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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書推薦】《玻璃衣櫃》書摘:同性戀與企業升級。(2015.10.13)

玻璃衣櫃作者約翰布朗。(時報出版提供)

玻璃衣櫃作者約翰布朗。(時報出版提供)
 
風傳媒 

《玻璃衣櫃》這本書的主旨就是鼓勵「企業界」和「同志圈」發生交集。不管是在《玻璃衣櫃》關注的英美國家,還是在台灣,人們經常將企業界和同志圈視為兩個互不往來的世界——人們往往頂多謠傳某某企業名流也是同志。但是這種八卦雖然好玩卻很膚淺,並不會為同志或企業帶來任何具體好處。《玻璃衣櫃》遠遠超越八卦的層次,直接指出同志尊嚴對於企業的利害關係:既然同性戀人口到處都在,企業界之內、之外都有同志,那麼企業就該正視同志的需求。只有正視同志尊嚴的企業才可能讓同志員工心悅誠服,因此提升整體企業的競爭力。

這番盤算很好懂。大家都知道Google辦公室設置了遊戲間、美食餐廳,讓員工覺得上班很舒服,這樣員工才會在辦公室發揮高度生產力。按照同樣的邏輯,如果要讓同志員工大展長才,公司就應該讓同志覺得身心舒坦。

《玻璃衣櫃》作者約翰.布朗(John Browne)出身德國,在英國政商學各界都享有極高威望。但是他一直隱瞞自己的同性戀身分,往往藉著閱讀文學(例如美國同志文學名著《喬凡尼的房間》〔Giovanni's Room〕)排解心中苦悶。六十歲那年,他在事業最高峰的時候,被迫公開同性戀身分,只好辭職下台。讓人側目的是,布朗離開事業之後,不但沒有因此「敗退」、迴避同性戀話題,反而「逆轉勝」、開始鼓勵各大企業重視同志。

他認為自己在專業生涯遭受的重大傷害,倒不是六十歲這一年同性戀身分曝光,而是他從青年時代一直到六十歲,幾十年來小心翼翼保密同志身分的自我壓抑。前者的傷害是短暫的,後者的內傷是長期的。他在六十歲被迫承認同性戀身分之後,「因禍得福」:朋友送給他一本同性戀文學名著《哈德良回憶錄》(台灣已有譯本)安慰他;年輕男子投懷送抱成為他人生的第一位男朋友。在他六十歲之前,他都一直以為只要靠一夜情熬過一輩子就好。

 

「玻璃衣櫃」這個書名可以帶給台灣讀者多種聯想。首先,「衣櫃」是指同性戀者守住身分祕密的狀態。同性戀者跟別人承認自己的性偏好,叫做「出櫃」;同性戀者不跟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祕密,叫做「留在衣櫃裡」。剛好「玻璃」在台灣正好是指涉「男同性戀者」的俚語,所以「玻璃衣櫃」可能會被讀做「男同性戀的同性戀保密狀態」。這種很台的詮釋會讓此書作者約翰.布朗覺得好可愛又好錯愕,因為約翰.布朗心裡想的「玻璃」應該是「玻璃天花板」的玻璃。在英語世界,政商學界的高階人士幾乎都是白種男性,身為女性或有色人種的中低階人士就算力爭上游,卻往往被某種看不見的機制卡住,無法晉升高階;這種看不見的機制就像是玻璃做的天花板,讓有心出頭的女性和有色人種人士撞到滿頭包。玻璃天花板逼迫女性和有色人種在職場委屈低頭,那麼玻璃衣櫃就逼迫同性戀者躲在祕密裡。除了這兩種聯想之外,我也想到英文一句俗語:「住在玻璃屋裡面的人不能丟石頭」,因為這種人一旦朝屋外的人丟石頭(指,主動攻擊別人),就會先打破自己的玻璃屋。也就是說,這種人很心虛,不能採取攻勢,只能採取守勢。

