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你曾跟水電工交往？
A：有些同志對外型的選擇很強烈，我沒有這些條件限制，像我是醫生，可是我沒這種想法。我喜歡沒有過度教養、文明化的人。說白話，就是我比較愛吃土雞，飼料雞雖然肉多，但沒味道；土雞吃起來，富有生命力。1997年，我住處有位鄰居開水電行，幾次我麻煩他來家裡修理電器，後來發展出親密關係。他長得像隻毛壯熊，但是位異性戀，從未跟男人發生過關係。交往數個月，我到哈佛醫學院進修，等我回台灣，他已經搬走。
所謂擇偶條件、門當戶對，都是異性戀婚姻所設下的規則。嫁娶是兩個家庭的結合，牽扯的就是社經地位和經濟條件，雙方如果懸殊太大，根本結不成。我反倒認為同志的愛比異性戀更純粹。我在美國進修時，班上就有美國佬跟亞裔人在一起，並且無條件的接納彼此，後來那位亞裔同志為愛移民美國。

同性戀多為愛結合

我認為同性關係的產生，是對異性戀關係的一種破解。在同志關係裡，較多是為愛結合。

Q：裡頭摻雜著性吧？

A：當然。大部分同志關係的基礎是建構在性的融合跟滿足，異性戀也一樣。性是重要的。性的發生必定是建立在先有一點點的喜歡，不喜歡，不會跟對方有性行為。甚至有些人對性本來就非單偶，像我有朋友10幾年來都是動態關係，所謂動態，就是隨時都有人可以加入跟退出，沒有固定性伴侶，最多5、6人在一起，成員一直變換。類似這種同志經營的關係，等於是家庭關係的擴展。你想想，一夫一妻到底適不適合直男異女？像在巴黎，有60%的異性戀夫妻在婚姻以外，擁有同性伴侶關係。這說明了人類的性，是一種游移。

Q：所以你才會認為男同志分1、0和both太狹隘？

A：就算是夫妻，愛做久了，還是會想尋求變化。我對絕對1號、0號這類詞彙，有很大質疑。我認為，性會隨著時間、空間和氣氛，產生改變。

性哪有所謂的絕對

比方一個Top活到50歲，沒辦法持久勃起，那他就得學習當個Button；這跟粗獷的0號遇上陰柔的1號的道理一樣，性，哪有所謂的絕對。其實男女都想越軌，只是異性戀婚姻的框架壓抑我們追求情慾。同性關係讓大家看到，情慾可以有更多不同的樣貌。

（蘋果日報記者／許家峻／採訪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