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7-10 02:14:37微笑來面對這一切。

第七章 生命難解之惑

合理的殺人

  “我今年五十歲了,卻覺得自已還沒真正成熟與完全長大,我有什麼毛病嗎?”

  或許你還沒有殺了所有人——那是一件必要的事情。假如你想要變成熟,你得先做一名手腕很高的殺人犯,在你殺了某一些人之前,你不會變成熟。你必須殺了你的父母親,你必須殺了你的眾多老師,你必須殺了引導你的人,他們全都在你裏面喧鬧不休,不允許你長大成人——他們使你一直很幼稚,使你倚賴,不讓你獨立。

  過去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有位比丘要離開佛陀他即將要遠行去宣傳佛陀的佛法,當他去碰佛陀的腳時,佛陀為他加持,並且對其他弟子說:“你們看到了這個受到老天祝福的比丘了嗎?他已經殺了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的親戚,還有他的國王。”聽到的人覺得驚訝無比,他們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佛陀在說什麼啊?”

  在場有一位弟子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提出問題:“您那樣說的意思是什麼?您是說殺人還是種美德嗎?你稱他是受到祝福的人?”佛陀笑了,他說:“還不只這樣,他甚至也殺他自已——他已經了斷了他自已。”故事接著,據說佛陀唱了首歌,在歌曲中他解釋了他所指的意思。

  每個人都是從小孩子開始被帶大的,那是你進入這世界最早的方式,那也是你經年累月被訓練的方式,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所有的事情都是指定好的,你被期望要照做,你於是變得非常倚賴——你總是在尋找父親的角色,你總是在找權威來告訴你該做什麼,或不該做什麼。

  成熟表示著:你瞭解從現在起要自已作主張,靠自己的果決、用自已的雙腳站著——那就是成熟。不過這事卻不常發生,因為或多或少父母親都把孩子給寵壞了,他們送你上學校,一直上到專科或是大學,這些都會把你給寵壞,以致成熟的人並不那麼多見。

  社會不是很喜歡成熟的人,這樣的人是危險分子,因為他按照自已的本質過生活,逕自做他的事情,對他人的意見絲毫不以為意。他淡薄名利,過他自已的生活——不計任何代價,他隨時都準備好要犧牲一切,但他絕不會犧牲他的自由。社會怕這種人,社會希望每個人都保持幼稚,每個人都待在七成到十四歲之間——那就是人們的實際年齡。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心理學家首次發現這個奇特的現象。心理學家在軍隊中施行第一次大規模的心理年齡研究時,得到一個很奇怪的結果:軍隊中的人平均心理年齡是十二歲;也有可能你的身體或許是五十歲,但心智卻停留在十四歲以下。

  十四歲以前你可以被壓抑——因為十四歲以後就不容易了。當一個人到了十四歲時,假如他從沒有被壓抑過,那再來就永遠不可能有機會打壓他了,當他的性成熟時,他是相當強而有力的,十四歲以前他是柔弱的、陰柔的。在十四歲之前,你可以裝任何東西在他腦袋裏;他可以接受建議,你可以催眠他,告訴他任何你想說的,他會聽你的話,他會相信你所說的。

  十四歲之後他開始有邏輯,他會質疑。他的性徵在這個年紀成熟了,性欲會使他變得獨立自主,現在他自已能夠當一個父親了,現在她自己也能當一個母親了,所以大自然、生物學讓一個人在十四歲時就能脫離父母而獨立,這早在心理學家的出現前就為人所知了。

  教士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他們觀察了幾千年,他們發現到:假使你想制伏一個孩子,假使你想讓一個孩子無法獨立,你要越早做越好,越早越好。

  若是在七歲以前,成功的機率便會大很多,若不能在十四歲之前做,那在後就根本沒機會了。

  所以為什麼有許多人對小孩及小孩的教育那麼有興趣,道理就在這裏,宗教都說小孩應該接受宗教的教育,為什麼?在他們能獨立之前,要趁早將他們洗腦。

  對於一個真正想要自由、真正想要有意識、真正要破除催眠的人來說,他不要任何的限制,他整個的生命都要是流動的——他最大的工作就是要從內在丟掉許多東西。當佛陀說;“你必須殺了你的父親與母親”時,那並不代表你必須真的去殺了他們--你要殺的是你攜帶在身上的父母親,以及來自他們的想法。

  去看、去觀察,你會找出來的。你正要去做某件事情,突然間你聽到你母親的聲音在說:“那件事不可以做!”你可以去看,你會聽到那個聲音,那是你裏面的一卷錄音帶。你正要多吃一點霜淇淋,突然有一個片刻母親從你裏面說話了:“不要吃太多——吃剛好就該停了!”從那個時候起,你開始覺得有罪惡感。

  又例如你正要跟一個女人或男人做愛,突然所有的老師都站成一排在那裏,告訴你說:“你快要犯下滔天大罪了,要小心!這是個陷阱,趁還來得及之前快逃走。”就連你跟你老婆做愛時,你母親、你父親、你的師長都夾在中間作梗。

