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17 12:04:57古大俠

黃昏的故鄉

首封信  意難忘

 

  ‧‧‧ 親愛的,只不過這陣子卻突然發現你清閒了許多。聽說你積極地陷於愛戀之中,讓自己又開始忙碌起來,在另外開闢的另一片戰場上。親愛的,蜚短流長,我忍不住的為你擔憂。

 我必須真誠的懇切的告訴你,不管世界如何的變,不管政治如何改朝換代,唯一不變的是你在我生命中的位置。親愛的,即使我越來越感到模糊你汲汲追求的是什麼?剎那間一切都變得好陌生好陌生‧‧‧

 這是我不得不再次寫信給你的緣由,我渴望能夠聽聽你的說法‧‧‧

 

  第二封信  黃昏的故鄉

 

 親愛的,左盼右盼終於還是盼到你的來信了。在極度興奮中讀著你寫下的每一字一句,雖然我不是抱著極大的希望或者愛戀的心情等待,但是畢竟這是你近十年來寫給我的唯一的一封信,所以我相當的珍惜,不管你會在信裡些寫什麼。

 我特意的播放了那首你也極為喜愛的(黃昏的故鄉),讓這首歌伴隨著我讀起你的來信。親愛的,聽著這首令人鼻酸的歌,時光彷彿一下子推回了十幾年前在每一場令人義憤填膺的自辦政見會場或黨外人士演講場合即將結束時的情景,一幕幕蕩氣迴腸湧澎湃的畫面歷歷如繪的浮現眼前,我忍不住懷念著那段日子,許許多多的人充滿著理想和旺盛的改革的企圖心,我可以預期未來的美景將是多麼的璀璨,烏托邦的圖騰。

 親愛的,你可記起那段日子的點點滴滴。你在信中說已經好久没有聽過那首(意難忘)了,真的很懷念。這首歐讓你想起那段遙遠的純純的愛。,込的,每一個人一生當中都會存在著一些刻骨銘心的愛戀,没有滲雜任何雜質,牽牽小手聊聊天等等如今想來不覺莞爾的情愫,親愛的,能夠回到那様的年紀多好啊!

 那樣的年紀太遙遠了太多的追憶只能留待夢中細細的咀嚼。

 夢中細細咀嚼的還有和你共同編織的故事,彷彿是在昨日那麼地親近。

 海邊夕陽。

 水之湄山之類。

 親愛的,年輕是許許多多美麗的繾卷綣,歲月是五彩繽紛的紙鳶,飄啊飄的........

 多麼甜蜜的時光啊!親愛的,年輕真好,有夢真好。我却已經不再年輕,歲月帶給我的只是千層浪般的無邊的噩夢。紊亂的時局,動盪的經濟,擾攘不安的家庭......唯有想起有你的那段日子,映照在你每天生機盎然的臉龐時,親愛的,或許可以讓我暫時忘却自己的生命早已全無鬥志,你唯一支撐的力量。

 為何你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親愛的,你相信嗎?我也深感訝異,我想除了一路陪著你的成長走來外,應該是你旺盛的生命力激勵著我吧!否則在我今生走過的女人,你並非是才貌最為突出的。

 然而,親愛的,我的世界却跟隨著你的腳步旋轉。在來信中你也告訴我,對於我的關心長久以來未曾間斷,儘管表面上好像形同陌路,但是你經常會從我的友人同事那兒知我的近況。親愛的,我只能用百感交集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你真的能夠了解我日子過的好與不好?你真的關心?

 說我是多餘的,我原本就是一個很認命的人,好與不好都是無關緊要的,親愛的,重要的是你,你的現在和未來。你的現在應該是不錯的,看見你每天都過得非常的忙碌,一個人如果每一個日子都夠忙碌於自己歡喜忙碌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幸福了,親愛的,就好像是去當義工的心情永遠都是滿足的一般。

 你說你很滿足目前的生活。親愛的,我不知道你所謂的滿足是不是包括我在首封信中所提的「蜚言流長」,你另闢的另一片戰場,你在來信隻字未提,我却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無風不起浪,何況我更是用心觀察許許多多枝枝節節的動作和出入時間的巧合等等,親愛的,越是證實越是擔憂你會受到傷受。

