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曉雯總是在放長假時，一個人跟團出國旅遊。旁人看在眼裡，都羨慕地說：「真好，又要出國啦！」可她都苦笑著，努力按下心中絲絲無奈。

曉雯的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後，唯有單身的她留在家裡與父母親同住。不寬敞的居住空間，平常倒也罷了，年節時大家都回來，四代同堂的屋裡擠滿了人，走動起來都感困難。尤其從小就喜歡挑剔她的姐姐回到家，稍不順意就大呼小叫，曉雯不想衝突，就只好選擇出國旅遊迴避了。

一年前父親往生，留下年事已高的媽媽，為了多陪陪老人家，曉雯不敢稍離。這時候在臉書上看到朋友出國四處旅遊的訊息，又讓她好生羨慕，心中便不由得起了小小的抱怨，感覺自己被拴住。

我不禁笑她：「妳真是個矛盾的女子啊！能出國旅遊時，好多人羨慕妳，妳卻覺得無奈；這會兒，又抱怨不能出國了。」

也許這就是人的習性吧？面對選擇的時候，倘若感覺自由度被限縮，心中就起了抗拒，覺得不舒服。其實，原本極熱愛旅遊的曉雯，若是沒有家裡擁擠和姐姐的因素，她還是會選擇在工作之餘出國旅遊，不會感到是「被迫出國」；而隨著年歲增長，體力受限，她即使不是為了陪媽媽，出國旅遊的頻率也不會再如以往那麼高了。

所以，在可以出國時，單身的她若能盡情享受一個人旅行的自由、快意；而面對年事已高的母親，珍惜還能陪伴的時日，不抱怨不能旅行，豈不是就能過好當下的每一刻，心無所憾嗎？

自己可以自由選擇的時候，常被視之為當然，一旦失去或小有限縮，就感受不自在了。其實外在的環境和條件被限時，還是能找回我們心的自由啊——轉念，感恩珍惜自己擁有的。

               （本文刊於人間福報副刊「愛閱人間」專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