約翰.布朗並不是要求同志圈進攻企業界,也不是要求企業中的中低階同志向上頭的老闆開誠布公,而是要求最有權勢的一方——企業管理階層——提供善待同志的環境給公司內外的同志。約翰.布朗的主要論點並不是要開「粉紅經濟」(pink economy)的支票。粉紅經濟的說法其實已經是國內外常識:企業跟明星藝人一樣,跟同性戀者示好,就可以從同性戀消費者身上賺錢。但是「討好同志就可以大賺同志的錢」這種簡陋的願景並不能滿足精明的布朗,正如「開放陸客就可以海削陸客」這種如意算盤再也騙不了覺醒的台灣店家。如果只是要在短期內賺進現金,那麼去辦週年慶大拍賣就好了,何必維持企業的高度。布朗的見解是,如果一家企業可以徹底執行對同志友善的長期政策(而不只是短期噱頭),那麼這家企業就更具競爭力:這家企業能夠向全球海選人才,也更能鼓勵現有的同志員工鞠躬盡瘁。企業不只要思考怎樣面對同性戀消費者(以及短期收入的現金),也要評估自己信奉哪一種高度的價值(以及長期回收的種種無形利益)。

但約翰.布朗也並沒有捨棄粉紅經濟。他發現,祭出粉紅經濟的商家(例如,打出凸顯同性戀愛侶廣告的商家)可能受到保守人士的攻擊,而這種商家經常一遭受抗議就馬上放棄繼續支持同志。但這種保守人士的攻擊往往只是一時風波;被同志友善策略打動的消費者卻可能長久銘記在心。如果商家一遇到短期的抗議就撐不下去,那麼又怎麼能夠爭取長期的民心?

約翰.布朗的視野不是微觀的,而是巨觀的:他並非關心個人層次的上班族求生祕訣,而是關心整體社會層次的生命向度。約翰.布朗的邏輯是,只要企業給同志好處——而且是長遠的好處,那麼終究會造福企業自己——而且是長期的造福。他的終極關懷其實還是在於企業體,而不是在於一個個同性戀平凡人。他反覆強調,企業要對同志友善,這樣同志才會為企業賣命。某些同志讀者朋友覺得約翰.布朗的白領階級世界很遙遠,但是我覺得約翰.布朗還是可以當作同志的策略性盟友。

當然《玻璃衣櫃》的標靶讀者還是企業界人士:「企業現在了解,光是寬容 LGBT員工是不夠的,更應該主動吸引他們,會帶來種種好處,」約翰.布朗強調。企業如果想要升級,就該考慮如何讓同性戀的尊嚴升級。

玻璃衣櫃作者約翰布朗因同志身份曝光而請辭英國石油的CEO。(時報出版提供)

玻璃衣櫃作者約翰布朗因同志身份曝光而請辭英國石油的CEO。(時報出版提供)

該是離開大樓的時候了。

2007年5月1日下午五點,僅僅數小時前,我剛剛遞出英國石油公司執行長辭呈。我走進倫敦總部五樓電梯,電梯開始下降。當電梯門打開,我有兩個選擇。我可以在不受注意下走到地下室停車場,開車從查理二世街遁逃。或者,我可以直直穿過大廳走出正門,門外是綠意濃密的聖詹姆士廣場,那裡有大約三十個新聞攝影記者守候了一整天,像禿鷹等待獵物一般。

過去四十年來,我全心全意想在石油業界隱藏我的性傾向,我的這份渴望在這個可怕的時刻達到了高峰。我長久隱藏的祕密即將被揭開,無法再隱藏。我決定,我必須從正門離開。

攝影記者與編輯回到報社,有滿滿的材料可以大作文章。伊迪法官(Mr Justice Eady)同年一月在高等法院曾下達一道新聞禁令,在今天早上大約十點解除。禁令一解除,聯合報業(旗下有《每日郵報》、《週日郵報》和《倫敦標準晚報》)就可以詳盡報導我和一位名為傑夫.齊瓦利(Jeff Chevalier)的年輕加拿大人之間為期三年的關係。

