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13 09:59:30玥〃葵
【曲一】抹滅?.詛咒
章一、
在強盛富饒的王國,帕洛菲王世崇敬著自然的力量,國家級的巫醫更是備受尊敬。
然而一脈單傳的季家,彷彿宿命般,在教導完當代繼承人,也就是他們的後世,父母便會雙雙逝世。每代皆是如此,無人倖免。
曾有人試著打破宿命,卻引來連夜豪風強雨而遭當代王世處死。
單膝跪下,左手支地。
紅毯上有三人,其中最前方的是季畔然。
今日是受封典禮,三人收到召書來到皇宮行冊封儀式。身為巫醫世家的季畔然,雖說在當代的傳人死亡後就必須馬上讓繼承人成為正式傳人,不過當代的國王卻以時機未到而回絕當時的冊封儀式,畔然也只是笑笑的便領下使者手上的詔書。
終究,還是逃不出宿命的對吧?
畔然彎下身子捧著自己栽種的點心草,一身雪白的長袍上繫著深藍霧面鈴鐺,火紅的長髮遮掩著主人俊美的臉龐。一個陰影突然襲來,擋住了和火紅相輝映的暖陽,令畔然蹙了眉頭,抬頭那瞬間,陰影往前一動,停在畔然肩上。
「流焰,你再擋我陽光,我就把你染成紅色。」
畔然淡淡的出聲威脅停在肩上的雄鷹,視線回到剛才一直望著出神的白色小花。流焰不屑的鳴叫一聲,啄了三下主子的頭,便飛到一旁的竿子候著主子。
點心草,是帕洛菲特有的花種,點心草純白色四葉花瓣,夾帶一絲絲火紅的流線條,而花的中心處,四道火紅流轉著烙印在中心,宛若源源不絕的生氣,如心一樣運送著鮮紅血液到全身,而最深的泉源便是心。不止息的生命。
對現在的帕洛菲人民來說,取名為「點心」,是帕洛菲的期待。期望糧食時有如點心草一般強韌,能夠替王國帶來富饒,同時也是情人間訂情的誓言。
據說,這花在背後有著故事,只是在歷史的洪流中,人們漸漸淡忘了他。只剩下吟遊詩人們還會傳誦,最後卻也因為沒人願意聽而漸漸失傳。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有,最初並不是以點心草為命名。是後來第三代王世中的公主才將那汙穢改名。
--「被傳訟的詛咒。」
在改名之前,人們對它避之唯恐不及。
即使在繁盛的帕洛菲王世也視它為不祥的象徵,甚至曾下令將他們燒盡。
卻發現就算置於死地,它們依然能夠死後重生,顯現它們的無窮盡生命力。
最終,經第三代公主之手,才得以讓他們不以詛咒之名流傳民間。
在強盛富饒的王國,帕洛菲王世崇敬著自然的力量,國家級的巫醫更是備受尊敬。
然而一脈單傳的季家,彷彿宿命般,在教導完當代繼承人,也就是他們的後世,父母便會雙雙逝世。每代皆是如此,無人倖免。
曾有人試著打破宿命,卻引來連夜豪風強雨而遭當代王世處死。
處死那天,頭落地之時,風雨驟停,季家的孩子頭痛欲裂,在喪父喪母之痛中昏厥。
然而季家的家業並未絕跡,孩子甦醒後,宛若失憶般忘卻被處死的雙親,持續接下父母生前的職務,為王室效勞。
人們流傳著季家因為觸怒天神而引來神罰,但真正的原因,只有當代的傳人才知曉。
季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巫醫世界。注定孤獨,卻擁有與王世匹敵的崇高的存在。
「受封--」祭司雄渾的聲音沉穩嚴肅的在宮殿響起。
「受封--」祭司雄渾的聲音沉穩嚴肅的在宮殿響起。
國王手持受封劍站在紅毯最高階上,凜凜有神的看著。
單膝跪下,左手支地。
紅毯上有三人,其中最前方的是季畔然。
在他身後,左方是第一騎士團團長解時汐,留著一頭利落的銀紫短髮,待在右方則是第二騎士團團長葛少殷,與時汐相同留著的也是一頭短髮,不過是如同黑夜如墨般的髮。
今日是受封典禮,三人收到召書來到皇宮行冊封儀式。身為巫醫世家的季畔然,雖說在當代的傳人死亡後就必須馬上讓繼承人成為正式傳人,不過當代的國王卻以時機未到而回絕當時的冊封儀式,畔然也只是笑笑的便領下使者手上的詔書。
而在今日,當代解家和葛家騎士須舉行受封典禮,祭司耐不住民間紛紛呈上的聲音,便在和國王商討後一併舉行當代巫醫繼任典禮。
「願,希望之光永遠普照帕洛菲王世。我願以區區之身,為國家效命。以我--季家巫醫當代傳承者的名譽誓約。」
「願,天下蒼生能夠因帕洛菲王世而得到永世的安寧。臣願以微薄之軀,奉獻於王世。臣以解家騎士名譽起誓--。」
「願,黑夜不會降臨,黎明能夠永遠守護帕洛菲王世。臣願以一己之力,奉獻己身,為國效命。臣以葛家騎士名譽起誓--。」
「起來吧。」國王看著三人,國家的興亡一直以來便是和這三大家族相輔相持,今日的受封典禮不過是讓人民放心罷了。
三人以整齊劃一的速度起身,然後行著九十度的禮,低垂的眼眸,讓人無法猜透他們的心思。就連高高在上的王,也未必能夠看清吧?
