惑，她不敢相信。

 

阿綱先生，是小春的阿綱先生。她對他說過，說以後一定要當阿綱先生的新娘子，然後他總是苦笑的對她說，以後再說吧。

 

以後…有多少個以後，有多少個未來？還不到未來，她已見到了盡頭。

 

小春跪在獄寺先生的面前，雙手捧起他的臉，卻發現獄寺先生的臉上有著不屬於他的東西……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獄寺先生的臉上呢？

 

「獄寺先生，今天不是愚人節吧？快跟小春說呀，說你剛剛講的都是騙人的？不然小春要生氣了。」

 

小春勉強撐起笑容，但卻發現好困難好困難……獄寺先生哀傷的眼神看著我，我的手卻不住顫抖了起來……拜託，快點說是騙小春的，好不好呢？

 

「快點說是騙小春的呀，獄寺先生……？」

 

突然的一個緊抱，緊緊的抱住小春。那是獄寺先生的氣息，那是獄寺先生的體溫，然後在我耳邊，再次重複那句小春以為不是事實的事實－－

 

「十代目，回不來了……」

 

瞠大眼，我掙開獄寺先生的擁抱，誰能告訴小春這不是真的？剛剛小春聽到的是獄寺先生常喊的蠢女人，對吧？

 

絕對不是、絕對不是什麼阿綱先生回不來這句話……

 

「獄寺先生你、不能這麼不盡責……」
「三浦春你清醒點！我可能騙你嗎？十代目他、他……」

 

「騙人－－－！！！」

 

獄寺先生沒有說完話，小春尖叫，然後小春失去了意識－－。
在承受不住刺激的那秒，小春似乎看見模糊的阿綱先生對她的苦笑……？

 

×

 

偌大的辦公室裡，陽光透過窗戶微微的照在坐在沙發生的三個人。
一個是阿綱先生，一個是獄寺先生，另一個是……

 

搖搖頭，小春不知道他是誰，只明白看到這個白髮男人的第一眼印象是－懼怕與厭惡。

她在哪裡？她嘗試著走到阿綱先生面前，但卻發現自己無法移動，她大喊阿綱先生的名子，但是阿綱先生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叫喚－

 

為什麼看不見？為什麼聽不見？小春咬咬牙，視線緊盯著阿綱先生，希望阿綱先生能夠感受到她！

 

室內瀰漫著玫瑰的香味，但小春不喜歡這種味道…往味道的飄來的地方看，是一盆黑玫瑰。

 

象徵死亡的，黑玫瑰，是否代表著誰將死亡？

 

停止小春想像的，是阿綱先生逐漸皺起的眉頭和獄寺先生站起來破口大罵的樣子。但小春聽不到，全部都聽不到…著急，第一次那麼著急！

 

突然，門外衝進了好多穿著和那個男人一樣的人，他們手上都拿著槍。接著，剛剛本來聽不到的聲音頓時清晰起來－－

 

「我是不會把任何一切都交給你的！」
「那麼，談判失敗囉。」

 

鈴鐺聲輕輕響起，黑玫瑰的味道逐漸濃重……

碰的好幾聲，獄寺先生的身體在小春面前噴出鮮血－－

 

「獄寺－－！！」
「十代目…不要管我－你、快走－－」

 

「好可惜，但是來不及囉。」

 

白髮男人輕笑，阿綱先生的唇邊頓時留下一道刺目的血－

 

愣愣的低頭，子彈早在上一秒貫穿了左胸膛，下一秒，阿綱先生摀著左胸膛跪了下來，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秒，他的眼神，似乎很溫柔的往小春這邊望過來－－

 

突然，小春眼前一片黑暗，最後看見的是山本先生和雲雀先生衝進辦公室裡的憤怒神情……。

 

失去意識，但她依稀記得的是，
阿綱先生的溫柔眼神……

×

「小春……」

 

迷濛間，小春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叫著她。
是她，最熟悉的聲音……

 

睜開眼，她坐在一棵樹木旁。

 

身旁沒有人，但是那男人的聲音一直徘徊在她耳邊……伸手想抓住那熟悉嗓音，但怎麼抓，抓到的依然是空氣。

 

哪有熟悉的他，哪有聲音？

 

絕望的盯著地上落淚，怎麼辦呵，小春、小春什麼都做不到，只會添麻煩……她沒有辦法抓住自己想留著的東西，也沒有什麼能力能夠留住離開她的人啊。

 

這樣的自己、這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吶？

 

「小春。」

 

