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14 09:19:15閱寫協會

寫作哀號之必要 ◎劉蕗娜

退休倏忽五年,陸續上了一些課,其中最有毅力的是重拾「文藝少女夢」。

玲、娟、秋和我,因報名生活寫作班結為好友,課程結束後四人約好每兩個月上一次寫作私塾、交一篇文章。

我生性懶散,唯有交作業那周才開始心神不寧,緊張兮兮踮起腳尖來回踱步,希望能迅速刺激腦部化開混沌,靠著腎上腺素幫忙急就成章。

寫作是興趣,上私塾課也是自願,但即便持續五年了,寫稿交作業這碼事,仍然讓人胸口發悶,碎念連連。截稿前兩天我在Line群組打探軍情:「長坐在電腦桌前寫不出隻字片語,腦中有些想法,但力道不足以傳導至手指尖,怎麼辦?」

玲很快加入對話:「我和妳一模一樣,想了幾個題材,寫了幾個字,一段都寫不完就想放棄。」

我糾結的心稍微一寬,她卻補上一句:「我決定不傷腦筋了,直接修改舊作當作業。妳繼續加油吧!」

娟沒好氣地拋出:「交作業前的焦慮和無奈,已無需贅述。」

我為自己找台階:「哀號之必要、討拍之必要、確認自己不是孤島之必要……」

秋的庫存文章很多,完全沒有交稿問題,一面好整以暇幫我們打氣,一面不忘酸一句:「妳們喔,每次都哀哀叫,卻都交出篇篇好文。」

寫作像是一種遊戲,看似孤單窩在電腦桌前,其實內心正展翅翱翔。猶記得寫完第一篇超過千字的散文,潸然淚下;第一次文章被公諸於報紙,臉紅心跳;第一回與寫作班姊妹們合集出書,如夢似幻。

慢慢咀嚼老師所說,靈感是自己創造出來的,如天馬行空、像花式跳水。我想起日前和玲的一段對話,她說:「念頭很多,卻往往無以為繼。」我回道:「就硬給它寫下去呀,我倒想看看筆能帶我們去哪裡!」

寫著寫著不覺苦笑,顯然我這篇短文結構不是作家眼中「嚴密的有機體」,稱不上有耐人尋味、引人深思的哲理,但就算只是一道開胃的拼盤,又何妨?看官是否也想嘗試看看,一枝筆能帶著您上山下海、翱翔天際的威力呢?

(本文刊於2019/07/14聯合報繽紛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