  要找到一個全然在愛裏面的人很不容易。你沒辦法進入愛,因為你一直被教成愛是錯的,這想法你怎能說放掉就放得掉?除非你有能力抹殺掉這些聲音……你需要極大的勇氣,你必須準備丟掉所有來自父母親的聲音,準備丟掉所有的權威,準備進入未知,不攜帶他圖,準備一個人去冒險。

  曾經有人有過這樣的經歷。亞歷山大.艾略特(Alexander Eliot)隨著一個禪師習禪,一連好幾個月,他都在靜心、坐禪,他進入了他存在的深淵中。有一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境非常奇怪,對禪這個領域的人來說,他們能瞭解這樣的夢——不過對艾略特這樣一個西方人而言,他覺得很吃驚,他講述那個夢境……

  “最近我做了個夢,菩提達摩出現在我夢裏面,他看上去像是卷成一團的身體朝我飄了過來——圓滾的身材,眠球外凸,眉毛呈球根狀,長相活象個鬼魅。”

  菩提達摩就跟我一樣是個危險人物,禪宗裏的人在畫他的臉時,都將他畫得看起來一副很危險的樣子,他們這麼做是出於愛,實際上他不是那個樣子——肉體上不是那種長相,其實他的外型長得非常美——可是如果你看到一幅菩提達摩的畫象,你會被嚇到!

  如果你去看他的眼睛,他看上去就象個殺人狂,好象他會把你給殺了一樣,不過這正是所有禪師的用意所在。因此,雖然是在夢裏,艾略特對於這樣的畫面仍感到極度的害怕,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是在笑,還是在扮鬼臉?他臉上粗長豪邁的鬍鬚使人難以分辨他的表情。‘你看起來是個大人了,’他的聲看從鬍鬚裏輕輕傳了出來,‘可是件還沒殺掉半個人,怎麼會這樣?’”

  艾略特嚇醒過來,醒來後他發現自己汗流浹背,整個身體抖個不停。“這個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還沒殺過半個人?”

  那正是我要說的,當你覺得自已還不是個成年人,那表示你還沒殺掉任何人,五十歲已經太晚了,因此從現在起,別再浪費一分一秒,立刻砍掉你裏面所有的印記,洗掉你裏面那卷老舊的錄音帶,松掉頭腦裏上緊的發條。

  就從這一刻起,開始去過你的生活,好象你什麼都不知道,彷佛從沒有人教過你任何事情——一切新穎、乾淨,從ABC開始——你將會看到成熟很快就來臨。不成熟的人生一點都不值得去過,因為所有美麗的事物只發生在成熟的心智中,所有很棒的事情都只發生在成熟的心智裏。

  能作為一個成年人是項祝福,可是人們只是變老,他們從未長大成人,年紀上他們不斷增長,但意識上卻不斷萎縮,在意識上他們一直是個未出娘胎的嬰兒。你的身體出生了——但你還沒出生。

  將你的生命接到自己的手中——那是你的生命,你不是來這裏履行任何人的期望,不要去過你母親的生命,不要去過你父親的生命,要過你自已的生命。

   

不用態度過生活

  “有一天,你強調要成熟一點;另外一天,你又說‘就當個小孩子。’如果我採取成熟的態度,我覺得我內在的小孩子就被壓抑,沒辦法表現出來;而如果我讓我的內在小孩跳舞唱歌,我又會出現幼稚的態度,那該怎麼辦呢?”

  做一個成熟的人,並不代表就要採取成熟的態度:其實,“採取成熟的態度”會是變成熟最大的障礙之一。“採取”帶有強迫的意味,表示那是件培養、鍛練出來的事,而不是出自於你本身。那是一張面具,一張上了彩的面孔,而不是你真實的本質,大家都是那樣,所以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只是看起來成熟而已——其實才不,骨子裏他們根本不成熟——他們攜帶著從別人身上學來的態度,但內在深處裏,他們依舊是幼稚,他們的成熟只有表面上薄薄的那麼一層,或甚至連那樣都不到。

  只要稍稍試探一下任何人,你就會看到幼稚的部分顯露出來,不只是對普通人--去試探你的聖者,你會看出他的不成熟,或去試探你心目中的政治人物、你的領袖,只要去看看各國隨便一個國會裏的人,你就會發現一堆這麼不成熟、幼稚的人聚在一起。

  人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當你“採取”什麼的時候,那便是假的,我從來沒有告訴你去採取任何事情,我告訴你去“成為”!“採取”是“成為”的阻擾,唯一“成為”的方式是從最初的地方開始,由於你的父母在你童年時期並沒有允許你成為你自已,於是你就此卡在某個地方。

  所謂的一般人,他們的心理年齡不超過十到十三歲,連十四歲都不到!你或許七十歲八十歲了,但是你的心理年齡只維持在你性徵成熟前的階段。當一個人在他十三、十四歲左右的年紀性徵成熟時,他就永遠被封死了,他就只是越來越虛假,他的人生變成必須用某個謊言來圓另一個謊言,就這樣無窮無盡下去,你不過成了一堆垃圾——那就是你的人格。人格必須被丟掉,唯有如此主體性才會浮現,這兩者是不一樣的,人格是一個展示箱,僅供展覽使用,它並不真實。