由主持儀式的祭司捧著白色絨布,上面放著以藍寶石點綴的點心草,環著四片花瓣的勳章,恭謹的呈給眼前準備為他們別上勳章的國王。
別上的徽章,在以白色為底的袍子上,顯得更加耀眼。
耀眼?是的。
然而,別在身上的是榮耀,那,別在心頭上的,是甚麼?
恍惚間,畔然走在無人的長廊上,他忘記他是如何離開那樣束縛的儀式,只知道自己失神的婉拒了解時汐還有葛少殷的邀約。
「願,希望之光永遠普照帕洛菲王世。我願以區區之身,為國家效命。以我--季家巫醫當代傳承者的名譽誓約。」
「願,天下蒼生能夠因帕洛菲王世而得到永世的安寧。臣願以微薄之軀,奉獻於王世。臣以解家騎士名譽起誓--。」
「願,黑夜不會降臨,黎明能夠永遠守護帕洛菲王世。臣願以一己之力,奉獻己身,為國效命。臣以葛家騎士名譽起誓--。」
「起來吧。」國王看著三人,國家的興亡一直以來便是和這三大家族相輔相持,今日的受封典禮不過是讓人民放心罷了。
三人以整齊劃一的速度起身,然後行著九十度的禮,低垂的眼眸,讓人無法猜透他們的心思。就連高高在上的王,也未必能夠看清吧?
由主持儀式的祭司捧著白色絨布,上面放著以藍寶石點綴的點心草,環著四片花瓣的勳章,恭謹的呈給眼前準備為他們別上勳章的國王。
別上的徽章,在以白色為底的袍子上,顯得更加耀眼。
耀眼?是的。
然而,別在身上的是榮耀,那,別在心頭上的,是甚麼?
恍惚間,畔然走在無人的長廊上,他忘記他是如何離開那樣束縛的儀式,只知道自己失神的婉拒了解時汐還有葛少殷的邀約。
獨自一人的,走在空寂的空中花園。
終究,還是逃不出宿命的對吧?
畔然彎下身子捧著自己栽種的點心草,一身雪白的長袍上繫著深藍霧面鈴鐺,火紅的長髮遮掩著主人俊美的臉龐。一個陰影突然襲來,擋住了和火紅相輝映的暖陽,令畔然蹙了眉頭,抬頭那瞬間,陰影往前一動,停在畔然肩上。
「流焰,你再擋我陽光,我就把你染成紅色。」
畔然淡淡的出聲威脅停在肩上的雄鷹,視線回到剛才一直望著出神的白色小花。流焰不屑的鳴叫一聲,啄了三下主子的頭,便飛到一旁的竿子候著主子。
點心草,是帕洛菲特有的花種,點心草純白色四葉花瓣,夾帶一絲絲火紅的流線條,而花的中心處,四道火紅流轉著烙印在中心,宛若源源不絕的生氣,如心一樣運送著鮮紅血液到全身,而最深的泉源便是心。不止息的生命。
對現在的帕洛菲人民來說,取名為「點心」,是帕洛菲的期待。期望糧食時有如點心草一般強韌,能夠替王國帶來富饒,同時也是情人間訂情的誓言。
據說,這花在背後有著故事,只是在歷史的洪流中,人們漸漸淡忘了他。只剩下吟遊詩人們還會傳誦,最後卻也因為沒人願意聽而漸漸失傳。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有,最初並不是以點心草為命名。是後來第三代王世中的公主才將那汙穢改名。
--「被傳訟的詛咒。」
在改名之前,人們對它避之唯恐不及。
即使在繁盛的帕洛菲王世也視它為不祥的象徵,甚至曾下令將他們燒盡。
卻發現就算置於死地,它們依然能夠死後重生,顯現它們的無窮盡生命力。
宛若詛咒般無盡纏繞著的那生命力,生生世世的、伴隨著帕洛菲。
最終,經第三代公主之手,才得以讓他們不以詛咒之名流傳民間。
人們漸漸忘卻那不祥的意義,將之視為守護王國的護國花。
是的,他們遺忘了,遺忘了詛咒。
畔然喜歡點心草。
然而,卻不喜歡後來被扭曲的含意,而是,那一開始最為純粹的黑暗。
是的,他們遺忘了,遺忘了詛咒。
畔然喜歡點心草。
然而,卻不喜歡後來被扭曲的含意,而是,那一開始最為純粹的黑暗。
