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賞析】馬路上撿蘋果
馬路上撿蘋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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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七點,寒冷的冬天早上,天空飄著霏霏細雨,街上的行人、車輛逐漸多了起來,大家趕著去上班。 當我經過十字路口時,猛不防看到面前的馬路上,有好幾顆紅豔豔的蘋果。我一陣狐疑,下意識地往前瞻望,看到許多蘋果掉落地上,少說也有四、五十顆。視線更往前,我終於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原來是從一個婦人的四輪小車子後面,用一條粗長繩子綁的箱子裡掉下來的。 這時候,我前面一個騎機車的過路人,也發現是婦人車子在轉彎時,綁在車子後面拖的箱子歪掉,裡面的蘋果翻落出來了。我看到他正在告訴婦人蘋果掉落地上的事,婦人隨即把車子就地停住,走下車來。 我也走到她旁邊,注意到那老婦人,開的是一輛搭著簡陋遮雨篷的小型電動車。當她下車,我發現戴著斗笠的她,是那麼瘦弱、蒼老,似乎也有肢體障礙,走兩步路都顯得顫巍巍的。天啊,看她行動緩慢的模樣,這麼多掉落路上的蘋果,光靠她一個人要撿到什麼時候?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個穿皮夾克的路人,彎下腰撿起一顆又一顆的蘋果;我也顧不得趕時間了,本能地撿起路上的蘋果;另外,又有一個人也彎身去撿;這邊騎機車的人在喊,馬路旁還有三顆;那邊坐在轎車裡的人,說水溝邊也有兩顆。接下來,有更多的行人加入撿蘋果的行列。霎時,我看到那個老婦人呆若木雞,楞在那裡不知所措。 緊接著,一幅溫馨的畫面呈現眼前,那些撿到蘋果的路人,臉上都流露興奮的光彩,紛紛秩序井然的把蘋果放回箱子裡,而且從頭到尾,沒聽到有人責怪老婦人把車子停在路中央。當大家普遍感嘆這個社會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的時候,我能在這裡看到人性善良、光明的一面,眼眶不禁有些濕潤。這時,我也瞥見原先一臉驚惶的老婦人,臉上充滿感激,站在雨中頻頻向那些人頷首致謝。 雖然那是個寒冬的早上,可是,當我看了這感人的一幕以後,不但絲毫不覺得寒冷,反而覺得有一股暖流傳遍全身。 【2007/12/12 聯合報】@ http://ud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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