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2 17:46:14Maverick

【五月的字跡 下】


【案牘197 第二十副棺材】

就像裝上了某種靜音裝置,淅哩嘩啦的雨聲瞬間消失。「雨的聲浪就在我還沒察覺的時候被某種裝置捲走收在某個盒子內了吧!」我這麼想著。沒了雨聲但還是有其它各式各樣的喧囂,都有它們各自安排好出場的時刻表。有時期待,有時厭惡,糟糕的手機鈴聲。我發愣地握著這金屬盒子,看著銀幕上顯示未接來電的字串,就像拿起放大鏡在地圖上找著找著,我無法辨別那有否帶著瑕疵的字體,但怎會閃爍著私‧人‧號‧碼的來電?從年初開始換了這個新號碼,手機通訊錄內只有十九支聯絡電話,這個世界上扣除了家人外,只有十九個人才找得到我啊!那麼會是哪裡誕生的私人號碼?我以為踏入了位於荒野內的某間古廟,見到座落在廳堂的二十副棺材。第二十副棺材躺著的是誰?

Maverick 2007/05/22 15:35



【半年之期】

滿半年 剛好是今天這日子
怎感覺受這酷刑後身心越覺軟弱
尤其是精神上的每片組織
彷彿像是天上飛機表面要脫落的鐵片
發出刺耳的鏗鏘聲……,
這 不得安寧的生活。

Eason 2007/05/07



【關於未完的小說 Ⅱ】

翻譯了三種病,Easy Living + Awake + …… = 光與暗所構思的線條 or 人心與人性所抉擇的表面 or 出口與入口所組織的黑點。

Maverick 2007/05/23 20:38



【案牘198 INNOCENT】

在這夢境中才能與□□□再次相遇,蜿蜒著紅色河流以及橫亙著褐色石岩的大地。儘管依舊執抝地想和□□□聊聊……,

可以環視三百六十五度的燈光照射下,燙熱緩緩地升起,□□□從陰暗的角落走向舞台的正中心,可□□□的臉上還是隱晦著我所無法辨讀的表情。無論是多嚴峻的文字或是再縈柔的旋律,都無法解釋關於此刻眼前所見□□□臉上的表情。

如同拼圖般一塊塊拼湊各種大小不一的遐想,想殺了□□□的念頭漸漸成形,我死命奔向□□□的位置,惟有踏入夢境才能使用各式各樣的型具來虐殺□□□吧!或是被□□□虐殺,以那我所無法辨讀的表情虐殺我枯衰的心靈。

冷風咆哮拍打窗子,強烈地激發我的恐懼,直覺認為又是令一場夢靨:我想吻潰爛屍體,□□□的屍體。總該結束,這是場夢,夢醒時依舊深夜,一次又一次我輕撫頸子上的銀鍊,渴望在夢醒時睜眼見著無法辨讀表情的□□□的屍體,卻又不會任由驚恐切割我才稍清醒的暈眩意識。

是誰在唱著歌?那歌聲在夢中又泛起另一個夢:□□□的死屍陳躺在路邊,臉上被類似沉重榔頭的凶器砸個慘不忍睹的模糊血淋淋狀,要不是憑藉著□□□左肩上特有的星狀黑痣,根本無法辨別這屍體就是□□□。一股陰幽血腥氣息瀰漫在圍觀人群之間,一團團的紅霧籠罩在人們與□□□屍體間的空隙。越靠越近,圍觀的人群,想窺探躺著的屍體所曝光的秘密,關於□□□的秘密,關於兇手的秘密。

夢是我唯一的不在場證明。

Maverick 2007/05/24 16:38



【案牘199 Through Your Eyes】

我沒條件再想關於妳的畫面 只能清楚地寫下愧歉
那年夏天 被妳看穿了我的深淺 還有孤獨的愛戀
我沒條件再說關於妳的眷戀 以及曾有擁抱的一切
現在安靜 當妳遠離我後的清醒 還有寂寞的身影

