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1-02 11:48:13娘娘

以痛苦入詩。

眾人在不同的地方為新年第一秒做爆炸式的歡呼與擁抱時,我正蜷在被窩裡,嚼著Frida Kahlo──「揮灑烈愛」,墨西哥女畫家Frida的傳記電影。


對比Frida因為少女時期的一場車禍而讓她忍受日後將近三十年的痛苦──「我全身散了又接起來,接起來再散開,我已經忘記不痛的感覺了。」站在高聳的古墓半腰,Frida一派不在乎地告訴托勒斯基她的苦楚,已是生活的一部份;伴隨劇烈咳嗽而來的胸脅下的刺痛,我偶爾的傷風感冒,竟看似比她勉強裝訂在一起的肢體更沉重。


在高大的畫匠丈夫狄耶哥身邊,嬌小的Frida所散發的光芒時常不經意地比狄耶哥還要熾烈,就像是儘管瘸了一條腿,她仍能在人群中跳著時而無比媚惑,時而陽剛雄壯的舞步,踩踏出令所有人目眩的斑斕色彩。


Frida的愛恨像她所鍾愛的傳統服飾一般裝扮強烈濃郁,但骨子裡的情感卻如水漫流,蜿蜒不斷。「我愛你比你愛我要多,而且打算一直愛下去,總有一天,你多少會愛我一點吧!」當Frida向丈夫吶喊「我們是摯友,是同志,卻從來不是夫妻」而後離去,內心卻依舊愛著不停出軌的狄耶哥;「我已經忘記不痛的感覺了。」Frida與總是與在她傷口灑鹽的殘忍愛情,糾纏不已。


全身是傷,又因菸酒一再侵蝕自己健康的Frida,在她拼貼的生命走到盡頭之前,終於在自己的國家──墨西哥開了個人畫展。猶如狄耶哥在畫展開幕時對所有來賓說的:「她是我第一個見到以痛苦的詩入畫的女人。」這位躺在床上、穿著最美艷的傳統服飾堅持來到展場的奇女子,這一生痛苦與快樂相隨,對生命的恨與孤寂也熔進她帶刺的畫作裡。


故事結束,而餘韻猶在。在煙花已熄、喧囂漸歇的新年第一天凌晨,Frida的痛、狂愛與孤寂,給此時氣勢幽微的我,一些說不出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