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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女生的身體都不一樣。(2014.12.15)

小絮讀大學時,女生流行拍藝術照,她直到4年前才一圓夢想。(小絮提供)

小絮讀大學時,女生流行拍藝術照,她直到4年前才一圓夢想。(小絮提供)

根據內政部統計,台灣1998年至2014年11月底,共計有512人完成變性手續,其中男性有295人,女性則為217人。日前施明德、立委丁守中與性別不明關懷協會等團體召開記者會,為跨性別人請命,主張政府應廢除目前規定,讓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到戶政單位「無條件」申請更改性別,毋須經精神鑑定,更不必強制摘除生殖器官。

我們採訪了跨性別人「小絮」,談她的自我認同,及對變性手術的看法。40歲的小絮擁有男性身體,但她認為自己是女同性戀中的「婆」。青春期開始,她越來越排斥自己的身體和性別,渴望被當成女生對待,但她從小成績好、讀第一志願,害怕他人的眼光,她只能嚴重壓抑變性的渴望。鬱悶到最高點時,她「拿到剪刀會有種恐怖感」,怕自己控制不住剪去性器官。

小絮高中就讀明星男校,又考上一流大學理工科系,她不敢暢快穿女裝做自己,也不知如何扮演男生,只能躲在bbs上的拉板(女同志板)交友,但縱使網路上被T(女同志中較男性化者)猛追,只要一見面,馬上被當成無聊騙人的男生,連朋友也做不成。
小絮說,雖然她沒有大胸部,但有一雙傲人長腿。(攝影:李宗明)
小絮說,雖然她沒有大胸部,但有一雙傲人長腿。(攝影:李宗明)

4年前,小絮以女生打扮拍下藝術照,才看到自己渴望已久屬於自己的真面目。從此她鼓起勇氣嘗試女裝,正式向世界宣告「我是女生」。她說,曾經很想去變性,但接觸許多變性人朋友,變性後仍很焦慮,把性器官照片貼給朋友問:「像不像真的?」小絮發現,整形手術彷彿沒有盡頭,「那是無間地獄。」

小絮說,就算生殖器官做得再像,「也沒辦法做出子宮,我的月經也不會來,更不會排卵,生不出小孩。」小絮開始思考:「如果我一直要去追求一個女生的身體,問題會回到:什麼叫做女生的身體?那是沒有標準答案的。有的女生平胸、毛多,也有女生聲音低沉,如果說要有乳房、子宮才是女生,也有些女生因罹癌而切除這些器官。」

小絮說:「我高中曾經讀過男校,再怎麼變性,這種過去是改不了的。」她這幾年組了個女性團體,成員都是寫程式的女生,定期聚會、找人演講,分享生活及專業新知,新朋友多能尊重她是女生,現任女友也接納她以女裝示人,雖然她回家見父母時仍要穿男裝,但對目前生活已大致滿意,「我只是希望被當成一個女生來對待,擁有一群很好很好的女生朋友,既然現在已經相當程度達到理想,我就沒那麼想去變性了,比較能跟我的身體和平共處。」

小絮今夏買的比基尼,是她人生中第一套泳衣。(小絮提供)
小絮今夏買的比基尼,是她人生中第一套泳衣。(小絮提供)

半年前小絮買了一套比基尼,從此游泳不必再赤身露體,她好開心,面對人們疑惑或不友善的眼光,她也不再退縮,直接告知:「我是女生。」她輕聲細語:「現在我覺得,我只是個身體跟別人比較不一樣的女生,可是每個女生身體都不一樣。」

(撰文:陳函謙)

 

*原文出處:http://www.nextmag.com.tw/breaking-news/people/20141215/11918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