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15 14:36:42娘娘

對內對外,不同的力量拉扯──評《外出》

許多人總是把婚姻說成是「圍城」,城外的人嚮往城內,城內的人卻急著出來,而走出來的人,臨別一眼,有多少舊愛新歡的感嘆在內心拉扯呢?

出軌其實是一個不錯的話題,雖然牴觸了道德禁忌,但因為挑起了人們對於種種慾望和體制規範的疑惑,所以寫實的人性,也可以在討論的過程中一再流露,或者成為現實壓力的一種出口,排解內心的鬱滯。

電影《外出》裡面的仁書(裴勇俊飾)與舒英(孫藝珍飾),當然不會因為好看善良的外型,而脫離外遇的道德責任中,不過在導演許秦豪的編排底下,冷冽的白雪把雙方發現彼此配偶婚外情時的憤怒與悲傷,映照得很清澈。即使片中人物的對白不多,但是如趴在病床前哭泣的仁書對妻子所說「妳怎麼不就這樣死去?」,和舒英對仁書強忍哀傷而戲謔嘲諷的「我們也來搞婚外情,讓他們醒來以後氣死……」對照他們兩人分別在病床邊的日夜守候,羞憤與互相安慰之間,哀其實並未大於心死,愛也沒超出對婚姻的期待,沒有人可以嚴厲禁止仁書和舒英的情愫,也沒有人想再去追究他倆的配偶外遇始末,因為人的感情的確是很難壓抑的。或許婚姻關係的裡外都有愛,而那是兩種不同的力量在拉扯一個人,最後有人得到承諾,有人得到的則是深刻的懷念。

全片三百句的對白,簡潔的沒有瑣碎枝節,也沒有類似台灣八點檔的糾纏不清,觀眾在類似「你喜歡的季節是什麼?」、「什麼時候你最開心?」的簡單生活對話裡,嗅出仁書與舒英平實的感情。即使是令一些「師奶」為男主角而讚嘆的床戲,雖然沒有好萊塢式的激情,但兩人之間的顫抖與遲疑,也明白透露出他們的擔心、牽掛,以及跨越規範的害怕;在東方人的壓抑含蓄底下,可說是更見成人愛情的內斂。

最後隨著春天的到來,和煦的陽光灑落房間,情感交錯的四個人,有人康復,有人死去,有人成為寡婦,有人淡淡地嘆說:「之前很想問(妳外遇的事),但現在不想了。」其實濃烈的很的情感,在導演乾淨的手法裡,變的像陣煙一樣,因為時間而飄散,而感情,已經「外出」到沒有人想再追究、追討的地步。外遇,是否只是「外出」散個步就回來,或者「外出」後不再回來,就讓過去的事歸給過去,封凍在積雪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