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8-23 17:58:45漫遊的米蘭達

愛情冰淇淋(5)活在過去的人

每天、每一分鐘,都有人進入與離開這個世界。歡笑與悲傷,宛若迴旋木馬的兩端,隨著人生的樂章起伏、循環,直到樂聲停歇、燈熄散場。

如果,我能拉住旋轉木馬的尾巴,是否能就此拉住時間,讓這一刻永遠停留,讓我們只有開始,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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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妹妹,妳的牙齒一定很健康,可以這樣大口啃冰淇淋!」
小妹妹!?正當Luka張大嘴對準香草甜筒上的第二顆草莓時,聽見有人這樣叫她。Luka將視線從壓低的帽沿邊往上瞧,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大哥哥”低著頭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還伸手在她頭上拍了拍。

Luka抬頭對那位”大哥哥”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然後從口袋裡的錢包掏出了身分證遞給他。

「林晰露,24歲,大學畢業,有車駕照,也常去投票。」Luka故意裝可愛地比出V字手勢,「但從沒聽過這麼遜的把妹台詞。」

「真是失敬失敬,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易容術如此高超。」穆強不好意思地把身份證還給Luka。

「好說好說。」Luka接回身份證,便打算繼續專心地啃掉那顆誘人的草莓;但是,嘴張到一半卻看到穆強仍然笑著臉地蹲在她面前盯著她瞧。

「喂,你很沒禮貌耶。」Luka不滿地抱怨。

「吃冰淇淋是一件讓全世界的人都會覺得開心的事。」穆強說,「而看妳吃冰淇淋,沒想到也是那麼令人開心,讓身為冰淇淋師傅的我都覺得感動了。」

「你是這家店的師傅嗎?」Luka張大了眼,興奮地往前傾,「你做的冰淇淋好好吃!」
「呵呵,我相信,連我的襯衫都嚐到了。」穆強指著Luka插在他身上的甜筒,笑著說,「這下子,已經24歲的妳得要對我負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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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Luka揉揉眼睛,「John,是你嗎?」

窗外的天空泛著魚肚白,已是黎明時分,新的一天安安靜靜地到來了。

Luka看著籠罩在晨霧中的城市,想起自己又夢見與John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她後來的確是對John負了責任,不但幫他把襯衫洗得乾乾淨淨,還辭掉原本翻譯社的工作,跑來當他的助手,成了他的愛人。

「別忘了,那時妳還向我要身份證,然後用鉛筆在配偶欄寫下妳的電話號碼呢。」
「我應該用油性簽字筆的。」Luka哈哈大笑,「能做出那麼好吃冰淇淋的人,一定是個好男人。」
「我不夠好,只能陪你走這麼一段,現在還是必須離開妳。」
「John,不要。」Luka驚慌失措。
「我已經忘記妳,請妳也忘記我。」
「John……」

Luka淚眼模糊,在恍惚之中,她看到穆強的笑臉,但不一會兒又看到穆強躺在太平間冰冷的模樣。

「我不要忘記你、我不要忘記你、我不要忘記你。」Luka抱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穆強穿的襯衫,不停地搖著頭說著,「臭穆強,你要我忘記你,我就偏不要、偏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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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沒交新男朋友呀?」穆玲一臉賊樣地看著Luka,「這幾天都有看到一個外表粗獷的猛男在你店裡出沒耶,快點老實招來!」

「有外星人,但是沒有外表粗獷的猛男。」Luka擦著門口的大冰淇淋招牌,頭也不抬地回答。

「外星人就是妳吧!」穆玲嘆了一口氣,「小王子的星球上還有一朵活生生的玫瑰花,而Luka星球裡只有冰淇淋。」

Luka停下擦拭的動作。

「說穿了,我哥哥的影子就像包裹著星球的大氣層,所以一點陽光都透不到地面。於是Luka就是成天在堆雪人John、蓋冰屋的愛斯外星人。」

「除開店之外,妳的生活作息跟妳前和哥哥在一起的一樣。」穆玲繼續說,「妳竟然連他的手機都還繼續付費,每天打一通去留言。

「妳怎麼可以偷聽!?」Luka生氣地轉身瞪著穆玲,圓圓的大眼以噙滿了淚水。

「我哥哥他永遠不會回電、也永遠不會聽妳說話了。」穆玲眼眶泛紅,「Luka,我們家人都很喜歡妳,我也把妳看成是自己的姊姊了,我希望妳能繼續自己的人生。」

「我要開店了。」Luka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推開穆玲走到店裡。

「Luka……」穆玲看著Luka的背影,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