  主體性才是你的真實面目,那不是為了展示而存在的,任別人在你身上愛挖掘多深都可以,他會發現你怎麼樣都是同一個味道。據說佛陀曾經講過:“你可以從四面八方來品嘗我,你會發現我都是一樣的味道,這就象你從任何地方嘗到的海水都是鹹的一樣。”

  主體性是一個有機的整體,而人格卻是分裂的:中心是一回事,周圍又是另一回事,兩者從未交會。不僅如此,它們不但是不同的,還正好截然相反,它們永遠處於對立的狀況。

  所以你首是要瞭解的一件事是,永遠不要去採取一種成熟的態度,要不然就是成熟,要不然就是不成熟。如果你是不成熟的,那就成為不成熟的——透過成為不成熟,你將能允許成長的發生。所以就讓不成熟在那裏,不要假裝,要誠懇一點。如果你很幼稚,那你就是很幼稚——那又怎樣?就幼稚到底,接受它,跟隨它,別在你的本質中製造分裂,否則你會創造出一個根本的精神錯亂,你就只是做你自已。

  幼稚沒有什麼不對,因為你被教導說幼稚是不對的,於是你開始採取成熟的態度,從小你就在嘗試要成熟一點,小孩子怎麼能夠是成熟的?孩子到底是孩子,他必須是幼稚的。

  然而幼稚並沒有被允許,於是小小的孩子也都懂得狡詐圓滑——他們開始裝模作樣,謊言從他們人生最早的時期就出現,且不斷增長。等到哪一天你開始追尋真理,你只能去經書裏頭找,可惜真理並不在經書裏,真理在你的本質之中,那才是真正的經書,吠檀經、可蘭經、聖經——它們都在你的意識裏!你攜帶著的正是你所需要的一切,那是來自上天的禮物。每個人出生時都帶著真理在他的存在中——生命就是真理,可是你卻開始學會謊言。

  丟掉一切的謊言,勇敢一點;當然你會有恐懼升起,因為當你丟掉人格的時候,你過去沒有被允許的幼稚就會浮出臺面,你於是覺得害怕:“幹嘛!我現在才要幼稚嗎?正當大家都認為我是個傑出的教授——或醫生成工程師——我擁有博士學位而我卻要變得幼稚可笑嗎?恐懼出來了--害怕別人的看法,害怕別人怎麼想。”

  打從一開始,就是那同樣的恐懼毀了你,那是你的毒藥:“我母親將會怎麼想?我父親將會怎麼想?人們將會怎麼想,還有師長、這個社會?”小孩子已經懂得工於心計——他不會表露內心,他知道別人將不會要那個東西,於是他會製造一個表像作為掩飾,這就是一種外交手腕,這就是一種政治行為——這就是毒藥!

  每個人都懂得這種政治手腕。你微笑是因為你會有所得,你哭是因為你被期望要哭,你說特定的話是因為這樣事情會比較容易。你對你老婆說“我愛你”因為這樣她就會停止嘮叨:你對你的老闆說“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我的世界中只有你一個人,你是我的生命。”那是因為他希望你這麼說,而非你真的覺得如此。若是你的確這麼覺得,那就有美的成分在裏面,那是一朵真的玫瑰花:如是你只是在假裝,取悅、支持他的男性自我,因為你有需要必須透過他滿足,那就是朵人造的塑膠花。

  你背負著這麼多不自然的東西,那就是問題所在,這世界不是問題。那些所謂的宗教人士教你要棄俗,我卻告訴你這世界一點都不是問題所在,要丟掉的其實是虛假——那才是問題的所在,丟掉人為的東西——那才是問題的所在,不必拋棄你的家庭,而是要拋棄你所創造出來的虛假的家庭。

  做人要真實、要誠懇一點。有時候,要真實與誠懇是很痛的,因為它不是廉價品。而做一個不真實、不成懇的人是很廉價的,那是一個為了方便、舒服的詭計,那是用來保護你自已的策略,就象一張盔甲,但這麼一來,你就錯過了一直存在你靈魂裏的真理,於是你永遠無法知道什麼是神,因為神就在你裏面,先裏後外——因為那是最靠近你的,那是你的存在。

  若是你錯過了神:你怎麼能在克裏希納、耶穌、佛陀之中看到神?全都是騙人的,若你不能在你自己身上看到神的話,你也就無法在耶穌身上看到神,若你總是在身邊製造謊言,那你要怎麼在你自己身上看到神?謊言已堆積得如此深厚,使你幾乎忘了回到存在本質的路,你在層層謊言之中迷失了自己。

  尼采曾說過,人沒有謊言會活不下去。這句話用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身上是對的,為何人沒有謊言會活不下去?因為謊言的作用就像是緩衝劑,它能夠吸收震驚。謊言的功用有如潤滑劑,好讓你不會經常和別人有擦撞,你微笑,別人也微笑——這是一種潤滑劑,你說不定心裏面氣得要命,可是你照樣對你老婆說“我愛你”,因為要是你表現出你的憤怒,你就會為自已惹來麻煩。

