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村日


「哇！是村落！是村落！終於可以不必露宿野外了！」還未說完話，高舉雙手歡呼的靈心即被垠一把抓住。

「告訴你，進村後在到楓的家之前，千萬不要開口說話，知道嗎？」

「好奇怪喔，為什麼？」靈心嘟著小嘴抗議著。

「反正就是不要說話，知道嗎？」垠輕捏了下靈心的臉頰，面色嚴肅地直視著她。

到了伊洛芙村，四周是一片寂靜，沒有喧鬧的聲響，更不見人們在街上活動，這副景象讓靈心感到十分訝異。兩旁屋舍儼然，一路走到大道的盡頭，是一幢頗為西式的樓房，為三層的樓中樓，門牌上清楚的刻著此戶住家的姓氏─「森」。

垠按了按電鈴，不久，一位婦人出來開了門─

「請問您找誰…？啊！海先生，您早啊！旁邊這位是……」婦人一見著靈心，臉色忽然一陣劇變，連忙回頭奔往樓上，猛敲臥室的門，語氣甚為急切地喊著「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而在門外，垠推了推靈心，向她示意可以進門了。

一肚子的問題懸在心上，靈心拉了拉垠的衣角，壓低了聲音問：「我可以開口說話了嗎？」

垠側頭望著靈心勾起一絲笑容，「你這不就開口了嗎？反正你已遵守了約定，現在到了楓的家你自然就可以開口啦！況且，等一下你也一定說不出話的……」

正當靈心的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方才的婦人領著森家的男、女主人下了臺階─(森峒，森家的男主人，外表約莫四十多歲，眉間透露其氣宇不凡，但個性極為保守、嚴肅，是為伊洛芙村的文派當家。森豫，森家的女主人，外表約莫三十來歲，舉手投足是一派貴婦樣，但卻是個難犯怒顏，性格怯懦之人，這兩位便是楓的父母→以上為垠之前對於靈心所做的介紹。)

雙方的會面使雙方皆驚異不已，忽然，森峒衝上前反手賞了靈心一巴掌，將靈心打倒在地。

「你這孩子，有種就不要回來，真是丟盡我們森家的臉！」森峒指著靈心破口大罵，身體因憤怒而不停地顫抖。

而一旁的森家女主人，雖然心裡有一絲想念許久未見面的女兒，但面對這樣的場面，她早已嚇得面無血色，只能由一旁的下人扶著。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驚得靈心瞠目結舌，摸著一邊紅腫的臉，久久說不出話來，垠快人快步扶起了靈心，隨即轉頭怒瞪了森峒一眼。

「已經七十年了，您還是毫無改變啊！您難道沒有一絲久別重逢後的心緒嗎？就算她之前犯了錯，面對多年不見的女兒，您也不該奉送一巴掌，而您卻…… 」說著說著，垠低下了頭，森峒也轉頭無語。

「垠，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靈心難得語中充滿關切，雖然她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唯一了解的，就是垠站在她這一方。話才問完，靈心忽然感覺雙腳離地，垠又將她橫抱了起來，漂浮在空中。

「魔…魔族！！海垠你……！」森峒斷斷續續地說著，一步步，一步步的，害怕地向後倒退，而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森峒的脖子，斜眼瞪視著他。

「楓，我就帶走了，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若敢透露支字片語，小心不得好死！」垠撂下狠話，便從三樓的窗子飛了出去，留下三個瑟縮在一起的森家主僕。

兩人降落在村外數公里的一片草地上，靜靜地站著，許久，靈心緩緩地抬起頭，望著垠說：「究竟誰才是誰，為什麼…似乎有兩個人在你體內，交替著出現在我面前，而且剛才我還聽到，你是什麼魔族的，你究竟是誰？又為了什麼目的把我帶來這兒的？」靈心一股腦兒將問題全盤拖出。

風兒吹來，帶來青草綠綠的氣息，垠伸手拂過了靈心的髮，將它輕輕地撥到她耳後，隨即覆上了她的唇。靈心怔著身體，然後向後倒了下去，耳邊響起的，是垠的這句話─

「忘了吧！楓，等妳恢復後，我將再度現身……不管過了多少世，妳依然都會是屬於我的！」

腦中不斷旋轉的問題，都在昏迷後煙消雲散……
　
「靈心，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坊！」

黑暗漸漸吞噬黃昏的紅霞，伊洛芙村的燈火點點亮起，黑夜中，垠背著靈心朝著村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