就像巫醫一族那樣,那被人們忘卻卻深刻烙印在傳人心中的宿命。
放開了捧著的花,夕陽已然西斜。
畔然臉上浮現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靜靜看著凝望夕陽西落的鷹。
「流焰,想念還沒遇見我之前寬廣的天空了嗎?」畔然輕輕倚在欄杆上、和鷹一齊看著那無與倫比的景致。
鷹聽見熟悉的叫喚聲,震了震翅膀向下俯衝瞬地往那星兒漸現的夕夜而去,鷹盤旋在畔然所站位置的上空,儼然有「我才是主子」的意味。
畔然不禁想起遇見流焰那天,夕陽也是這般落下,紅澄澄的光亮灑落在歸人的途中指引著方向。
那時的自己--,回想的心思頓了頓,苦笑般的牽扯起嘴角。
那天,遇見流焰那天,正是父親和母親笑著在睡夢中離世滿七日的日子呢,還有--。
--
身心俱疲的脫去宮服換上一身簡單的服飾,獨自一人走在首城繁華的街上,就這麼坐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的階梯上,看的人們熙來攘往,看著少男少女情深意切,看著小孩們圍繞在戲子身旁津津有味的聽著段子。
一切都沒有改變。
只是呵護著自己的那兩抹溫暖的身影,卻再也無法抱著自己輕聲安慰了。
睡著了那般安然、從容,彷彿下一秒會抬起手拍拍他的頭說聲「畔兒?」。
而鼻息之間,卻再也沒有如陽般溫熱的氣息流轉著。
「畔兒,別怕,天塌了父親和母親頂著呢。」那樣的溫柔和藹的兩個人,那樣疼愛自己的兩個至親。
自顧自的依舊凝望著一方,任由臉上淚痕縱流,
「父親母親,畔兒怕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們在哪。」
「哥哥別哭,」身邊一個柔嫩的女音伴隨著小手輕柔的拍著自己的背,「哥哥迷路了嗎?瑾兒帶哥哥回家好不好?」轉身一看,一個約五歲大的女孩正站在自己身邊笑著,女孩拉起衣服上的袖子胡亂擦了擦自己的臉,拉起自己的手便往隨意一處走去。
「哥哥住在哪裡呢?瑾兒常常在附近玩耍的,這附近瑾兒很熟的喲!」女孩笑笑的張著大大的黑眼睛看著畔然。
畔然不禁愣了愣、連忙回神答道「哥哥沒有迷路,瑾兒不回家嗎?你的父母親會擔心的。」
女孩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瑾兒是孤兒。」轉身有些不解的看著畔然。
畔然望進女孩極盡天真的眼眸,心裡驀然一緊。
「瑾兒沒事的,哥哥不用擔心呀。」女孩揚起小臉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再度向前走去。
「瑾兒,哥哥帶你回哥哥的家好不好?」畔然停下腳步,微彎下身和女孩平視,「哥哥養瑾兒是做得到的。」
女孩認真的看了看畔然,微微搖了搖頭、傻了兩秒,又微微點了點頭。
「哥哥,既然你都可以養一個瑾兒了,能不能拜託哥哥照顧鷹哥哥?」
「鷹哥哥?」
女孩慎重的跟畔然點了點頭。「在瑾兒懂事之後就是鷹哥哥一直照料著瑾兒。」
「好。」畔然輕聲允諾,讓女孩再度抓著自己的手往一片寂靜的林中走去。
一大一小走在林中偶爾聊聊話、偶爾安安靜靜的聽著林中鳥語水淙,走過一個偏僻的小徑,曲折的路,女孩卻熟門熟路的走著,直到那一片廣大的無人仙境出現在兩人面前。畔然看著那斷崖山壁中的偉聳卻存在著一個如仙景般美麗的景色,一時之間呆愣著。
