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女兒準備早餐時，才想起昨晚忘記買麵包。

匆忙中，我從罐子裡挖出幾杓麵粉用水調和，起鍋熱油攤了張薄餅，接著打顆雞蛋在上頭，撥些鮪魚碎肉進去，捲起來煎熟，裝盤子、淋醬油，快速的將香噴噴的蛋餅配上臨時沖泡的鮮奶麥片，送上餐桌。

女兒笑瞇瞇的問我：「 媽媽，你去哪裡學做蛋餅啊？」

「煎蛋餅哪需要去學啊？想一想就會了。」我說。

孩子的天真令人莞爾，但笑過之後，感慨良多。

沒錯，在她小小世界裡，所有的事情都是要刻意去「學」才「會」的。同學們分別上了各式各樣的才藝班，繪畫、舞蹈、音樂、烹飪、烘焙、拼布、直排輪、游泳、籃球、跆拳道，琳瑯滿目、不勝枚舉，甚至連母語都要靠學校開班授課。

我的童年可就大不相同了。食指浩繁的大家庭靠著父親一份薪水，那有多餘的錢讓我們學這學那呢？在那個年代裡，媽媽是多數人生命中第一位才藝老師，每家的客廳和廚房就是現成的學藝營。

大手握住小手縫沙袋、布娃娃，讓我們學會女紅第一步；織圍巾和桌巾，學會棒針和勾針編織技法；放學回家總是湊在廚房裡，邊聊學校的事情，邊包水餃或揉饅頭；夏天裡用酸梅湯自製冰棒，冬天裡用乾鍋炒麵茶粉；上元節搓湯圓、中秋節烘綠豆凸；我們都是這樣長大的，從來沒有人會驚訝的問彼此：「你在哪裡學的？」

三十年後，女兒對家庭生活的回憶將會是什麼？恐怕點點滴滴都是和「做功課」有關吧！也許我應該在週末的清晨叫醒她們，一起用媽媽的方法煎蛋餅！

【2006/9/17 國語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