 其實擔憂也是多餘的,幾年前新人類流行那句「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換句話說,只要兩情相悅有什麼不可以。親愛的,許多人說女人心海底針,難以捉摸,然而女人的小心眼却使女人對於情感執著和付出是百分之百的。男人呢?男人的粗枝大葉讓男人的情感經常產生波浪般的起伏,百分之百的執著和付出是不可信的。

 親愛的,「花心」事實上是存在於每一個男女內心處的,只不過在傳統禮教的束縛下,女人的花心都在刻意的壓抑下潛伏著隱藏著。而男人的花往往是顯性的,因是顯性的所以就不太在意,而女人因為是隱性所以就特別的珍惜。親愛的,不是嗎?

 說那許多無非希望你能多為自己想想,冷靜的預留廻旋的空間,在這方面我相信你是高手,你更是相當清楚自己每一階段的所作所為。親愛的,你說你極為懷念那段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可以肆無忌憚的追趕跑跳碰,高興時手舞足蹈,哀傷時抱頭痛哭流涕,想清靜時就封閉自己想狂歡時就有一票人同樂,那時有的夢都是彩色的都是鮮明亮麗的。你說如今今想來真的太美好了。

 然而人往往都是這樣的不知珍惜不善於表達,對於身旁的人事物經常是不太重視的反正垂手可得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就好像我們對於父母家人等等總會認為每天都得碰面都是自己人,就可以省去繁文縟節省去關心。親愛的,一句問候請安一句謝謝不客氣或相互之間輕輕的一擁都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彼此的需要性和重要性。親愛的,各自獨立的生命體唯有感覺彼此的命運是相連結相互依存時才具有意義的。不是嗎?

 親愛的,如果人與人之都能夠唇齒相依,世界不會有那麼多怨懟和仇殺案件發生,我們生存的空間也會變得非常的祥和,你和我也會更為瞭解彼此的不可替代,我更不必時時刻刻只夠在記憶中在夢中苦苦的追尋你的踨影,尤其每當年夜夢迴之際總要忍受那份煎熬。親愛的,想起吸吮著你掛滿的顆淚珠,當你承受過重的工作壓力而激流滿面時,我是多麼的不捨啊!那時的你真的讓我覺得你不能缺少我,我們是這般緊密的相依相偎啊!

 如今一切都已成過去,你在信中問我為什麼要說自己是一個失去明天的男人,你說每一天的陽光都是那麼的燦爛,懷著迎接光的心情就會極為開朗的。親愛的,我只能沉默以對,除了你知道的原因外,我真的很難詳盡有條理的說明,難道我非鮮血淋漓的解剖自已不可嗎?親愛的,從我毅然選擇婚姻開始我就清楚自己的命運,我絶未後悔自己決定的下場,是幸福是悲愴總是會煙消雲散的,一切都會靜靜地歸於塵土。

 這樣的想你的夜晚,(黃昏的故鄉)不知已經聽過幾遍,每聽一通就會有著不同的感受,親愛的,你是否還在聽著(黃昏的故鄉)。

 

 叫著我/叫著我/

 黃昏的故鄉不時的叫著我/ 

 叫我這個苦命的身軀/

 流浪的人無家的渡鳥/

 孤單若來到異鄉/有時也會念家鄉/

 今日又是會聽見著喂/

 親像我在叫我的

 

 叫著我/叫著我/

 黃昏的故鄉不時在叫我/

 懷念彼時故鄉的形影/

 月光不時照落的山河/

 彼邊山彼條溪水/永遠抱著咱的夢/

 今夜又是來望著它喟/

 親像在等我的

 

 叫著我/叫著我/

 黃昏的故鄉不時的叫我/

 含著悲哀也有帶自屎/

 盼我返去的聲叫無停/

 

 白雲呀你若要去/請你帶著我心情/

 送去給她我的阿母喂/

 不可來忘記的

 

 親愛的,哀怨動人的歌聲低位著,我忍不住的回想起那段白色恐怖的日子,那些為理想抛頭髗灑熱血妻離子散的烈士們,如果他們也能夠享受公元2000年D黨的勝選,他們能夠預料伴隨著權力而來的是理想的一一破滅嗎?親愛的,真的是絶對的權力絶對的腐化嗎?這一陣子台灣的政治人物不論是枱面上的是枱面下的,幾乎不約而同的都在玩著卡位的遊戲,大人卡大位小人卡小位,玩的不亦樂乎,令人看的眼花繚亂。

