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一直對我的年齡有極大的興趣，每回上課總要猜上一遍對此我從未給予正面回應。不料昨天一時不查卻被套了出來。

        起因於某甲突然問我，『是否有兄弟妹妹？』我回曰，『有一姐一妹。』然後某甲又接著問，『妹妹年紀多大？』我不假思索直接答說，『大概跟你們差不多年紀。』某甲一聽又再追問，『那我與妹妹相差幾歲？』我回應：『大概七八歲。』後來只見幾個學生低頭掐指計算，忽而大笑猜出我的年齡。唉。又再次證明碰到這種迂迴戰術，我絕對沒有贏者的勝算。

        這就讓我想起，有一回，蒂蒂買了晚餐與水果來，在他拿起叉子欲將蓮霧送進嘴之前，突然問我，「會甜嗎？」，我呆晌片刻，不知如何作答，懊悔早知蒂蒂會問就不該先吃，於是只好用手將臉蒙住，以求饒又帶點尖銳的聲音說：「不要問我，我不知道…因為我怕我說不甜，下次就吃不到了，可是這次你買的蓮霧真的不甜，我如果說很甜，你又會誤解我幹嘛騙你….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蒂蒂聽完又看到我摀住臉龐的模樣狂笑不已。當時，我徘徊在虛實的話語中，不知該往哪邊走，在這種短暫片刻要我從中做出適切反應，簡直是種莫大考驗。

        猶記更早之前還在所上修課時，有一回，正當我與一個日本同學步行走向停車場，欲騎上腳踏車離開時，遠遠地忽然瞧見，兩個曾經對我報以人身攻擊言詞卻以為我毫不知悉的學姐，朝我的方向走來，當時在毫無退路而我又不想與她們打招呼的情形下，我居然牽著腳踏車，瞬間躲入後頭圍牆那片比人還高的草叢中。寧願如此狼狽也不願跟她們正面照應的原因，居然只是出於我說不出一聲，『嗨，學姐。』。那個我以為對我關心備至的學姐，怎麼突然地就變了一個模樣？而我更不知如何在這樣的疑惑下，若無其事地與她打聲招呼…。

        『How to be good？』我常常在講台上想要以嚴肅的姿態拉出與學生的距離，在生活裡以迴避方式躲掉那些尷尬的、客套的社交。有一陣子我還很認真地跟P討論起了練眼神一事，沒想到一年後的今天，在學生的洞穿之下也只是證明了自己的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