  別忘了,除非你懂得表現你的憤怒,否則你不會懂得如何表現你的愛。一個沒辦法表達生氣的人也不能表達愛,因為他是那樣地壓抑自已的憤怒,以致於失去了表達其他東西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集結在你的存在之中,它們並不是分開的。

  在憤怒與愛之間,連一條縫隙都沒有,它們混在一起、彼此互相交錯著,它們是同一股能量。要是你壓抑憤怒,你同時得壓抑愛;要是你釋放愛,你會驚訝地發現憤怒會隨之升上來。要不就是壓抑全部,要不就是都抒發出來。你必須瞭解你內在有機整體的數學原則,你並不能選擇壓抑憤怒而同時又想表達愛;若是你辦到了,你的愛也是假的,因為那樣的愛沒有任何的熱度,沒有溫暖力品質,那樣的愛只是矯揉造作的一個半冷不熱的狀況,你永遠會害怕進入更深層的愛當中。

  人們的愛是裝出來的,因為他們被期待要去愛。他們愛他們的小孩,他們愛配偶、朋友,因為他們被指望做一些特定的事,他們去履行這些事的樣子就好象那是他們的義務,而事實上他們一點都不高興那麼做。

  你回到來見到你的孩子時拍拍他的頭,只是因為事情應該是那樣,但你並沒有喜悅的感覺——那個動作是冰冷單調的,你的孩子將不會原諒你,因為那落在他頭上的冰冷動作是醜陋的,他覺得尷尬而你也覺得尷尬。你和你的女朋友做愛,卻未曾進入得很深入。做愛可以帶你到很遠的地方,帶你到最終的喜樂,你可以消融在其中,但由於你從沒有允許自已發脾氣,你的憤怒從沒被處理過,你又如何能允許自已消融在愛在面呢?

  曾經發生過許多次這種事——聽到你都會恨震驚——一個男人殺了他的愛人,因為當他允許他的愛出來時,憤怒也隨即出來了。這是為人所知的事實,但他並不是真正的殺人犯,是社會應該負這個責任,這個人只是太有膽量,他進入愛進入得太深。當你進入得深的時候,你會變得很狂野,因為你有修養的那一部分只是在表面,於是當憤怒、所有深藏在你裏面的東西都跑出來時,你幾乎就等於是瘋了。

  為了避免那樣的瘋狂,你只好以一種很膚淺的方式在做愛,使性愛從來都不是個偉大的發生,人們說得沒錯,那就像是打了個噴嚏:它釋放了緊張,舒緩逐漸壓得你喘不過氣來的能量。

  不這,這卻不是愛的真實面貌,愛必須是令你銷魂的,而不是打個噴嚏就沒了,那不是一個舒解,而是一種瞭解與解放,象非你領悟到愛是解放、是狂喜、是三摩地,否則你就是還不懂愛。而唯有當你不作假、當你對凡事都秉持誠懇的時候才有可能發生:當你能允許憤怒,當你能允許歡笑,當你能允許眼淚,當你能允許一切時,愛就發生了。如果你從來都沒有阻擋自已的那股力量,你都不去壓抑、控制任何事情——如果你一直過的都是沒有用“控制”的生活。記清楚,沒有用控制的意思不是說放蕩,沒有用控制的生命可以是很有紀律的,只不過這個紀律不是來自外在的加諸,那不是個被採納進來的態度。紀律是出於你內在的經驗,出於你跟自已內在一切可能的相逢,出於經驗過事情所有的面向,出於你探索過所有的層次:紀律的發生是由於你領悟到一些事。你生氣過,而你明白了在生氣裏頭有什麼——在那個明白中產主了紀律,它不是控制,控制是醜陋的,紀律是美麗的。

  紀律(discipline)的意思是學習的能力,所以才會有另一個字“弟子”(disciple),其意思並不是控制,而是一種學習事情的能力。一個有紀律的人會不斷地在生命經驗當中學習,無所畏懼地進入所有的事情——他冒險犯難、追尋探索,隨時準備好要進入未知的黑夜;他不會抓住自已已經知道的東西,也不怕犯任何的錯,他隨時都準備好掉入陰溝裏,他隨時都有被人們嘲笑的心理準備。

  要有足夠的膽量被當成傻子,唯有如此你才能真正去生活、去愛,唯有如此瞭解才能發生,唯有如此你才能做你自己。

  成熟隨著越來越深刻的生命經驗而來,如果你逃避生命,你終其一生會只是個幼稚的人。

  還有一件事:當我說當個小孩時,我不是要你表現得幼稚。小孩必須是幼稚的,不然他就錯過了童年時期許多的經驗:但話說回來,不管你的年紀大小,當你是幼稚的時候,就表示你還沒長大。當一個小孩子是截然不同的一回事,這話是什麼意思?