關於我們關係的謠言已經流傳了好幾個月,但如果這則八卦獲得直接公開的證實,會讓商界大多數人大吃一驚。

2003年,傑夫23歲,是個應召男。我在網路上認識他,現在這個網站已經關站了。我在大眾的眼中是個企業家,因為擔心曝光風險,沒膽上夜店或交男友。相反的,我選擇了一條隱祕但更危險的做法。無論如何,九個月後,他搬進了我家。我覺得老實告訴最親近的朋友我們認識的過程太過難堪,所以我們編造了一個故事,說我們是在我的公寓對面、泰晤士河對岸的貝特西公園(Battersea Park)慢跑偶然認識的。我從不曾主動講過這事,但朋友自然會好奇。朋友一追問,我就端出這套樣板故事來。

我的這段關係最後以分手告終。我繼續在經濟上支持傑夫,不是因為我想用錢封他的口,而是因為我心裡想做好人,不希望草率地切斷與他的關係。然而,我並不打算養他一輩子。在大約九個月後,我停止寄錢給他。他開始傳簡訊和電郵給我。我置之不理。2006年耶誕夜,他寫了一封電郵給我,語帶恐嚇。「我要求的最低限度是一點點幫助,」信中寫到。「我不想讓你難堪,但我用盡各種方法進行溝通,你卻毫無反應,已經讓我走投無路了。」我仍舊忽略這封信。

耶誕節與新年來了又去。2007年1月5日星期五我在巴巴多斯(Barbados)度假,《週日郵報》撥電話給英國石油媒體部。他們說,他們打算爆料我的私生活,焦點放在我和傑夫相遇的過程還有我們交往期間的點點滴滴。傑夫把這則新聞賣給報社,換來一筆不小的金錢。他們要我在當天結束前回應。無論我有沒有回應,星期日這條新聞都要見報。

陽光沙灘的好風景被憤怒與恐懼取代。我曾經那麼信任這個年輕人,他卻選擇把我們的故事兜售賺錢。他講的故事裡,事實終會證明很多是誇張或不實的內容。我建築在個人私生活周圍的高牆開始倒塌。我害怕即將觸發一場連鎖反應,最後會破壞我的人生、我的商業關係、我的信譽、最終毀了股東託付給我領導的英國石油公司。與朋友同事緊急討論後,我決定聘請倫敦最頂級的律師事務所,想辦法取得阻止新聞見光的禁令。

我那時59歲,在我最親近的朋友圈中,絕大多數不曾與我討論過我的性傾向。然而在突然間,我卻需要透過手機,把我的生活一五一十解釋給初次認識的律師聽。也許這也是為什麼我決定不要全盤托出。當律師問我,一開始怎麼與傑夫接觸時,我說我們是在貝特西公園慢跑認識的。

1月6日星期六,高等法院頒布禁令,禁止這條新聞付印。我大大鬆了一口氣,但我知道這只是短暫的緩兵之計。我知道報社還會再上訴,頑固地緊咬不放,直到禁令解除。我也知道,我的供證裡藏著一處造假,這會影響重大。

這是我人生中最如夢靨般的幾個月。我不是個受害者。人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我也做過一些不好的選擇。我一直以來活在衣櫃裡,為了一個應召男讓自己捲入一團混亂中。這已經夠糟了。但更糟的是,我不但維持著這段關係,還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因此我在證人陳述書裡說了謊,兩週後我更正了這個謊。雖然這不算偽證,但已十分接近。我說的謊讓一切每況愈下。

時間持續折磨著我,直到2007年5月1日禁令終於解除。

中午時,我已經向自己領導了十二年的英國石油提出辭呈。我大學還沒畢業就在這裡工作了,這是我職業生涯的起點。我給記者唸了一份聲明稿,文字中帶著一股悲悼的語調。

「我在英國石油服務的過去四十一年職業生涯中,一直都把自己的私人生活與公務生活分離,」聲明說,「我一直認為自己的性傾向是個人的事,應該保持隱私。我感到很失望,現在某個報業集團決定要讓我私人生活的訴訟案公諸於世。」

