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17 20:50:00mp506_James

勤務排的第一天

  12月17日的早晨,我身旁的弟兄似乎也都早醒,在餐廳旁的破舊浴室盥洗。清晨的武崗,空氣中有說不出的清新感,一點也無法察覺我就在台北市裡。

  我們和勤務排的弟兄一起在籃球場上早點名。首先由一位中士先行點過,6:20唱完國歌後,由一位上尉軍官再行點名,這一點和中心不太相同。軍官是營輔導長高孔強上尉,高高壯壯的,皮膚有點白,他的特徵是說話時夾雜著不規律的咳嗽聲。早點名完畢,勤務排弟兄正在打掃,營輔導長則在會議室中約談我們,大概都不出心理輔導等話題。約談完畢後,我們19個菜鳥則在餐廳手忙腳亂幫忙打飯。感覺上早餐的菜色似乎比中心好,雖然這裡的餐廳看起來真的很破舊。

  用餐時,中士值星官交給我一張紙條,他說是營輔導長要他轉交的。我稍注意一下中士的名字-魏榮斌,瘦小體型,和我一般高,他的嘴唇有明顯受風侵襲的乾裂。

  我打開紙條,上面指示要我於1217 0800到營輔導長室報到。

  令我小驚訝的是,營輔導長的筆跡和我的真是像極了!!

  餐後,李錫揚班長說奉營長指示,因營上正於整訓期間,為配合訓練,營上新兵啣接教育於各連自行實施,今天1000則歸建各連。於是大家便回福利社裡收拾隨兵袋,準備下連隊。由於冥冥中注定的緣故,我則編入228營第三連(我和3真是太有緣了),其他像蘇志明、龔信嘉、黃育賓、范俊傑在第一連;黃覺震、廖偉鑑、江坤盛在第二連,和我同連的有王俊盛、張貴添和蔡明傑;第四連則是鄭聖傳、李國華、黃顯榮及張民哲。

  八點整,向李下士報備後,我獨自向營輔導長報到。營輔導長要我到政戰室坐,並劈頭就問我是否學過書法。我回答,小學曾學過,之後,已疏於練習。

  輔導長立即到對面拿出一些舊報紙、毛筆和墨汁,示意我寫幾個字,我就地任意寫了幾個楷書及隸書字,不多久,營輔導長便說:「你暫時不要下連隊了,留在營部接政二的業務吧!」

  於是,這幾個毛筆字,決定了我下部隊後的第一個命運。

  回到福利社,同梯的開始整理東西,對於我的遭遇,黃育賓說他真是羨慕我。然而,就像當初大家抽籤抽中228營時的情形一樣,誰也不敢肯定孰幸孰不幸吧?廖偉鑑正在調整隱形眼鏡,他說新配的隱形眼鏡總是戴不舒服,我安慰地說,總是會習慣的。無論大家下到哪個連隊去,希望都能很快的習慣、適應才好!

  同梯的全離開了,只剩我暫時在福利社等候安頓。福利社裡有二位瘦瘦高高的學長正在打SEGA遊樂器,有一位自稱經理兵的一兵學長陳亞宇、很悠哉地向我問話,我必恭必敬、一五一十地回答(因為我的印象中,部隊裡的學長是可怕的,是忤逆不得的,是稍有得罪就會把你整得很慘的人),另一位一兵學長看到我回話的菜模樣則在旁偷笑了起來。後來,陳亞宇學長要我到二級廠,去叫一位名叫黃聖益的學長來找他,我便依照學長所指示的路走出去,到了大門口,衛兵吆喝攔下我,我支吾說明來意,哨長則口氣不好地表示,他不認識營部裡有我這號人物,我頻頻表示我是新進弟兄,他仍問東問西不輕易放行,後來,可能是他覺得已捉弄夠我這位菜二兵了吧?才准予放行,真夠折騰。當我走出大門,耳後便聽見他們訕笑著我的菜模樣。

  到二級廠的業務辦公室,我向其中一位下士班長詢問,他說黃學長正在上廁所。我到廁所時,便看見這位二兵學長,我說明陳亞宇學長找他,黃聖益學長還一臉狐疑地問東問西,然後問我接營部啥業務?問陳亞宇找他做什麼?問是不是營長要把他歸建?我可是一問三不知。不只黃學長滿臉疑問;我也被問得一頭霧水。

  有位班長叫我到業務辦公室,開始問話,像身家調查一般。我緊張地回答著,我的名字、梯次、家裡住哪、哪裡畢業、幾年次的等等。聽到我的年次之後,辦公室裡的四個人同時抬頭看我,因為我的年齡比他們任何人都老。一位下士名叫徐志銘,心血來潮要我猜他的年次。我心想現在一般兵役應為62~63年次,看他有點老成的面孔和頗具威嚴的下士肩章,我猜62,不是?63?也不對,那難道是61?也猜錯。徐下士公佈答案:64年次。我雖然尷尬的表示認同,但心理則認為他是在跟我這位菜鳥開玩笑的。

  接著,另一位少尉軍官王銘鴻也加入戰局,他開口表示他是我的排長。王排長帶著一副書生型的金框眼鏡、身材高壯、斯文中帶著嚴肅。「59吧?」我猜。「不是!」「61?」「不對!」「那…62吧?」(我覺得我已經極力把他猜得比看起來更年輕了)。「不對、不對!」王排稱道。「我也是64年次的!」語畢滿室大笑,我也尷尬的乾笑了幾聲,總覺得好像有被愚弄的感覺。不料,王排正襟危坐地說:「我是64年次的,你有意見嗎?」

  屋裡另一位是二兵的藍維鼎學長。他正在忙著處理一堆帳單,不時地抬起頭來,也加入詢問的行列。坐在最角落還有一位學長,是一兵陳春旭學長。由於他從頭到尾不發一語、個子較小、又有著一張娃娃臉,直覺他是這裡唯一較不具『攻擊性』的學長,感覺格外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