  首先,小孩子永遠是全然的,不管他正在做的是什麼,他都是完全地沉浸於其中,他不會三心二意。若是他在沙灘上撿拾貝殼,那麼他的意識裏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他所關注的就只有貝殼和沙灘,他浸淫在裏面,完整地消失在裏面。那種全然就是當個小孩的基本特質,那是全神貫注,那是強烈的投入,那是傾全心全意的。

  第二,小孩子是天真無邪的,他所表現出來的都是基於一個不知道的狀態,他不會以知識來行動,因為他沒有知識。你都是用知識在做事,知識代表的是過去,代表的是老舊的、是人家所說過的,知識代表的是你所堆砌的。而所有新的狀況都是沒發生過的,沒有什麼知識能夠適用在這些新的狀況之中,我所談的不是工程學或是科技--在那些領域裏,過去的東西可以適用,因為機器就是機器。可是,當你置身在人性的氛圍中,你與活生生的人在溝通時,沒有一個狀況會是重複的,每一次的狀況都是獨一無二的,如果你想在那樣的情境下做出正確的事,你得象個小孩般,出於無知來行動。

  不要用你的知識,忘掉你的知識,以新的來回應新的,不要用舊的來回應新的。假如你以舊的來回應新的,你將會錯失:在你跟你周圍所發生的事情將不會有所銜接,你會總是遲了一步,你會老是搭不上火車。

  人們經常夢到火車,他們總是趕不上火車。在夢裏,這個人匆匆忙忙地沖到火車站,等他趕到時火車已經開走了。許多人經常做這種夢,這是最普遍的夢境之一,為什麼地球上有這麼多人常常做這種夢?因為他們錯失了生活,他們總是遲到,他們努力試過了,但空隙還是在那裏,他們和生活的連結不在,他們無法融入生活之中,總有某個東西在中間作梗,而那是什麼?

  作梗的是知識。

 
 我教導你要無知——當我說象個小孩般的時候,意思是要你一直不斷地學習,決不要變成飽學之士,知識是死板板的東西,而學習是一個活絡的過程,學習的人必須謹記一件事,他不能從知識的觀點來運作。

  你是否曾經觀察過,小孩子學東西很快。假如他是住在一個說多種語言的環境,他就能學會講每種語言,他會學母親所說的語言,他學父親所說的語言,還有鄰居所說的語言--他可能輕而易舉地就學會說三、四、五種語言,一點問題都沒有。

  一旦你已經會說一種語言,那要再學另一種語言就很難了,因為這時你會從知識的觀點來運作。有句話說得好,你無法教一隻老狗新的把戲,這話一點不假,但是什麼讓一隻狗變老的?這不是心理上的年紀,因為蘇格拉底甚至到臨死前都還在學習,佛陀會一直學習到最後片刻,是什麼讓一隻狗變老的?是知識讓一隻狗變老的。

  佛陀一直都保持年輕,克裏希納也一直都保持年輕,你找不到任何一座雕像是他們老的樣子,倒非他們都沒有變老!克裏希納活到八十的歲數,可是他內在有個部分一直保持年輕,象小孩般的,他總是以從不知道的狀態來回應事情。

  所以第一,當我說象個小孩般的,我指的是要全然。

  第二,是保持學習的心,從不知道當中行動,那就是天真無邪的意思:從不知道當中行動即是天真無邪。

  第三,也是最後一件事:小孩有著與生俱來的信任特質,不然他無法存活。當一個孩子出生時,他信任母親,信任母奶會滋養他,信任一切都會沒問題,他的信任是絕對的、沒有一絲絲的懷疑。他不怕任何事情,他的信任是這麼深,反而讓母親會害怕,因為小孩可以去跟一條蛇玩耍,他會將他的手伸到火裏面:他的信任是這麼深——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他不知道要懷疑,這是第三個特質。

  如果你懂得信任是什麼,如果你能再次學會踏上信任的道路,你才能知道神性,你才能瞭解到真理是什麼,這點你必須明白。

  科學所倚賴的是懷疑,所以整個教育才會變成用懷疑的教育。科學靠的是懷疑,沒有懷疑科學不會進步:宗教性靠的是信任,沒有信任的話,宗教性的體會不可能發生,這兩者的方向剛好完全相反。

  記住一件事,如果你用信任去做一件科學性的工作,你就錯過了重點,你將不會有任何收穫,不會有任何新發現,因為這時要使用的方法是懷疑。

  你必須一再一再地懷疑,你必須不斷地懷疑,直到有一天你栽在一件不能夠再懷疑的事情上,然後基於無法再做些什麼,你必須接受它。

  但懷疑仍是那麼多,明天可能有新的事實出現,然後整個想法都要再放掉,所以那只是暫時的……科學從未發現任何終極的真理,只有暫時性的真理、大概的真理,只是暫時地接受這個真理,因為誰知道——明天又會有新的研究發現新的事實、新的資料,所以說科學的東西都是暫時性的假設。

  牛頓所發現的已經被愛因斯坦推翻,愛因斯坦所發現的將會被其他人推翻,在科學的領域之中,信任是不需要的,懷疑才是方法,唯有到了不可能再懷疑什麼的地步時,你才必須信任——基於時間上的關係,現在你無計可施,那樣也是暫時的,你能怎麼辦?更進一步的懷疑是不可能的了,你已經上窮碧落下黃泉,所有的質疑都被解決了,於是出現了一個確定性。