 作為一個死忠的「扁迷」,我想新政府的任何現象你都能夠作出「合理」的解釋。然而親愛的,如果不是權力鬥爭,國政顧問團為何突然提前解散?而在即將邁入二十一世紀的此刻,在K黨潰敗的轉捩點上,一個年輕的總統號稱具有新思維的新總統為何不能大刀闊斧的展開全新的年輕的佈局,引領台灣人民跨世紀的為何不能是一批尚未沾染官僚氣息的「新人」?親愛的,檢驗內閣閣員你能看出任何突破開創之處嗎?企業都可以在企業主没有變動時進行企業改造了,何況是個全新待組的新政府呢?

 親愛的,說的好聽一點是為了政局穩定,但是事實上呢?說穿了還不是為了鞏固個人的權力,政黨的權力。誰願意將自己權力延續與否的命運「賭」在一個未可知的所謂全新的佈局上呢?難怪經常聽見有人批評就是開始為連任鋪路,也就是說選舉還未結束,選舉還在持續進行著呢!

 親愛的,管他選舉是不是還在持續進行啊!政治真的不適合我們參與,時局也不是我們能夠討論的,以「造反有理」起家的人怎容得下「雜音」,我們微弱的聲音只不過有如哀鳴一般罷了,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何況D黨的每一個人都是善於利用「民粹」的高手,我們只不過徒增自己的「鬱卒」而已。

 至於被你認為新政府具有改革創意的五二0總統就職大典中的張惠妹唱國歌。親愛的,文宣造勢活動向來是D黨最為拿手的,一切活動對於已經取的權力並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何況只要進行的程序流暢所有的嘗試都具有加分的作用。然而,親愛的,對於台灣的未來這些都是亳無意義的。我認為政治應該是真正的管理眾人之事而非是演藝事業。

 親愛的,對於我敍述我們的故鄉K市的種種現況,你也心有戚戚然。日漸衰退的經濟活動,商機只存於那些流於空洞的口號,多功能經貿園區、軟體園區.......等等都是知何年何月可以看得見吃到的大餅;而荒蕪無根的文化建設更讓K市蒙羞,一個號稱強調文化的市長,兩大都市之一,居然會是全國唯一没有「文化局」的城市,親愛的,為何不能創造文化城市的商業契機呢?

 如果連單一城市的經營都無法讓他充滿蓬勃的生機,反倒是讓他日暮西山般的每況忥愈下,這樣的經營者然還大言不慚的口出狂言,竟然還有多餘的心思和時間插足權力核心的追逐與卡位,親愛的,這就是D黨的原貌嗎?K市的市民以寬廣的心胸接納來自T市的S君,而S君的回報竟是如此嗎?或許應該說政治原本就是高明的騙術,真的是騙術罷了,K和D都是相同的,只不過我們都太過於天真和理想化。

 親愛的,談論政治真的太無聊啊!我們都不可能從政也無能為力扭轉政治人物的權力欲望,因此我們只能先求自己的每一個日子的平穩。你說當年決定結婚不是輕率的或是突兀的,而是經過慎重的考慮,倒是選擇我到北京出差時再告訴我是刻意的,你說没有選擇我的原因我應清楚,除了我們太熟之外,人與人間有的人可以成為好朋友好戀人好情人却不見得能成為好夫妻,就好像好朋友不見得能成為好同事好伙伴。你又說如果我們真的成為夫妻還能持續到今日嗎?你何嘗忍心每日看見我隱忍你的一切。親愛的,你將婚姻定義於生活而已,生活是母天都必須過的,如此而已。對於你的說法我能從你的行為當中理解,然而無法和你相知相惜的走過今生畢竟是件憾事,讓自己有如漂泊海中的小舟無處靠泊。你却反而取笶我,說你讓我擁有了一次難得的經驗。

 但是,親愛的,我終究是我,今生的我早已註定必須忍一切外來加諸的種種壓力和痛楚,這是我無可逃避的宿命,可是如果壓力來自於你,至少我能夠深刻的感受到有你的生死不相伴隨而稍減創傷,這樣的我也才會有些許存在的價值啊!