一陣異於女孩那純真的笑聲,宛若銀鈴般的輕笑,讓畔然微微不解,低頭看著原本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女孩轉眼間卻和自己一般高了。女孩柔柔的看著畔然,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詫異、更是讓女孩笑的越發清脆可愛,女孩牽著畔然走向一個深海般藍的池子,隨意坐下。
畔然的眼神一下子深沉了下來,警戒的看著眼前清秀如畫的女子。
女子只是用著懷念的眼神看著畔然白皙的臉龐,「我是『過去』的人。」
畔然閃過一絲疑惑,靜靜的等待女子的下文。
「只是想完成你父親的心願呢。」女子甜甜的笑著,拉過畔然坐在自己身邊,頭柔柔的靠向畔然肩上。
聽見父親,畔然不覺僵硬了些。
「你父親總說你這孩子看著成熟穩重,心裡面卻像個孩子似的,總倔強的什麼都不說,什麼總忍著。」
「『如果有天我和奉兒走了,獨留下畔然,該怎麼辦才好。』,然後用一臉懊惱的表情看著我。」
女子側身躺進了畔然的懷抱,把玩著畔然腰間的玉珮,輕輕的笑著。
「這個水池,通往著過去、現在、未來,而我,正是從你所謂『過去』的時間,特地來見你的。」
「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是你父親將我視如妹妹般的照料,我才能活到現在,我這條命,是他給的。」
「現在,是該把這條命還給你父親的時候了。」女子如釋重負的語氣讓畔然一凜。
畔然快速回憶著兒時的記憶。
瑾兒?是小時候那個非常疼愛自己的趙瑾姊姊?那個突然消失不見的趙瑾姊姊?
「趙瑾 ....姊姊?」畔然語氣艱澀的叫喚了聲,懷中的女子輕柔的撫上畔然的臉龐「小畔兒,你還記得我。」女子欣慰的笑了笑,「這樣,不負我以命相換,到這裡來了吧?」正直妙齡的女子話中卻一片說不出的滄桑。
畔然一冷,「趙瑾姊姊你現在回去說不定還--」女子只是笑著拍拍畔然的頭,緩緩站起身,從懷中拿出一個深藍色的霧面鈴鐺,拉過畔然溫熱的手心,輕輕遞給畔然,握緊。
「這是通往這個仙境的鑰匙,收好。想說說話的時候便到這來吧,自會有有緣之人和你相會的。」
一隻鷹悄然從空中降停在趙瑾肩上,「這是我身為孤兒,除了你父親和母親之外,最親近的家人。」
趙瑾抱著鷹撫摸著溫順的毛髮,「我就把他交給你照顧了,小畔兒。」
「別傷心,就算你父親、母親和趙瑾我都不在了,鷹也會代我們三人,陪著你的。」
「別在一個人哭泣了,傷身體,知道嗎?嗯?」趙瑾溫柔的笑著,想撫去畔然臉上溫熱的淚,卻已無法。
「別哭了,小畔兒、別哭了---」
畔然不停的流著眼淚看著趙瑾一點一滴化成光點,「不哭的,趙瑾姊姊,小畔兒不哭的---」倔強的抹了抹眼淚,看著昂翔在天空的鷹,心裡一股溫暖的暖流緩緩流入自己的身體。
夕陽暖澄色的光輝映在鷹上,宛若空中的霸王,傲視一方。
「就叫你流焰吧。」火紅如焰,居無四方,本該如此暢然。
--
「走吧,流焰,該回宮裡去了。」畔然向鷹招呼一聲,便轉身往殿中走去。
流焰咕噥一聲,躍向夜空中,獨自飛回畔然房中歇著去。畔然聽著流焰展翅而去的聲音,緩緩回過頭、深深凝視著在空中逐漸縮小的、那昂然的影子。本該如此的,流焰。
「父親、母親、趙瑾姊姊 ......」畔然低喃了聲,一陣風輕柔的撫過畔然及腰的焰紅長髮。
----轉身,時間仍舊運轉著,四時生命世事無常。
只能,再度邁開步伐。
上一篇:【序】
下一篇:【曲二】木瑾花.溫柔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