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問話向來百無禁忌，可是隨著喬年紀的增長，當下讓我感到尷尬的程度就攀得越高。雖然我不希望傳統的「小孩子有耳無嘴」綁住我的思維，卻也十分擔心她隨口問問題的習慣，會造成以後不懂看場合臉色問話的小鬼頭。

其實打從喬兩歲左右成為「為什麼小姐」之後，她的問題就源源不斷，而且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因為知道她在吸收學習，那時沒想過要求她什麼。

在墨爾本時，曾經有一次在超市買完東西付賬時，她指著一位遠遠的先生問我：「媽咪，為什麼他那麼胖？」又另外一次是在餐廳用餐，一個看似斯里蘭卡的小姐走過來時，她又問了：「媽咪，她怎麼那麼黑？」

還好那兩次喬都是用中文問問題，才不至於讓我臉紅尷尬。偏偏有一次她當我朋友的面問：「媽咪，阿姨怎麼胖胖的？」，突然間我真想找個地洞鑽，但也必須機會教育告訴她：「這樣才不胖呢！阿姨只是比較有肉而已啦。」

回台灣後，喬曾對著不認識的老先生問我：「他怎麼沒有頭髮？」，還一副想摸頭的樣子。也曾指著小朋友尚未集中的眼球問：「她的眼睛怎麼像怪獸？」讓我覺得十分不好意思，臉上好幾條線。

即使我不限制她問的問題，卻得告訴她「如果妳想問和某人有關的問題，比如肢體、臉孔或外表打扮的不同等，記得悄悄問媽媽，不要直接指著他人問哦，因為那樣很不禮貌，也可能會傷到別人。」

回來馬來西亞後，記得時，想到問題的當下她會在我耳邊用悄悄話問。可是忘記時又是直接指著人問：「媽咪，她的臉怎麼那麼多痣？」，甚至指著婆婆臉上有胎記的朋友問：「那是什麼？」

雖然我耐著性子回答：「每個人的痣都長在不同的地方。像媽咪的就在這裡 (指著頸項背後)，你的在這裡 (指著大腿)，她的剛巧長在臉上而已啊！」但諸如此類的狀況層出不窮，真怕遲早會得心臟病。於是我開始有點氣急敗壞的改成要求她記下想問的問題，待私底下只和我在一起時才准問。

就像回到傳統的婆家後，我不斷耳提面命要求喬不要問到「死亡」相關的問題，畢竟以前回答過她很多類似的問題了。同時也提醒她不要老是說到爺爺「中風」，因為他已經在恢復中。又因為婆婆想法傳統作風保守且有許多禁忌，我只能盡力對喬機會教育，努力不讓婆婆感到忌諱或不快。

我承認孩子有問問題的權利，也知道身為長輩，正確回答問題和面對問題的態度一樣重要。即使明白喬的舉止反映出她的天真無邪，卻必須認清隨著孩子年齡的增長，一定要讓她懂得尊重別人感覺的重要，以及更了解人情世故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