 親愛的,聽說你最近身體狀況出現某些問題,我極為擔心,希望你能告訴我檢查結果。世間一切種種皆如夢幻泡影,如木未能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再多的追求都將不存在的。親愛的,隨信附寄(意難忘)的CD和一束你鍾愛的百合花,希望你喜歡。

 

 

  第三封信  打開心內的門窗

 

 對於你的身體狀況和發生在你周遭的一切其實才是我最為關心的。親愛的,歲月不饒人,年華易逝容顏斑駁都將迅速到來,甜言蜜語也都將成為鏡花水月一般。唯有回歸家庭才是最後的淨土。墨瑞說的好──

 如果沒有家庭的話,今天我們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沒有任何依憑。我生病以來,越來越感受到這一點,如果你沒有家人的支持、關愛、照顧和關心,你就幾乎什麼也沒有。愛是最重要,我們的大詩人奧登說:不相愛,即如死滅。

 家庭就是如此,不只是互相關愛,還要讓對方知道你在關心注意著他。親愛的,你是否能夠如此呢?這是一條大多數人最終必須走的路,否則倒頭來只有孤寂悲涼以終了。親愛的,我們都已經不再適合激情的演出,我們早已過了那樣的年紀。從今天開始打開心內的門窗,我們可以談著另一個層次的情愛,我們可以開創生命中的另一個春天,即使和你一同勾勒情愛,享受春天的人不是我,親愛的,我也會滿心歡喜無限祝福的,這是我今生無可取代的宿命。

 親愛的,打開心內的門窗看見的始終只有一個你。

 

 

  第四封信  孤戀花

 

 而在子夜此時恍惚間覺得那幅素描竟然那般鮮明的浮現在我眼前。親愛的,孤獨的依戀著你早就成為我今生無法逃避的命運,對於殘餘的歲月我原本就不敢再有任何逾越的想望或奢求,我只能想著好死不如歹活。活著總是能夠呼吸,能夠感知陽光的熱欣賞夕陽的燦爛,能夠做著五彩繽紛的夢。因此,我只有「冬天但求不凍死,平常但求餓不死」〈聖嚴法師語〉,雖然活著不見得好過,死去不見得難過。親愛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竟是此般無聊的糾纏著我們的一生。

 親愛的,不知你對「生」「死」的看法也隨著時間和社會閱歷而改變嗎?可否告訴我? 親愛的,只要是屬於你的一切我都有著濃厚的興趣知曉,即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親愛的,「死亡結束的是生命,不是關係。」

 

  第五封信  秋風夜雨

 

 ‧‧‧親愛的,黃泉路不再迢迢,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感受的到。

 「人活著,根本就是在和死亡做殊死戰。」〈史作檉著:三月的哲思〉

 親愛的,面對死亡,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然而,當我孤獨地拖著沉重的腳步單薄且佝僂的身子踽踽地走在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時,親愛的,雖然不是十二月天,我卻讓冷嗖嗖的寒意以及孤寂的悲涼緊緊的包圍著,每跨出一步似乎就接近死亡一步。

 而我卻經常在越接近死亡一步的瞬間瞥見你習慣性的輕輕舉起手來撥弄著髮絲,那撩人心扉嫵媚的風韻如觸電般的讓我驚覺:活下去,有你。 

 親愛的,「生命的行動,給我喜悅、感動與解決。」〈史作檉著:九卷〉

 

 

  第六封信  河邊春夢

 

 我們似乎遺忘好久,旗津的防風林可以很美,西子灣的海岸可以很旖旎,高雄港邊可以很寫意 ‧‧‧

 ‧‧‧

  親愛的,忽然想起〈內在英雄」乙書中的一段話

 ‧‧‧一九三二年羅斯福總統所說的話仍然還是真理:『我們必須恐懼的,只有恐懼本身。』

 ‧‧‧換言之,即使明知竭盡所能的愛,會開始痛苦與哀傷,我們依然無悔,即使冒著失敗、貧窮,沒有報酬或不被欣賞的危險,我們仍舊要忠於職守的為事業奮鬥;最後我們要面對死亡,因為這是生命的代價。」

 親愛的,這正是我的宿命。

 

  第七封信  可憐戀花再會吧

 