這份聲明引發了如海嘯般的新聞頭條與報導,連續數日盤據英國與國際主要報紙頭版。

*本文選自時報出版的《玻璃衣櫃》一書。本書作者約翰.布朗( John Browne)為一名同志,他於1995年到2007年間擔任英國石油(BP)執行長,他帶領英國石油蛻變為全球最大企業之一。但2007年,在布朗六十歲這一年,他的同志身分公諸於世。他選擇離開自己一手建立的企業,但並未就此陷入低潮——這本充滿勇氣及開創性的著作充分證明了這一點。本書既是誠實且動人的回憶錄,也是嚴謹而犀利的社會評論。布朗坦率地回顧自己的雙面人生,也大膽揭露世界各地企業裡依然強烈的恐同文化,是如何導致員工不願顯露真實的自我。本文為推荐序,作者紀大偉現任國立政治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玻璃衣櫃------(相關資訊-2)------
「我是同志」 台大醫學系畢業生 脫下白袍的告白
cwlogo作者:陳竫詒 2015-10-14 Web Only
 

最近在書市引起矚目的一本新書,前英國石油公司執行長自述被迫出櫃的《玻璃衣櫃》,中文版譯者也是一位男同志王祈威。他脫下白袍,離開台灣,只為了和愛人愛相隨。

「我實在不懂,以你的學歷背景,為什麼在各處跑,還來應徵我們最基層的工作?」這是面試的最後一關了,常春藤名校畢業,具備國際組織的實習經驗,王祈威履歷上傑出的學經歷,讓坐在對面的CEO忍不住問。 

出櫃,恐怕不是企業面試預期會聽到的答案?

「因為去年美國聯邦承認同性婚姻,我終於透過結婚拿到合法工作身分,」王祈威坦然地說,「之前,一直想從學術界轉進產業,但經驗不夠,又沒有合法工作身分......」

回答CEO的問題之前,有許多套劇本在王祈威腦袋裡轉:因為我想多嘗試各種領域,因為我喜歡這樣的工作,因為我還在體驗人生......

但是,他猶豫了半秒鐘,還是選擇誠實。「如果撇開個人生活不提,我找不到任何一套說辭可以合理解釋我的經歷。如果因為同志身份不喜歡我的話,就算了,找下一家公司吧,」抱著這樣的念頭,第一次面試出櫃就上手,一個禮拜後,他收到了錄取通知。

台大醫學系畢業,該是大家眼中的資優生,同班同學陸續當上了主治醫師,王祈威卻脫下白袍,放棄正規的醫師路,官方說法是他申請到了常春藤名校,真正的原因是要到美國與男友愛相隨。

家人不太能理解,但是看在常春藤名校的份上,勉強接受了。

原來世界上有一群人叫做「同性戀」

在那個男生愛女生、女生愛男生的青春期,王祈威沒有相似的興趣,「也許長大了,就會跟大家一樣了。」直到上了大學,接觸同志社團,才真的瞭解到,原來世界上有一群人叫做「同性戀」。

「本來是抱著去看看同性戀長什麼樣的心態去參加,認識了一兩位朋友,才覺得也沒什麼,他們也是學生,正正常常的過日子,同樣寫作業,同樣在煩惱家庭的事,」王祈威從那個時候才建立了一些信心:「我當一個gay,我還是可以好好過生活的。」

只是對家人該怎麼交代?直接開口並不容易,王祈威留了一些線索,好比參加社團的文宣,不太遮掩甚至半故意的放在會被發現的位置,媽媽終於忍不住詢問,他老實承認,媽媽淡淡地說:「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也不要那麼肯定說一定是(同性戀),也許這只是過渡期。」