  宗教是截然不同的層面,正如同科學的方法是懷疑,宗教的方法是信任,信任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我們與存在並不是分開的,我們是它的一部分,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屬於它,它也屬於我們,我們並不是無家可歸的,宇宙是我們的母親,我們可以當它的小孩,就象小孩子信任當他有所需要的時候,母親就會來照顧他的需要一樣——看他餓了,母親會來喂他,當他覺得冷的時候,母親會來抱抱他,給他溫暖與關愛,小孩子能夠信任。當他有需求出現時,他所必須做的就只是叫和哭,母親的注意力自然會落到他身上,這樣就行了。

  宗教上說,這個宇宙是我們的父親與母親,耶穌稱神“阿爸”(Abba),這比父親來得貼切。父親是一個正式的說法,阿爸是非正式的,假如你必須正確無誤地翻譯阿爸,它比較接近爹地(daddy)而不是父親,只不過叫神爹地聽起來有點荒謬,教會將不允許你這麼稱呼他,他們會說這是不對的,但耶穌以前都叫他阿爸,那就是爹地。

  其實,祈禱不用太正式。“天父”聽起來好遙遠,難怪當我們叫神為天父時,我們把他抬到遙遠的天堂去,爹地感覺比較親近——你可以觸摸得到,他幾乎就是個真人,你可以對他說話。對一個高高坐在天堂那端的天父,你可以聲嘶力竭地呼喊他,可是你們無法信任自已能碰觸得到它。

  “宗教”代表的是以一種小孩般的眼光來看待存在:這世界變成爸爸或媽媽,你不去違背自然,不與自然抗爭,沒有對立,而是深深地配合存在,去抗爭看起來會是愚蠢又荒謬的。

  在宗教的經驗上,懷疑發揮不了作用,如同信任在科學的探討上是沒有半點用處一樣。科學指的是探索外在,宗教指的是探索內在:科學是萬物的宗教,宗教是存在的科學。就好象你不能用耳朵來看一朵花一樣——不管你的耳朵有多靈敏,不論你的耳朵多富有音樂性,你無法用耳朵看花,耳朵只能用來抓住聲音,它有它的局限,如是你想要看到顏色、光線、樣式,你必須用眼睛來看。

  眼睛是這麼的美,但它也有它的限制——你無法透過眼睛聽音樂,就算是最偉大的音樂也無法通過你的眼睛,眼睛是聾的,你得用耳朵來聆聽。懷疑是進入事物的大門,信任是進入本質的大門,唯有經由信任,你才能知曉神性。

  記得,你有兩種可能會掉入謬誤之中。所謂的宗教人士、教會裏的人老是在與科學對抗,那是愚蠢的舉動,因為他們要科學倚賴信任。現在,科學正展開報復——科學要宗教也倚賴懷疑與邏輯,人類之愚蠢,愚蠢到老是在犯同樣的錯誤,中古世紀的教會很愚蠢,現在,那些自命為科學家的人又做了相同的蠢事。

  一個已經瞭解的人會說,懷疑有它自成的一個世界,你可以將它當成一個方法,只不過它有它的局限,不必將信任用在對事物上面,也不必將懷疑用在對內在世界上面,要不然你將會是一團混亂。如果從前的科學所使用的方法是信任的話,那科學大慨也就不會問世了,正因如此,東方的科學才仍然停留在很原始的階段。

  我曾遇過一位印度的科學家,即使他已經受過西式教育,說不定他已經得過什麼獎,或者就算他是諾貝爾獎的桂冠得主,他內在深處的某個地方仍是不科學、仍是迷信的,他不斷地嘗試某些方式,不管他懂不懂,他有沒有意識到——他硬將信任用在外在的世界裏。而來自西方很虔誠的宗教人士,則是仍保持著某些懷疑在他們裏面,西方已經探索了懷疑的各個角落,而東方則探索了信任的各個角落。

  你必須使用這兩者,我會說能夠運用這兩者的人才是真正懂的人。當他在實驗室在工作,他用的是懷疑與邏輯:當他在殿堂裏祈禱、冥想時,他用的是信任。他是不受拘束的——他既不被信任綁住,也不坡懷疑綁住。

  別被你的耳朵或你的眼晴給綁住,否則你會總是一無所獲,你擁有兩者!所以,當你想看時你用眼晴,當你想聽時合上眼睛,人們會在聽音樂時閉起眼晴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你懂得如何聆賞音樂,你會閉著眼睛,因為眼睛在那時候派不上用場。

  對懷疑與信任也是一樣,信任是孩子的特質,這三個特質——全然的特質,保持無知而不用知識的特質,以及信任的特質——這就是我所指的意思。

  孩子氣的幼稚是一種感情用事的情緒狀態,這不是你所需要的。每個孩子都必須要被允許幼稚,一如每個大人都需要被允許有大人的樣子,但是大人也可以擁有當一個小孩的特質。幼稚是不需要的,創傷是不需要的,感情用事是不需要的,然而,成熟與小孩般的特質是可以搭配得很好的,在這兩者間並無相佐之處。事實上,唯有當你象個孩子一樣時,你才能變成熟。