男人聲音近在咫尺，停頓。

眼前的褐色皮鞋，溫暖的光芒。然後，那人慢慢蹲了下來，映入小春眼裡的，是與自己相同的褐色眼眸，只是那人的褐色眼眸比自己稍微淡了些。

 

「這樣子哭，我沒有辦法做什麼的……」

 

熟悉的嗓音帶著熟悉的微笑，小春還是愣愣的，什麼都做不出來。眼前的他是多麼真實，卻又多麼虛幻……她能夠相信嗎？

 

阿綱先生修長纖細的手撫上小春的眼，淚水隨著指尖的拭去快速低落地上。然後、然後，顧不了是真是假，她抱緊他。

 

「阿綱先生……」

 

以為完淚了，但淚水卻又滑落。怎辦呢？她不想哭呵，她知道男人都厭倦女人的眼淚，每次阿綱先生看到她哭泣，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但是，她不要阿綱先生苦笑啊。
她想要撫平阿綱先生緊皺的眉，輕扯阿綱先生的嘴角，讓他大幅度微笑……

 

她的需求，只是這麼小啊。
 
阿綱沒有說話，感受著小春顫抖發熱的身軀，然後，他張開手也抱住小春。閉上眼，或許最幸福的時刻，總是在活著的時候感受不到的吧？
 
他聽著小春慢慢變小的啜泣聲，想著自己也必須離開了。擁著小春，他們站起身，他慢慢的放手，儘管他並不想要。看著小春疑惑的紅腫眼睛，他苦笑。
 
「小春，我該離開了。」
 
「咦？」
 
在小春還沒反應過來時，阿綱在小春臉上，吻輕輕落在頰邊，很輕很輕，但帶著很濃很濃的眷戀……下一秒，他轉身，腳步還沒邁出，消失了。
 
撫著頰，小春還沒意識到男人離開的事實。她還有著他的體溫，他的味道，他的……吻？他離開前的最後，也是第一個吻。
 
上一刻她在自己的夢境裡已見證阿綱先生的死，也接受了那不想接受的事實，表面上雖已經接受，但她明白自己內心根本不能接受。
 
只是，這次她與阿綱先生，是確確實實的道別了。
 
不管是夢境還是真實，她不了解自己為什麼會看見這些畫面，但她很清楚的知道－－
阿綱先生，是真的不在了……
 
※
 
 
陽光隨意的照在森林裡擺放的棺材上。
褐色短髮女人緊閉雙眼，趴在棺材上，睡得香甜。
 
「蠢女人果然又在這了。」
 
嘆息，銀髮男人把花放在棺材旁。伸手，他抱起睡著的女人，看著女人的睡顏沒有出現以往的淚痕後，他淺笑。
 
他和她啊，說要忘記十代目是不可能的，或許在自己和這蠢女人臨死前的一刻，他們想到的依然不是自己，而是他們的十代目。
 
只是對他來說，他是一個自己愛慕的十代目。
但對她來說，他是一個永遠深愛的阿綱先生吧。
 
「嗯……唔，獄寺先生？」

 

小春醒來了，獄寺把她放了下來後，不屑的眼神取代剛剛的溫柔。

 

不管是十年後的他們或者是十年後，他們都沒有改變，只是外表成熟了些，對於自己的夢想，他們都是沒有改變的。

只不過是差在夢想能不能實現罷了。
 
「妳醒了？早就叫妳不要一直來這裡睡，你會打擾到十代目的！」
「哈咿？獄寺先生你又這麼說！小春才沒有吵到阿綱先生呢！」

 

他們習慣了這種爭吵，只是少了個總是要他們停止的人。
小春很想念，很想念啊，阿綱先生。

 

走出森林，他們走出有著阿綱的地方。隨著微風吹拂過臉龐，似乎在後方，小春感受到阿綱先生溫暖的笑容，而不再只是苦笑……

轉頭看了眼深棕色的他，小春的細語融進風中。

 

 

一定聽的到的。

 

 

 

 

「阿綱先生，小春一定要當你的新娘子喔！」

 

 

 

※

 

話說想最上面那一段的標題很難啊，
所以就直接給他省略了，不想了ˇ
這篇改了好多喔！
從一開始本來是講小春一個人的感受，
改成淡淡的綱春十年文。
哦哦阿綱我不是咒你十年後一定會死的意思啊，
只是現在十年綱是真的翹了啊ˇ

 

話說這才是第一篇家教文，
不過結局還是不是很滿意，

最後的點真的很難抓啊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