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08 14:42:40柳藏經

流逝的舊時光

文/蘭若精舍.柳藏經 

我退伍的那一天,清晨五點鐘在小金門烈嶼勇士堡往外面走出去,準備往九宮碼頭出發,外面一如往常起著大霧,兩旁站著似乎想酣睡的衛兵學弟。我穿著兩年前剛入伍的便服,上衣是辛普森家庭的T恤,下身是牛仔褲,這兩年未曾穿過的便服,一直放在軍中衣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再穿回去,平平安安的退伍。

看著前方的濃霧,我慢慢的走出去,心想終於要結束這兩年來的苦難,一等拿到退伍令,就算是完全解脫了,過了堡壘的這座橋,我就是死老百姓,我ㄧ個人進到這個連隊裡,也將ㄧ個人離開,外面迷漫著大霧,這兩年的軍旅生涯彷彿是一場夢。

我在走這一段路時,內心深處非常激動,感覺好像要投胎轉世,仿若前方的橋就是奈何橋,兩邊的衛哨學弟表情沒有特別的變化,也許看多退伍的人,所以有種視而不見的習慣,我倒是像個幽魂隔著生死的界線,往著前面的奈何橋走去,我突然覺得如果有一天死亡,大概是這種生死兩隔的感覺吧!

一個人孤獨的入伍,又一個人孤獨的退伍,我常想生命也是如此流轉,萬般皆帶不走,唯有記憶隨身。這兩年的經歷,看似一場夢,但卻是扎扎實實的喜怒哀樂過完兩年軍旅生活。

這兩天兒子問我說:「把拔,我同學說他去金門玩,你有沒有去玩過?」我看著兒子說:「我當然有玩過,還玩了整整兩年。」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所以我就拿著服兵役的相片給他看。二十多年過去,那時的少年早已白了頭,流轉在人間,痴迷的夢見他的前半生。

(柳藏經于蘭若精舍201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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