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7 12:51:08古大俠

悼──之一

1

 

劃破一九七六年十一月的傳說,有一蠢動的焦點緩緩逼近,展開在海天一方;艉端主甲板上有個男孩,以雙手遮蔽陽光,變化成一付瞭望者的姿態,海好平穩的親吻,浪花輝映在男孩的胸臆,輕輕吸口氣,又是一陣嚎啕,接向滿滿的蒼穹。

 

2

 

俥葉仍鞭策海的抗駁,沒有休止符的韻律響起;掙扎之必然產生,一個轉向激起狂怒的澎湃,男孩長長的呼吸,似乎在汲取光能的溫馨,十一月的陽光總帶有冷冽的感覺。

 

3

 

遙對王勃的詩意,世界迤邐在無望的傾吐,男孩想到岸邊就有生長自己長成的家,那已是殘碎下的哀歌,依舊是依舊,層層的擔子在肩上形成一股生活的鬥志,而原本嶷瘦的軀體更顯得有點顛簸,是不勝負荷,於是朗踉蹌的腳步更形踉蹌。

 

4

 

甲板之光,操刀的水手;交錯的閃耀。

航向遠遠吧!

 

5

 

遠遠有一首擺盪的哀歌。

兩年了,兩年的時光,在海水的品嚐竟無法濾去鹹味;隔著一層玻璃的竟會是兩個迥異的世界,每每男孩看到「阿爸」時,都會渴盼盈盈的握住那乾癟的雙手,可是撫摸到的總是死屍的冰涼,淚水宛如在聽筒里流瀉,男孩感受一雙無形的巨掌已漸漸在扼殺生命,爾後再也提不起勇氣跨越那個世界的門檻,雖然嘀咕的是祈盼能再給予「阿爸」慰藉。

就在無法忍受淚水皺紋如湧的震盪下,男孩只留予家人一紙短短的寬慰,偷偷的再幹起水手,浪跡天涯,在漂泊迎向未來。

男孩說:走進「傳說」,「阿爸」就在彼端展顏的揮手。

 

6

 

陣陣如波的吆喝,一個急轉,適時的將男孩拉回浪花的璀璨,嗚咽在深深的深深的宙宇里。

男孩再望向遠方,岸泊已消失在全速航行下,白茫茫的一片,凜然的侵蝕,猶如一首輓歌的昇起。

 

7

 

是日,男孩以跳水的畫弧自信號台躍入泛白的海中。

 

8

 

傳說:海是男孩的血液,為洗滌「阿爸」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