 親愛的,越是混亂的心境卻反而越加思慕你,你彷彿是我即將滅頂前的那塊浮木啊!親愛的,何時可以見到你呢?此刻我只能凝視那幅素描低語,恍惚間見你啟齒欲語又止。

 「當我們開始成就人的責任,並且接受自己的生命時,我們必須認清某個程度的痛苦和犧牲,是生命必然而非生命的事實。」〈內在英雄〉

 親愛的,生命中只要有你,痛苦和犧牲都會成為過去的。一切都會成為過去的,直至死亡。

 死亡是自然的本質,有了秋天的落葉,才有春天的花開。親愛的。

 

  第八封信  南都夜曲

 

 ‧‧‧親愛的,〈南都夜曲〉的歌聲陪伴著我,想著四十歲的你今夜在哪兒渡過屬於你的日子。

  ‧‧‧

 親愛的,最最讓我雀躍的是你終於應允陪我共渡屬於我的日子。讀著你的來信彷彿就只有那幾行字不斷地在我眼前跳躍。

 ‧‧‧其實將內心的愛大聲的說出來是不分年齡的。也不必感到害羞。看看當前社會怪象頻傳,燒炭、跳樓、嗑藥等等千奇百怪的事件層出不窮,F世代玩樂的方式也日新月異,親愛的,真正的愛在這一代生活的空間似乎已經消失。

 ‧‧‧

 呵!不再多說那些空幻捉摸不著的話語。親愛的,我以少男的情懷期盼和你聚首的春天到來。

 

  ‧第九封信  鑼聲若響

 

 親愛的,或許我已經熬不到那個時候了。對於深深摯愛的你,我實在不應該將自己真實的身體狀況坦白的告訴你,免得你為我擔憂。然而,我還是決定

告訴你,我相信你會以很健康很平常的心理來看待這件事情的,有生有死,生生死死只不過如同每天將日曆撕去一頁罷了。

 「我們在何時何第死去,並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何應付死亡。我們知道死會來臨,我們等待著它。」〈傅偉勳教授著:「死亡的尊嚴與生命的尊嚴」〉

 儘管我始終以平靜的心情等待告別塵世的日子到來,但是我卻又捨不得無法等到和你最後聚首的日子。親愛的,我的心境不應該再有任何的留戀和不捨,這和平靜會有衝突的,我知道,只不過我將你應允和我生日這件事當成是種遲來的喜悅和甜蜜,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絕對不會再增添任何的仇苦。因此,親愛的,我會以堅韌的毅力克服潛藏於身體上的種種魔障,等待著和你對坐,在浪漫的夜晚,這一天的到來的。

 親愛的,那樣的良辰美景彷彿已浮現在我眼前‧‧‧

 第十封信  青春悲喜曲

 

  親愛的,在這個夜闌人靜的暗暝,我只能安靜的斜靠在病床上,靜靜的思念著你。除此之外,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我的思緒飛翔在西子灣海濱,想著和你攜帶漫步迎向海風,呼吸每一寸都帶有鹹濕的氣息,美美的景象如連續劇一般播放著。剎時,全身的疼痛消減了一大半,我的內心也充滿著莫名的感動。親愛的,有你的每一個日子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是洋溢著甜蜜啊!只不過這樣喜樂的時光,終於即將成為絕響了。

   ‧‧‧‧

   親愛的,我想我已經沒有任何氣力趕去赴約了,儘管這場約會是我近十年來最為重大的事情,也是自從我在北京出差你突然決定婚期後我日夜引頸長盼的夢想。有夢最美,是的,有夢最美,多少歲月的多少夜晚,我都是擁抱著那些和你共同渡過的浮光掠影,那段美美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為璀璨的圖騰啊!

 縱使內心有千百萬個不捨,親愛的,「即使沒有我,未來也會順利進行」,你會想我嗎?「有人掛念著總是好的」,你會想我嗎?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無法和你說再見,請你別為我掉落任何一顆淚水, 親愛的,這是一條必走的路就果決的走下去吧!不必留下任何痕跡。骨化灰,灰隨水流,一切就這般順從自然呵! 親愛的,順從自然,青春是一齣悲喜曲。

 親愛的,有你,我會非常懷念人間的。

                                                      ─2000年11月26、27日台時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