Maverick 2007/05/24 17:25



【活該】

使勁了「活該」二字,套上以「妳」為主詞之用語,佐Nikka Whisky醺之,微暗房間內,我尚無法掙脫自適才兩百元電話費中所殘餘的猙獰對辯。無論借用其它措詞或內在涵義,我徹徹底底未說過(表達)「妳活該」這字眼,卻在電話亭前被數落至與流浪狗同於這片荒涼,取暖。

Maverick 2007/05/25 04:01



【案牘201 它曾經來過】

愛情的確來過,在這社會,在這生活,在它還沒凋零枯萎前,它—愛情—實實在在地存在。聽見,她說:「你難道不知道我談起戀愛來,就被激動感性沖昏了頭,滿腦子只想好好愛你,至少在那個時候。」又說:「你這沒得到愛的人,不好好檢討自己,還怪起我來了!你怪我呀?」再說:「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啊?」四點過五分,我還暈沉於我所聽見的一切,並且反覆咀嚼之,豪飲大口威士忌,輟吸濛茫煙霧內,我還在思索﹏我‧所‧能‧得以及我‧所‧願‧得的差別。

死過兩次,九命怪貓猶存七命,我卻如踏遍七世輪迴般感嘆地憶及適才所聽見,她說:「你說你命不值錢嘛!」口氣冰冷略帶戲謔蠻橫,畢竟變臉的愛情是狼嚎。惟以沉默扮演獨白,我,不能再接受任何聲浪的迫近了!這條缺乏了愛的我的靈魂是我所述說以本我與自我間的解釋,但的確渴望得到來自家人(我所見之人)憐憫的我啊!並非不甘妒忌的不甘願或不甘寂寞的不甘願,又何苦肆虐除了我之外任何存在於這世上的表面和平。

甘之如飴,於是我被指責「懦弱」亦或「濫人」,電視劇的淚水或是電影對白的雋永,在在困惑著我此刻的虛偽,我虛偽,以狼吞虎嚥或虛張聲勢之姿嚇唬自己,嚇唬對著我的數落,因為我感到羞辱。它—愛情—只是曾‧經‧來‧過,但未結巢永居。它—愛情—已被恨意理性化:抱歉!我說了好多抱歉;後悔!她說了好多後悔。

「避免喝酒及服用其他安眠藥」這來自藥包上的指示終究被我棄於荒涼驚駭。我喝了酒,服用三天藥量。期盼,七命僅餘六命吧?因為我是濫命一條。

Maverick 2007/05/25 04:57



【案牘202 十號座位】

轉載了兩座城市,這跋涉長途旅程的客運上的十號座位的少年,膚色因為長期需要在太陽底下工作而顯得黝黑,但那黑的膚色卻又襯托出他帶點憂鬱卻又深邃的眼神。心事重重吧,他!塞著耳機的他正聽著隨身碟中的音樂。

而在半小時之前的他,

陽光越來越猖狂了,渾身的汗水穿透了整件上衣。像毛毛蟲爬在春芽上頭的懵懵慢慢,汗水似乎也一點一滴地流進了少年的墨綠色背包。難怪越來越重?少年這麼想著。除了路邊正拋著媚眼的檳榔西施、除了這還繼續攀爬的氣溫、除了1976的阿凱唱著:「OH!這混亂的世界……」、除了肩膀上背負著越來越沉重的背包……,除了面前僅剩下幾步路之遙的公車站牌。

Maverick 2007/05/27 16:12



【國境之南 Ⅰ】

以混亂作為開始,當疲憊又酸麻的旅途還是得繼續下去的時候,我這麼想著的同時,早開始暗自祈禱,別讓我太早看見南國的太陽,也別讓我太晚看見南國的海洋。

Maverick 2007/05/27 16:14



【關於未完的小說 Ⅲ】

還有一種病!關於自己毀滅自己的念頭。

Maverick 2007/05/27 16:26



【案牘203 聽見】

我不該任由妳的無情放縱毀滅破壞我 使我沒選擇的疲憊
我不該看著妳的文字肆虐辱罵糟蹋我 使我無止境的後退
聽見妳的得意忘形 聽見妳的得意忘形 聽見妳的得意忘形 …
我不該允許妳的回憶囂張惡毒數落我 使我被強迫的下墜
我不該交給妳的抉擇自以為是批判我 使我不甘願的認罪
聽見妳的毫不留情 聽見妳的毫不留情 聽見妳的毫不留情 …