  然而話說回來,如果你的幼稚都沒有被滿足過,你這個部分需要被允許,就讓它出來,被滿足,越早越好,不然它會一直抓著你不放。讓它被抒發出來,這樣它才能結束。當被允許時,它會出現一段時間,然後會走開,留下你深深地覺得心滿意足。

  最好現在就讓它出來,不要拖延,因為越拖會越難——於是你會發現一個小孩般的特質跑出來了,幼稚會消失不見,幼稚只是暫時在那裏,然後它將會離去,你的小孩特質將會是新鮮又年輕的。等這個小孩特質出現的時候,你才開始成長,然後你會成熟,你無法用你帶著身上的那些諾言使自己成熟,只有當你真誠、當你是真實的時候,你才能夠成熟。

   

從性欲到感官敏銳

   “有可能透過去經歷性而丟掉性嗎?似乎我的頭腦與身體對性的要求是永無止盡的。”

  重點是,你為什麼這麼急著丟掉它?當你急著要丟掉,你反而沒辦法丟掉,你的急、你的想要丟掉,將使你無法完全瞭解它。當你已經決定一個東西是錯的、你覺得必須丟掉它,你又能從何瞭解它呢?你根本連聽都沒有聽就已經做下評斷!給你的性欲一個機會吧。

  我聽說慕拉.那斯魯丁曾擔任過地方法官,第一個案子的人進來了,他聽了其中一方的說法,然後他說:“等一下,現在聽我的宣判。”法院的書記官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因為他都還沒聽過反方的答辯。

  他挨近那斯魯丁的身邊,對他說:“先生,您在做什麼啊?您還沒聽另一方所講的呢!”

  那斯魯丁說:“你說的另一方是什麼意思?你想混淆我嗎?現在事情一清二楚得很,如果我聽了另一方所說,我會被搞迷糊,那麼要做出審判就難上加難了。”

  但是,那樣會是一個正確的判決嗎?你壓根都還沒聽到另一方的說法。你已經聽了你所謂的聖人幾世紀的話,他們對你說個沒完。他們全部的性能量,已轉成對性的口誅筆伐,而這你已經聽過了。但你尚未給你自己的性欲一個機會說說話,不,這樣是不對的,為什麼呢?誰知道?說不定那不是要被丟掉的東西,那麼……誰又知道了?或許那是該被一直帶著的東西,要保持開放。我所說的別無其他,就只是要保持開放而已。深深它去冥想,當你在被愛的時候,就讓你每個愛的動作充滿了靜心和觀照!

  忘掉所有在你成長過程中所攜帶的各種偏見——所有反對性的制約會讓他更想要性,然後你以為你的性欲是一個問題,並不是性能量本身有問題,是反對性的頭腦造成了扭曲。

  所有的宗教都是造成性變態的根源,當我說所有的宗教時,我不是指佛陀,我不是指瑪哈威亞,我不是指克裏希納,我也不是指耶穌或穆罕默德,我指的是他們的跟隨者,他們是導致性變態的根源,而且是很大的一個根源,真實的狀況是怎樣?他們看佛陀的性消失了,他們就下斷言說性必須要消失才行,只有當性消失你才會成佛,他們立下這樣的規矩。

  但這樣是本末倒置的,佛陀因為到達了他內在的根本,性才因而消失的,而不是因為拋棄性而使他成佛——他成佛,所以性消失了。然而人們從外面看著佛陀,他們看到的是性不見了,所以如果你要成佛就要丟掉性。

  佛陀對金錢沒有一點興趣,於是他們認為:“如果你要成佛,對金錢要不屑一顧。”

  這些都是錯誤的方法:這是誤將果當成了因,而不是找到了因,真正的因是在內在的佛性,他內在的佛性已經醒覺過來。當一個人裏面的存在已經醒過來時,他感到是這般地幸福快樂,他哪里還會想到性?去乞求某個人分你一點快感?誰要老是當個乞丐?當你是個皇帝,你裏面擁有無盡的寶藏,你就不會去要一個女人或男人給你短暫的歡愉。你很清楚她在乞討你也在乞討——兩個乞丐拿著缽對著:“你給我一些快樂時光,我也給你一些快樂時光。”兩個都是乞丐!乞丐能拿得出什麼給人呢?

  但我並不是說這樣有什麼不對,在佛性還沒開啟前,所有事情都會繼續進行下去——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在這時候不要下評斷,是評斷不對,只要對你的能量更加去覺察、更接受、更能放鬆於其中就可以了,不然你就會跟基督教的聖人置身同樣的麻煩裏,這個麻煩已經存在好幾個世紀了。

  我聽說過一個很有名的基督教聖人叫傑洛米(Jerome),他極端地反對身體,他每天用鞭子抽打自己的身體,直到身體流血為止,許多人跑來看他如此嚴厲的的苦修,這兩邊的人都是有病的:傑洛米有被虐待狂,而來參觀這項盛舉的人有虐待狂,他們想折磨別人,他們有強烈的欲望想去折磨--但他們不能做,而這個人對他自己這麼做,他們看得很開心,雙方都是病態的。

