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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陳秋山:我出櫃了,也回家了。(2018.11.15)
歌手陳秋山:我出櫃了,也回家了
蘋果日報
歌手陳秋山投書本報,講述他向母親出櫃的過程。摘自「聽秋山唱歌」臉書
陳秋山/瑜伽老師、獨立創作歌手
在和X君穩定交往,並且對未來有些共同的想像之後,我就想找機會向母親出櫃。
X君積極地將我帶入他的大家庭,讓我感受到他家人對我的接納與喜愛。母親從南部北上,我會帶她一起參加X君定期的家族聚會,母親和X君的家人相處融洽。當時我覺得愧對母親,因為她是唯一不清楚我和X君關係的人。某個晚上,母親突然對我說:「X君沒結婚,你也沒結婚,以後你們就互相照顧吧!」說完嘆了一口氣。我當時沒有勇氣把握時機出櫃,只是「嗯」著回應。
在一次只有我和母親的餐桌上,我說:「別擔心我老了怎麼辦,我和X君會互相照顧。」母親平淡地問:「你是同性戀?」我說「是」。她接著問:「X君願意嗎?」我不甚篤定地答:「嗯!」
我們接下來的對話是平和的。
「你讀那麼多書,做同性戀不會很可惜嗎?」
「我是同性戀和讀多少書沒有關係,我之前碩博班的老師、同學、學弟有些人也是同性戀。」
「真的嗎?大學教授也是同性戀!」母親表情看起來有些驚訝,卻放鬆不少。
「那……那你是不是不要讓你的(瑜伽)學生知道比較好?」她接著又說。
我坦承,我早就向幾位知心好友主動出櫃,但我從未到處張揚我的性傾向,在某些情境下,有人問起,我也不會迴避。「她(他)們妳都認識,我的朋友學生沒有因為我是同性戀而變少。」母親此後就沒再說什麼,母子互動如常,卻有一種更靠近的感覺。
遺憾的是,我和X君後來分手了。在試圖挽回這段感情、非常難熬的半年裡,我的痛苦母親都看在眼裡,當我向她出櫃時,她才會問「X君願意嗎」;看著自己的兒子為情所困,她也很難受。困我之情,不只存在我和X君之間,還有我對他眾多家人的眷戀。
從專科離家至今30幾年,無論在關係當中或單身時,我從未想過、也未曾經歷過在自己的原生家庭之外,與愛人及其家人產生如此強烈的「家人連帶感」;一旦和X君分手,我將割離這樣的連帶。
我很慶幸和X君及其家人走過那麼一段,我們之間彼此善待的經驗,讓我有勇氣對我最愛、最怕傷害的母親出櫃,並且在後來分手的復原過程中,有母親日常的陪伴與支持。後來我向弟弟與弟妹出櫃,受到全然的理解與接納。「在外面累了,別忘了你的原生家庭還在。」弟弟說。
我出櫃了,也回家了,我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