在家裡,兒子是同志這件事,就這麼冷處理,裝沒事是彼此的默契。

在工作的場域,同志身份是不能說的祕密。

在醫院實習、見習的日子,總有愛八卦的人,哪個年輕有為的帥氣醫師,和哪個陽光美麗的護理師怎樣怎樣,流言蜚語傳來傳去,對於私生活,王祈威選擇含糊其詞。

他帶著假面工作,上班是一個人,下了班是另一個人。「昨晚跟『朋友』吃飯」、「週末和『朋友』去玩」,他老實地說自己沒有女朋友,沒說出口的是,我有「男」朋友。

和男友在一起十年,阻力重重。

剛到美國,每次打電話回來,每次阿嬤都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做醫生?」家人一方面希望他回來,重新回到醫師的「正路」,一方面希望他放棄同志這條路。

2013年,美國最高法院廢除了婚姻保護法,同性伴侶結婚,聯邦都要給予婚姻層級的保障。王祈威和男友終於在美國結婚。

時間久了,和家裡通電話,媽媽慢慢開始會順便問上兩句,至豪過得怎麼樣啊?工作順利嗎?

前年回家,媽媽拿出了去中國大陸旅行買的紀念品,是一首七言藏頭詩,把他和對方的名字寫在同一首詩裡。媽媽一共就帶了兩首回來,一個給了弟弟和弟妹,另一首就給了他。

很多人說「名字」是父母給小孩的第一個禮物,讓王媽媽從無視,到把兒子和另一個男子的名字寫在一塊,這一路過了好久。

完整保持自己的樣子

王祈威,不是真名,翻譯了BP前執行長自述出櫃的《玻璃衣櫃》,這麼鼓吹大家出櫃,為什麼還是選擇了筆名?

「我不想造成家族的困擾。家族長輩還不知道,媽媽也覺得我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王祈威的顧慮不只這,「但是撇開家庭因素,可能還是會影響工作機會?」

那些個「但是」,那些個「不過」,就像小巷弄裡的路障,曲曲折折。

之後會回來台灣工作嗎?王祈威直言不知道,「多元成家新聞炒得沸沸揚揚,感覺台灣也許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希望我是錯的。」

台灣的同志運動大部分是在爭取家庭革命,不然就直接跳到政府領域要求修法,除了這個之外,職場的平等很少提及。「如果我還要跟同事隱瞞說我有另一半,不能跟人家說我們買了房子,上個週末一起去哪裡吃飯,也許還要生一個假女友出來......我沒辦法想像。」

「剛到美國時,還保持著台灣的習慣,公是公、私是私。只要我把分內的工作做好,沒有人有必要知道我下班跟誰在一起、做些什麼事,」王祈威說,現在的老闆十分器重王祈威的醫療背景,凡是與生醫客戶打交道,必定先由他評估;工作之外,同事聊起另一半稀鬆平常;各種聚會,大家都知道,只要有王祈威的場合,至豪也會在身邊。

「於公於私都開誠布公的生活,是我在台灣工作時無法想像的事情,這種感覺真好。」王祈威很自在。

王祈威講起一對同志友人回台灣的故事,這對朋友一方是美國人一方是台灣人,上了計程車,司機跟他們閒聊:「你身邊那個美國人是誰?你同事嗎?」

朋友一時心中小劇場亂舞,要說是外國朋友?還是另一半?還是老公?老公好像太親密了?最後他說:「這是我先生!」正式又簡單的回答。

司機先生又再問一次:「你有說錯嗎?他是誰?」「沒錯,這是我先生!」

「哦,你們看起來很正常啊,」司機「正常」地結束這個話題,又聊起別的事了。

到底什麼是正常?什麼是不正常?櫃子裡和櫃子外,就像鏡子,其實沒什麼兩樣。

走出了櫃子,繞了半個地球,王祈威尋找的終究是那個可以完整保持自己樣子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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