  傑洛米罵身體是“卑賤的”、“一袋糞便”,他在他的洞穴裏深受幻想美女所苦,他很勉強的允許婚姻——因為那是唯一可以製造處男處女的方式,理由就是為了製造處男處女,那地球上最完美的人類,於是性是一個必要的罪,所以他才同意婚姻,不然的話婚姻也是一種罪。

  另一個男人,亞曆山卓約克萊門特(Clement)寫過這樣的話:“每個女性都該以自已的女兒身為恥--因為她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我對這些人感到詫異,如果女人是通往地獄的大門,那沒有女人能進得了地獄--門無法進入它自己。男人可以經由女人進入地獄,沒問題--那女人呢?理所當然地,他們一定都在天堂裏!男人呢?若女人是通往地獄的大門,那男人呢?因為這些話都是男人寫的,而且所有的聖者都是男性。

  其實,女人從不象男人這麼神經失常:所以才沒有很多女性聖者,她們稍微正常一點,與大地的連結比較深。他們不象男人那麼愚蠢想證明些什麼,他們優雅、圓融,較根植於大地,較歸於中心,所以你才不常聽到有女性象亞曆山卓約克萊門特——你找不到這種女性,從沒有女人說過“男人是通往地獄的大門”這種話。

  不過,並不是沒有女性神秘家的存在,是有的,以前有蜜拉(Meera)、蕾比雅(Rabiya)、還有喀什米爾的拉拉(Lalla),但她們他不會說象克萊門特那樣的話,蜜拉反過來說,愛是通往神的大門。

  另外一個聖人叫奧瑞根(Origen),他為自己去勢--殺人犯、自毀的人們!在基督教的世界裏,這些壓抑的行為造成了一切病態的現象。有一個名叫瑪修蒂(Mathilde)的修女,她感覺到上帝的手在愛撫她的胸部,你想,為什麼上帝要給她這種麻煩?當你沒有男人時,你就會開始幻想男人,而且你必須創造許多的幻想。另一個修女克蕊絲汀(ChristineEbner),他相信地懷了耶穌的孩子,還有修士們幻想與處女瑪麗性交。

  由於這麼嚴重的壓抑,修道院變成了所謂邪惡的精靈所造訪的地方,這些惡靈以淫蕩女——她專找即將成為聖人的男修士,變成夢淫魔——侵犯熟睡或冥想中的修女的俊俏男子的樣子出現。基督教是如此的病態,那裏面的人做著各式各象的幻想,許多修女在法庭上供稱惡靈在晚上來找她們上床,甚至還描述惡靈的性器長相--分又的,所以能分別進入陰道與肛門。

  病態的人會變成神經病。那些在法庭上供稱的修女們說,當你跟惡靈上過床後,就再沒有其他男人能夠滿足你——他是最偉大的情聖,他讓你有許多的高潮。世界各地都有這類的狀況,但象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在基督教裏算是到了極致。

  拜託,不要去反對性,不然你反而掉進性的陷阱裏,當你想擺脫它時,你就永遠無法擺脫它。沒錯,是有一個當性消失時的超越點——但那不是由於你反對它,只有當你的內在有更多的祝福升起時,性才會消失,在那之前不可能發生。先找到那較高的,於是較低的會自行消失。

  讓這個成為你生命的基本準則:不要去反對較低的部分——尋找那較高的。永遠不要去反對較低的,而是去尋找那較高的,一旦那較高的在你身上開始綻放光明時,你會突然發現你對較低的層次再也沒有興致了。

  你問道:“是否可能,真的有可能透過經歷性而丟掉性?”

  我可不是那樣說,我所說的是當你經歷它的時候,你將能夠瞭解它,瞭解就是自由,瞭解就是解放。

  我並不反對性,所以不要急著丟掉它,要是你想丟掉它,你又將從何瞭解起呢?當你不瞭解性時,性永遠不會消失!當它消失時,並不代表從此性與你的生命絕緣,並不是說你變成沒有性想的人。事實上,當性消失時,你的感官將轉變成前所未有的敏銳,因為這時所有能量都被他整個人所吸收。

  佛陀的感官遠比你要來得敏銳多了,當他聞的時候,嗅覺比你強烈,當他碰觸時,碰觸得比你全然,當他看著一朵花的時候,能夠比你看到更多來自花的美——因為他所有的性能量散佈到全身各處,而不再是局限在生殖器而已,它遍佈全身上上下下。所以佛陀會是這般的美,這般優美——不屬於凡間的美,是打從哪里來的呢?是從性--蛻變、轉化過的性,你所譴責非難的那灘爛泥巴,已轉變成一朵蓮花。

  所以永遠不要反對性,它會變成你明日的蓮花。當性確實被轉化過,那時給你才會明白,性是神所給你的一個非凡的禮物,它是你全部的生命,你所有的能量,不論是從高的角度或低的角度來看——它都是你唯一僅有的能量。所以,不要對它有敵對的念頭,不然他會壓抑自已,一個壓抑的人是不能懂些什麼的,而一個不能懂的人永遠無法轉化、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