Maverick 2007/05/28 01:06



【案牘204 奉玫瑰之名而誓】

還無法分辨出究竟是誰早該躺在墳墓中?誰又半坐在棺材中手握十字架臉仰著四十五度的角度朝著我伸出豔紅的舌頭,像是引領我踏入那些冤靈域界的詭計。「我不上當!」猛然轉身,左手挾著Nmberto Eco的《玫瑰的名字》,我在夢境中奔跑,想要找到可以撥開層層疊疊十四世紀修道院謀殺案的謎雲。曙光更不可能現身於深夜,然!其實我尚未迷路,拐灣似的說法是我以十足專注的精神不容點輕微差錯地剪下地圖上的玫瑰,那是標記,我屬於他們的同盟,奉玫瑰之名而結為盟友的團體,那我怎還會被謀殺?引述埃森之手稿末:「第一朵玫瑰的名字,揭示了一切。」

Maverick 2007/05/28 01:45



【國境之南 Ⅱ】

那裡從未留住我的影像,只有我自私地投以熱烈的期盼,但仍漸漸剝落,才出現了被風蝕後的悲哀。尚存七個小時餘,「南國再見!」

Maverick 2007/05/28 01:51



【關於未完的小說 Ⅳ】

幾乎已然能肯定,所謂的再度進化病狀是以「separate … from … 」為原型,開始鋪陳「這病:第三部曲」的結構。

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就好像被瞄準的靶心一樣,等待被獵殺的殘酷。被自己的思考所瞄準,被別人的思考扣上板機。

Maverick 2007/05/28 01:59



【案牘205 多多的Elena】

Dear Elena
妳可曾見到妳想要的天堂 我仍舊沉浸在離別的失望
等候妳的一百個夜晚 是我無法忘懷的 關於初戀的翅膀

Dear Elena
妳可曾拋棄我留下的紙條 我還是寫滿了日記的懊惱
回憶妳的每個鏡頭 是我無法割捨的 太多青春的思愁

踏上故鄉的徬徨 我看見了妳影子的遺落 落在街道轉角處的寂寞
我寫了太滿的難過 滿滿的難過也抵不過 妳一句 這都是美麗的錯過

Oh!Dear Elena
每個季節都不了解 我對妳愛的有多麼深切
每顆星星都沒看清 我等候妳回來的心跳怎能平靜
Oh!Dear Elena Dear Elena
我寫了好多難過 那麼厚的難過也抵不過
妳那一句 十八歲都是美麗的錯過

Maverick 2007/05/28 02:44



【案牘206 折服】

汗水似乎不會對我作出太多迂迴的動作。夕陽西下,還繚繞著午夜緊緊不放,深怕追丟了我的煩躁的足跡,儘管左顧右盼,避免被跟蹤,我也沒聽見它們尾隨著我的腳步聲。這個夏天是這樣開始的,每年的夏天也是這樣開始的,揭起幕簾,總在徹底淋濕我們身子的大雨過後,或是把我們烘乾才不會在櫥櫃中發霉;或是深怕我們只有六分熟的熟度而惹來消化不良。我怎能不為這狂妄氣溫的貼心以及禮貌感到折服。

Maverick 2007/05/28 03:03

lilou 2007-06-03 22:56:47

往南行去長途客運上的黑膚少年
或許是多年前的我
也曾一一記載自己的病症

好好曬曬南國的陽光吧
讓黑色念頭一隻隻爬出來作日光浴
再一隻隻抓起來下酒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